宋書棋朱唇輕咬,嘀咕道:“岳師兄為何亦衣衫不整?”
“咳咳!爆F(xiàn)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我又不是百科全書,為什么要回答這個?
林卿看著有些鉆牛角尖的宋書棋,輕吁口氣:“可能……是靈力異動,把他原先的衣服……炸碎了?宋師姐,我們還是重點關注一下岳師兄結(jié)丹的事吧!
話到此時,宋書棋才從難言的羞意中回過神來。
結(jié)丹引起的靈氣涌動很快引起門中其他高階修士的注意。
幾位真君和真人如流光劃來,率先飛至。
遠遠的,陳昭和秦謙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水潭邊站在一起的宋書棋和林卿。
看到宋書棋雙頰染粉,濕發(fā)半挽,穿著一件明顯不屬于她的青衫,再見半空中正結(jié)丹的岳池容,陳昭的眉心微微蹙起。
而秦謙,這時有一種深深無奈。他看見林卿正操作著一個隔絕陣往岳池容飛去。
待陣法籠罩之后,她雙目流盼,還好奇地看向那個方向,似乎在確認什么。
相較于宋書棋的羞赧,她似乎太……大膽了些。
林卿正在確認有那隔絕陣遮掩,岳池容是否還會裸奔,耳后便響起秦謙清冷的聲音:“林卿,不用再看,岳池容有這隔絕陣,身形已將不再外露!
她回過身,正見秦謙雙眼淡靜,薄唇輕抿,向她凌空踏步而來。
月光從他身后溢出,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
林卿微微錯愕,秦謙這話怎么聽著讓人有些尷尬,顯得她好像很猥瑣,很喜歡看裸男似的。
布料穿得少的男人有什么稀罕!
林卿暗中翻個白眼,姐也是見過世面的!
想當年,那電視上男男女女的選美比賽她可見得多了,還有夏日海邊沙灘,無數(shù)男女老少,隨便拉出一個估計都辣死你們的眼睛!
再則。
她的目光越過秦謙,望向空中的彎彎明月,她也是談過情的……
還記得那年秋日的榕樹下,她大一,他大四,一起在樹下躲雨,兩人就那么認識了。
最美不過回憶,最長不過執(zhí)念,那是她的初戀,也是唯一的一段愛戀?上Р艅傁鄳,便很快面臨分離。她依舊留在原來的城市,而學醫(yī)的他保研至海外,一路從碩士到博士,從實習到工作,最后留在了大洋彼岸。因他的承諾,從她大一開始,直至二十七歲,她的青春一直都在期待歸來。
可惜距離不一定產(chǎn)生美,距離更多時候產(chǎn)生的是距離。一方的相守并不一定有用……待她追去彼岸時,才知電話、視頻、記憶中的人已與眼前之人大相徑庭,而他身邊早已另有守候。
她毅然轉(zhuǎn)身,有心碎有淚灑,但她告訴自己,幸而,她的時光中,她亦在努力。
女子不應成為男子的附屬,我若成梧,鳳自來棲!
她亦很優(yōu)秀!
歲月可以將很多事情風化成沙。如今心想這一段,已事過境遷。
她心里隱約有什么開始朝外蔓延,剎那間便充滿心田。
心中豁達,林卿彎了彎嘴角,回到眼前,有些混不吝地想,盡管男女身體探索的實踐經(jīng)驗,因兩地分隔,她還來不及體驗,但曾有個學醫(yī)男友,對人體的了解,她可是知曉一二的!所以,看個……咳咳!
秦謙見林卿有一瞬目色渺茫,仿似在神游天外又似藏有一分思索,而后又見她雙眼炯炯,燦若星子。心中輕嘆,他轉(zhuǎn)身喚道:“林卿,此處離結(jié)丹處過近,你隨我去遠些!
那一邊,陳昭已經(jīng)帶遠宋書棋。周遭有很多金丹和元嬰在觀看,而其他筑基修士也漸漸趕來。
剛欲飛起,秦謙聽到身后林卿猶豫道:“秦師叔,我似有所感,好像要進階了!”
秦謙沉默難言:“……”林卿,剛才你到底頓悟了什么!
林卿欲哭無淚:暈死!試煉塔磋磨兩個月沒進階,觀看了三場金丹比賽有感沒進階,看到裸-男就進階了!
什么鬼?我絕對不要承認!
第285章 弟子進階了
面對秦謙回身疑惑的眼神,林卿有種想撞墻的沖動。
她硬著頭皮,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呵呵,金丹不論比斗還是進階,均讓我輩筑基感悟良多!
講完之后,林卿又覺自己真是發(fā)神經(jīng),這么講更像欲蓋彌彰,于是她當下決定跳過此篇。
此次進階之勢來得異常兇猛,難以壓抑,林卿也不想壓抑。
“秦師叔,請幫我通知師傅,林卿在此謝過了。”說完見秦謙點頭,她立刻扔出一個隔絕陣,原地坐下。
秦謙望一眼迷蒙的隔絕陣,嘴角淡淡一勾,隨手發(fā)出一張傳訊符飛往天舒浮峰。
他御劍至高處,與其他真人一樣靜靜站在偏峰一側(cè),只是目光時不時掃向地面的陣法。
空中,岳池容結(jié)丹引起的靈力暴動聲勢浩大,吸引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而溫泉邊的地面上,因林卿的進階,另有靈力向她所在之處源源不盡的涌來。
太華靈力濃郁,區(qū)區(qū)兩人進階自能滿足,于是后到的人發(fā)現(xiàn)在這一處偏僻的小峰,天上、地上形成了兩處靈力漩渦。
林卿眼下的意識很清醒,她盤腿而坐,太乙訣的功法自動運轉(zhuǎn)。靈氣不停被她引導進入體內(nèi)渡給珠子,又反饋出來。
靈氣越來越多,漸漸積攢,讓她有種由內(nèi)而外的飽漲之感。此種吃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之后,靈力如刻刀般不停開始沖刷全身的經(jīng)脈。
經(jīng)絡一寸一寸拓展,渾身上下無一不痛。與此同時,珠子里平日吸收的靈氣如開閘一般傾泄而出,這些靈力一方面匯入經(jīng)脈之中強健經(jīng)絡,一方面在丹田的六色湖上盤旋凝聚。
越來越濃厚。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靈力凝聚成水珠,淅淅瀝瀝如下起秋雨般落下。
雨越下越大,隨著它們的跌落,六色湖也逐步擴張。
直到經(jīng)脈的拓展完成,六色湖才停止動作,進而六色的靈力緩緩滋潤過新生的經(jīng)脈,又返流回丹田。
第一步完成。
林卿滿頭大汗,她毅然摸出一截木棍咬在口中。
最挑戰(zhàn)的要來了!
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她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無情地扔進攪拌機一般,翻攪,碎裂,重合。再次,再次……
一寸寸的煎熬,比以往所承之苦更甚。
在時而模糊時而清醒的意識中,疼痛之后,她又覺得自己一會兒像被扔進極冷的冰窟里,一會兒又輾轉(zhuǎn)于熾熱的巖漿里。
簡直折磨得要發(fā)瘋!
渾身汗?jié)瘢澏兜氖种干钌钌钌钕葸M地面的大石中,她早已涕淚滿面。
還有什么沒有承受?
還有什么不能承受!
從修煉至今,每一步前進都是在尖刀上刮過!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欲享修煉之幸福,必經(jīng)修煉之痛苦!這每一關的疼痛、折磨就是她強大的考驗,是必須趟過的河!
她,都會勇敢地走下去!
太華的修士們這兩天有點忙,除了修煉外,白天要看崇倫與太華的金丹之比,傍晚之后,還要去關注在外結(jié)丹的岳池容和進階的林卿。
原本像林卿這種筑基小進階的,除練氣弟子外,沒多少人關注,但因她剛在比斗場上驚艷一戰(zhàn),又正好在結(jié)丹之下進階,所以也收獲不少目光。
陶白站在和塵真君身側(cè),頗為擔憂:“這都兩天了,小卿的修行功法特殊,會不會出事?”
目光凝著地上的靈氣漩渦,和塵道:“無事,我等需相信她。”他又抬目看一眼空中的氣旋:“這結(jié)丹亦無大礙。”
紅棗趴在陶白肩上,淚眼婆娑地傳音給五四:“系哥,主銀這次會不會被雷劈?紅棗不要主銀受苦!
五四已知曉挨雷劈的是珠子進階,掀了掀羽毛:“你瞎操心什么!這不過一次小進階而已,苦頭肯定會吃些,但絕對不會有事!”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五四自然知曉她進階時痛苦萬分,不過這些他也愛莫能助,只能靠她自己。
巨大的折磨中,某一瞬,林卿心神之中仿佛有破殼之聲響起,像是什么屏障碎裂……
隨之而來,腦中脹痛如針扎一樣,像有什么東西炸開似的,神識向外蔓延而去。識海亦跟著擴張,顯得更加天高云闊。
突破筑基中期的那一刻,身體中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
細細體悟一番后,她緩緩睜開眼,看著瑩白如瓷的雙手,輕輕一握,感覺充滿了力量。
將汗?jié)竦囊路氏,她身上所有的傷口均已痊愈,全身肌膚潔白晶瑩,宛如初生。打開儲物袋,正準備換上件青衣,想起紅棗興致勃勃幫她挑衣服的模樣,她的手換了個方向,一件月白色的長袍飛出……
陣法之外,秋日傍晚,溫泉水側(cè)仍是水汽氤氳,因岳池容結(jié)丹之象引起,這偏峰從上至下空中結(jié)成一團團棉花被般的水云,水云四處飄而不破,映襯著翠綠的柏、微紅的楓,猶如童話般夢幻。
“!林林師叔出來了!”不知誰大喊了一聲。
眾人望去,果見地上的隔絕陣已撤,從水汽繚繞中,走出一道身影。
寬大的月白色長袍在微風中輕動,那種極淡極淡的藍更襯得她肌膚賽雪,她的背后有煙有云,遠遠望去,有一種出塵的美感。
這種顏色,不同于青的生命力,反倒映得她秀雅至極。
秦謙垂下眼眸,輕輕攥住指尖,他的心中似乎多了點東西,但探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他的眉睫輕動,之后平靜地抬眸繼續(xù)看向空中的結(jié)丹之象。
林卿仰頭四顧,見到向她望來的和塵真君,眼睛一亮。她立刻拋出臉盆飛到和塵與陶白身邊。
“師傅,弟子進階了!绷智涿加铋g笑意安然,雖然覺得這是句廢話,卻好似要強調(diào)一次,才能表達出她現(xiàn)下的興奮。
和塵真君狀似很理解她的心情,目光溫和:“尚好。你再看看這結(jié)丹之象!
林卿點點頭。
紅棗見林卿到來,忙不迭飛到她身邊,委屈地抱著她一根手指,傳音道:“主銀,紅棗再也不要和主銀分開。”
“好。”林卿摸摸它的小腦袋,指了指自己的新衣:“看,我穿你挑的衣裳了。”
紅棗興奮地圍著她轉(zhuǎn),才飛了一會兒,就卡住,撅起嘴:“主銀騙銀,這件明明系系哥挑的,不過主銀穿什么都好看。”
五四撇著腦袋,也飛回她肩上:“你這功法,每次進階都要吃苦,你要像我化形一樣忍忍也就過去了!
說著有些不自在,立刻又嫌棄地看她:“用了七年多才進階中期,修煉實在太慢!你看看,以你這么差的修為,何時才能修到元嬰?”
又來了!
林卿扶額:“我知道都知道,要不眠不休,要加快修煉,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修為要一級一級來,不能還不會走老想著跑吧。五四,其實我這進階速度在同期修士中,已是飛毛腿的速度了!”
五四粗聲粗氣地哼道:“人修就是弱小!”
紅棗懵懵懂懂:“主銀,飯我都系一口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