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潭將腦海中凌亂一閃而逝的畫面驅散開,睫毛抖動著。
“知道了!
“你們可真變態(tài)啊!彼匦麻]上了眼睛,“到時間了,就把我傳送走吧!
……
【!
【下個世界即將開始,請宿主做好準備,下面進入倒計時階段——】
【十、九、八——】
【!
“轟隆——”沉得仿若潑墨的天際炸開一道閃電,銀蛇狂舞后便是震耳欲聾的巨大雷聲。
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見行人了。
瓢潑大雨傾斜而下,帶走了蔓延的鮮血,哀嚎聲被雷聲阻斷。
黑衣的男人握著劍,一步一步離開了深巷。
單薄身形在雨中仿佛隨時能倒下,滴血的劍尖上是手腕上流淌下去的鮮血,一滴一滴,沒入水洼之中,然后消失了。
他的面容被惡鬼面具遮掩了,只能看到一雙烏黑清潤的眼睛,在大雨中抖動著,雨水浸潤了他的睫毛和面容,順著眼睛無聲滑落,他像是在落淚。
有虛浮緩慢的腳步從遠處傳過來,還有木棍敲擊在地面的沉悶聲和水聲。
男人機械的轉頭看過去,卻見到白衣的青年拄拐慢慢行至,身上的衣物濕透了,形容狼藉,卻不見他心急。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縮,他如幼獸一樣嗚咽了一聲,然后搭住了青年的手,幫他避開了四散在周圍的竹竿斷木。
手中的劍已經(jīng)掉了,落在腳邊,而他一眨不眨地看著眼盲的青年。
眼瞳里落下滾燙的淚水來。
“要避雨嗎。”年輕的盲眼公子通過那無助的哽咽聲,朝他轉頭“看”去。
溫潤如玉。
作者有話說:
排雷·注意:古代卷;身份是死了剛愛人的魔教長老√武力值爆表殺意爆表
第77章 漚珠槿艷2
☆渾像個調戲良家的公子哥!
晨曦透過老舊的雕花窗欞四散而入,空氣中的浮塵游走,落在青年的長睫之上,他輕輕撥動了一下,就又再度飛舞起來。
巷陌中雞鳴聲狗叫聲人聲交疊,將那熟睡的白衣公子喚醒了。
他睜開無神的眼,待清醒稍許,便按部就班得穿衣、束發(fā)、洗漱起來。
眼前朦朧只有大致輪廓的景象已經(jīng)不礙著他什么了,在這幾年中他已經(jīng)對屋舍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只出門,需要注意些罷了。
還戴著惡鬼面具的青年墜在他身后,悄無聲息的,待人出了門走近了空無一物只放著桌椅、栽著棗樹的小院,就用他手中的劍,敲了敲門沿。
“謝公子!卑滓鹿友曓D過身,朝他略微一點頭,還未系上飄帶的眼睛烏黑死水一潭,映著屋舍人形卻入不了心,“寒舍簡陋,讓公子受累了!
青年輕輕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
是惡鬼面容,含情眉目。
“還未曾向溫公子道謝!
他靠近了盲眼的公子,接過了他手中的白色系帶,在他微滯愣中,踮腳繞過了他的腦后:“閉眼。”然后在盲眼公子下意識遵循話語閉眼的時候,將系帶在雙目前繞了一圈,又重新系回腦后。
寬袖長袍拂過溫系舟的臉側和脖頸,他隱約聞到了味道,是漿洗過的皂角香,以及因為著在他人身上,沾染的花藥淺香。令人無端猜想到,那或許是衣物熨貼在肌膚皮肉上,才透出的香。
溫系舟因為這奇怪的聯(lián)想而覺不妥,略微后退了一步,恰逢青年的手收回,溫熱柔軟的指尖滑過他的臉頰,甚至無意觸及到了他的唇。
他的指尖,都帶了一絲花香。
溫系舟收回彈琴的手和走神的思緒,在店小二的幫助下,收拾好琴,去了休憩處,等待下一場的伴樂。
眉目上的系帶已經(jīng)不知何時滑落到了鼻梁上,溫系舟闔著眼,重新將它拉緊了些。
是謝公子的手,過于溫柔了。
……
“謝長老。”
“謝長老。”
“謝長老。”
謝潭握著孤光劍,在魔教中人恭敬的問候中如入無人之境,未有一絲停頓和遲疑。
有心思細膩的教中人發(fā)現(xiàn),深居簡出,但凡出現(xiàn)便是衣冠濟楚一絲不茍的謝長老,今日居然穿著散漫,衣衫不整起來。
明顯寬松了許多的衣袍曳地,衣襟散亂,露出一截鎖骨和雪色的皮膚。瘦削修長的身體在寬松的衣物下透出一種弱不勝衣的單薄感,那腰間的宮絳都攏不住細細的腰肢,相較比起他平時的貼合,倒是這似乎一扯就能翩飛的散亂令人生出些不該有的遐思來。
更別提衣袖翻飛間,傳來的花香了。
“謝長老。”玄衣的冷酷男子攔住了謝長老的去路,嘴角連至下巴的疤痕如同蜈蚣蠕動,“教主有請。”
“不見!闭Z氣是冷淡的。
“謝長老,教主有請!毙履凶釉俣乳_口強調,在眾人隱晦的打量下依舊面無表情,好似梟首的冷硬刀劍,透出森冷喋血的氣息。
只他的這種氣勢,撼動不了謝長老一分一毫。
腳步不停的,就略過了玄衣男子,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謝長老喜靜,寡言,愛獨處。
前任教主就給謝長老在圣教總壇單獨辟了個院子,有樹有花有院子,甚至還為他從瀑布分支處又引了活水,到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汪清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