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機緣難求,當一份誘人機緣擺在面前,誰又會舍得拱手讓人?!
這種種思緒在宋書棋心中一閃而過,當她正欲收起靈寵之時,倏然間,另有一雙手插入,先于她伸了過去。
宋書棋心中一顫,怒得幾乎尖叫出聲。
抬眼見桌子對面蘇縷迅速抱起小靈狐,聲如黃鶯:“呀,此靈寵甚是可愛。”
這是我的靈獸!
宋書棋心突突直跳,她又驚又怒,伸手過去聲音中帶著一絲尖利:“蘇縷,把它還給我!”
剛要接觸到靈獸,卻被另一側(cè)的姚不凡擠了一下。
她心中慌得厲害,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莫非離繞開另一側(cè)的聶長賀與譚艷茵就向蘇縷襲去。
然而,晚了。
下一瞬就傳來蘇縷的哭音:“宋,宋師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見其可愛,才忍不住抱的!
聽其聲音顫抖,宋書棋就知不好。
蘇縷哭得梨花帶雨,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憐樣:“怎么辦,怎么辦,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待蘇縷一轉(zhuǎn)身,只見她懷抱空空,翹著一根微紅的手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眾人呆滯,這演的是哪出?
蘇縷的臉上還掛著一顆淚珠,等低頭一看,她也驚呆了。她懷里哪還有什么靈獸,她手指上的疼也不是被咬破滴血認主造成的。她明明計劃好的,她明明把手指伸到靈獸嘴邊的……
林卿低咳一聲:“咳,蘇師姐不要想太多,你手上的紅腫是我用一顆巴豆彈的!
不過,修仙界人心套人心,宋書棋,我能幫你攔過一道,卻擋不住第二道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此時在蘇縷身側(cè)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我也不是故意的!
宋書棋幾乎崩潰地轉(zhuǎn)頭,只見與蘇縷同側(cè)的姚絳珠微微側(cè)了身,眼中夾雜著一絲瘋狂。在她的懷里,只見小狐貍抱著她的手指正啃得歡,而手指上,殷紅一點。
滴血認主。
見此狀況,宋書棋只覺有一個大錘打在了她腦門上。
呵呵,好一個不是故意!
大意了,還是太大意了!宋書棋瞬間就紅了眼眶,她心如刀絞,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為何這種事情會一而再、再而三?
她一向與人為善,為何這些人都要如此負她?!
痛不欲生中,她心里的恨意隨之翻涌,幾乎要蓬勃而出。宋書棋緊緊咬著壓根,氣得渾身顫抖。
人性的黑暗,她還是太低估了,如果她夠謹慎,她應(yīng)該牢牢盯著它的。如果再謹慎點,應(yīng)該得到玉匣的一剎那不管碎不碎裂就收進空間的?伤牡,到底還是太輕信他人,這些與她共患難的修士,甚至同門,卻終歸讓她失望!
宋書棋微垂著眼,看著吸了姚絳珠血液的小東西,甚至抱著她的芊芊玉指表達著它的親近之意,一雙小紅提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
她心如刀割。
林卿微微搖頭:估計這會兒,宋書棋的心理陰影面積都可以籠罩四野了……
第252章 姚絳珠的舊事
不諳世事的小靈寵,有奶便是娘,全然不知誰放出了它。
看著靈狐與姚絳珠之間的和諧互動,黑暗在宋書棋心中蔓延,點點淚光在她的美目中匯聚。
那些人真該統(tǒng)統(tǒng)殺了!
林卿看看蘇縷那不要錢似的眼淚,覺得格外糟心。又見宋書棋僵怒的臉,真擔心她隨時爆起直接撲上去上演一把手撕鬼子。
但是宋書棋還沒爆起,護花使者莫非離再度爆起了,見心愛之人被欺負,他一掌擊翻蘇縷就向姚絳珠襲去。
這一次宋書棋沒有阻擋。
姚絳珠即刻取出法寶旋身避過,急道:“我只是見蘇道友欲讓靈寵認主,搶過來阻止而已,又怎知靈寵認我為主。我非故意!
姚不凡立即取出法寶護住她。
顯然姚絳珠不適合走蘇縷的柔弱偽善風,沒有人相信。
聶長賀站出來說話:“姚道友,沒有人有義務(wù)原諒你的不是“故意”,既然做了,又何必找理由,難不成道友竟不知,初生的靈獸,是不能隨便抱的么?”
蘇縷見姚絳珠攀扯她,掛著淚的臉一呆:“姚絳珠,你早就居心叵測,居然還在此砌詞狡辯!你真要有心,就該把靈獸還回去。”
姚不凡見姚絳珠被圍攻,雖然他自知理虧,但仍開口道:“諸位道友,事已至此,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蓄勢待發(fā)的莫非離早就不耐煩口水戰(zhàn)了。又一擊向姚絳珠襲去。
但是,姚絳珠既然敢這么做,她就權(quán)衡過風險,也早有準備,她又怎會輕易就范。
她瞬間就收了靈獸,急急后退,見莫非離緊逼而來,早就準備好可對付筑基圓滿的兩張爆符扔出。
“轟轟”兩聲,震耳欲聾。
石室內(nèi)地洞山搖!
“啊,這石室會不會塌?姚家的人腦子被狗吃了嗎?”譚艷茵慌忙打開從蜘蛛洞中獲得的法寶將自身掩護起來。
林卿等其他人也盡管速速避開,還是吃了一臉土,受了一身傷。
誰也想不到,這兩人一言不合就發(fā)大招。
不過因非針對他們,林卿又及時打開了虛靈盾,所以雖然受了傷,卻并無傷根本。
莫非離做為邪修二代,雖然被轟得噴出幾口血,但是他的家底厚出天際,也不是能直接被兩張爆符搞定之人。
硝煙過后,姚絳珠和姚不凡已不見蹤影,莫非離怒極:“書棋,你在此等我,我非將那兩人挫骨揚灰!闭f完,就向下一處追去。
林卿撤了虛靈盾,看看周圍,這個洞府修得真是比蕭家牢固多了,她還以為會塌呢。不過有一面的抽屜都被爆符破壞了,里面均沒有寶物,看來先輩并未欺騙他們,果真只有一寶。
宋書棋失魂落魄地藏在角落。
聶長賀見她傷心欲絕,卻不知如何安慰。
譚艷茵癟了癟嘴,幸災(zāi)樂禍地暗中傳音給林卿:“真是痛快!”
林卿莫名:“你與宋書棋有仇?”
“誰讓她已有美男相伴了,還老是勾搭聶師兄!弊T艷茵翻個白眼回傳。
至于蘇縷她悲慘切切地跌坐在地上,偷雞不成蝕把米,身上傷痕無數(shù),然而她看著再軟弱再可憐也得不到在場之人的憐惜了。
見聶長賀還站在宋書棋身旁默默陪伴。
譚艷茵氣鼓了臉,她上前親熱地拖住聶長賀的胳膊,撅起嘴擺出一張怨婦臉:“師兄,你還愣著做什么,宋道友自有莫道友安慰,我們再不走,就什么法寶都輪不到了!”
說完半拉半拽地將聶長賀帶向下一個通道。
蘇縷一聽這話有理,也立刻站起來,比譚艷茵速度還快地往下一處奔去。
這雙腿利索的。
林卿不由嗤笑:“滿血復(fù)活的真快。”
除了林卿和宋書棋外,其他人都離開了這個房間。
“宋師姐,我們也走吧。”
宋書棋頓了頓,看著林卿神色復(fù)雜,半晌挪開眼,垂目盯著一個破碎的抽屜,才張了張嘴輕輕道:“林卿,修仙界殺人奪寶是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她抬起頭,閉上眼苦笑:“我是不是太傻了,也許我也要改變才好……”
林卿微嘆了口氣,從須彌戒中取出一物,交到她手里:“師姐,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我們都還年輕,閱歷也不夠豐富,定義何種道法處世正確還為時過早,F(xiàn)于我而言,我只知道我不想成為連自己都討厭的那種人!
“林卿,你這是……?”宋書棋盯著手中的金紅蛋,又抬眸看她,聲中帶著一絲顫抖。
林卿莞爾一笑:“承諾你的。不過,不敢保證比原來的好,也不能保證比剛才的好!
說完,又笑道:“我先去下一關(guān)了!
宋書棋望著林卿離去的背影,心思流轉(zhuǎn),輕聲喃喃道:“不想成為連自己都討厭的那種人么?”
正當此時,她的手中也傳來一陣咔擦聲。
金紅蛋裂開,里面鉆出一只獨角的小東西,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另一邊,姚絳珠帶著姚不凡在通道中飛奔。
黑暗中,無人發(fā)現(xiàn)她已淚流滿面。
她做到了,她做到了!
忍,忍!自從見到宋書棋,她的心一直在痛與恨中煎熬。如今,她終于成功搶了宋書棋的機緣,這個與她性命相關(guān)的機緣,她的命運終將不同!
記憶中那個看似溫柔而慈悲的女子,就這么站在她面前,美麗而強大,猶如皚皚雪山上最高貴純潔的蓮花,又如縹緲云端的皎潔明月,就那么輕輕一抬手,天之驕子們趨之若鶩,包括那個她深藏于心中的人。
她認輸了,曾經(jīng)的她那么卑微平凡,又怎能不認輸?
但,誰讓她那樣的人,也有可用之處呢?
她懷中的九尾靈狐本應(yīng)屬于宋書棋,它可在關(guān)鍵時刻以命換命!然而天理昭昭,換命之法天理難容,需另一殊血之人死祭瞞天。
她看到那個放在心上的人為了那重傷臨死的女人,執(zhí)劍向她,她曾卑微地請求,就如路邊的野草、田里的菜根,那么委曲求全,幾乎泣血,他卻無動于衷。
男人啊,對心愛的女人呵護如瑰蘭,而對不愛的女子,卻棄之如草芥。
她想通了,她要為自己而活,再也不愛了,再也,不敢愛了!
她要結(jié)丹,她要結(jié)嬰,她要奪了她的機緣,看看如果沒有這些,她能否還能走到那樣的位置!
黃天終不負她,醒來之后她便開始布局,但是她只知道宋書棋筑基中期在南焰群山一帶會獲得九尾靈狐,可惜卻不知何地如何獲得。
所以她在宋書棋筑基中期出山后,便把南焰群山有先輩秘地的消息透露出去。她要讓知道消息的人都去南焰山脈,眾人相爭,即便她奪不了這份機緣,只要不在宋書棋手上,她便可性命無憂。
現(xiàn)在,九尾靈狐竟然成了她的靈獸,她再也不怕了!
姚不凡感知到在他前面的姚絳珠或喜或悲,心緒很不穩(wěn)定。
就他而言,他并不贊成姚絳珠冒然出手,畢竟對方還有莫非離,而其他人中林卿與蘇縷同為太華弟子,天虞那男子又明顯對宋書棋有好感。
族姐當著人面搶機緣,把他們逼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他早被視為一黨,又不能不幫她。姚不凡緊了緊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