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看得心里發(fā)緊,幾步躍進房間,祭出腰側(cè)長劍,三下五除二劈開符網(wǎng)。
驟然脫困,身受重傷的魂體不敢再多呆一秒,逃似的飄出西廂房。唯有被傷到無法動彈的司沐辰癱軟在地,劫后余生地喘息著。
司徒俞花費一番功夫才將惡鬼困住,驟然被人破壞,表情冷峻地上下打量陸眠,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阻撓我捉鬼?”
陸眠并未過多理會,只動作小心地扶起司沐辰,細細觀察鬼魂模樣。
見對方魂體越發(fā)透明,甚至有鬼氣向外溢出,他心臟一陣抽疼,焦急道:“阿辰,告訴我,怎么樣才能讓你魂魄凝實?”
一直以來,在司沐辰心中,陸眠根本不知道他的鬼魂身份,之所以對他好,是因為把他認成李少爺。
他的鬼魂身份一旦暴露,陸眠必定會毫不留情殺了他。
方才他被稀里糊涂地召喚過來,面對殺機重重的符網(wǎng)沒有感到害怕。
現(xiàn)在被道長哥哥拉進懷里,言辭溫柔、動作珍寵,他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情緒,像是在自慚形穢。
道長哥哥對他這般好,他卻隱瞞身份,用欺騙的方式得到本不屬于他的關(guān)心寵溺,實在是個道德敗壞的壞鬼!
司沐辰向后縮了縮身體,半透明雙手捂住臉,道:“我不是阿辰,你……你認錯人了。”
陸眠步步緊逼,將鬼魂牢牢鎖進懷里,“我沒有認錯人。”
他一字一句,分外認真道:“我叫的一直是阿辰,喜歡的也一直是阿辰,不管他是李家少爺,還是孤魂野鬼,我要的只是阿辰,無關(guān)其他!
聽到孤魂野鬼四個字,司沐辰抖了抖身子,猛然抬頭,“你知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鬼!标懨叽驍嗟溃骸霸缭谧蛲,我就知道你是鬼了。”
驕傲如司徒俞,還是第一次被徹底無視。
他額角青筋跳了跳,剛想讓壞人好事的陸眠吃點教訓(xùn),就見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笨手笨腳從窗戶爬進來,撲過來抱住他大腿,道:
“司徒道長,你不能殺阿辰,阿辰天真善良、不諳世事,是個貨真價實的好鬼!”
司徒俞沉聲道:“你又是何人?”
李子明道:“我叫李子明,我爹娘應(yīng)該跟你說過我!
不止說過,更是請求他們務(wù)必要毫發(fā)無傷地帶回李子明。
今早剛答應(yīng)過李老爺夫婦,司徒俞并不想半途而廢,竭力忍住想揍對方一頓的沖動,沉聲道:“你這樣的大少爺懂什么?鬼從來都只想著害人,哪有什么好鬼?不過是偽裝得好罷了!
李子明辯道:“那是你沒跟他接觸過!你要是跟他接觸了……”
洛云道:“人鬼殊途,我們不需要跟他們接觸!”
三人圍繞著鬼魂的好壞爭論不休時,陸眠輕柔拉下司沐辰捂在臉上的手,道:“現(xiàn)在能告訴我,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的魂魄凝實?”
司沐辰猶豫片刻,道:“我需要你的精氣!
陸眠微微低頭,環(huán)住他的腰身,道:“來吧,多吸點!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醇香精氣繞在鼻間,只要微微抬頭,就能收入囊中。
司沐辰猶豫著向前湊,又在即將吻上陸眠時不住向后退,“不行,失去精氣會讓你變得虛弱,我不能……”
陸眠道:“你能!
話音剛落,他不給鬼魂反應(yīng)時間,勾著那截腰身往自己懷里拉,與此同時,俯身吻上那雙半透明軟唇。
嘴唇相觸的剎那,精氣盡數(shù)涌向司沐辰口中。
他手掌搭在陸眠肩頭,本想推拒,卻因呼吸交纏漸漸失了全部氣力,若是沒有那只扶在他腰上的手,怕是會癱軟在地。
“唔……夠了……道長哥哥……”
破碎的嗓音讓陸眠稍稍恢復(fù)些冷靜,卻仍舊不肯放開司沐辰,不肯中斷渡精氣。
正細心安慰方妍的司徒敏敏無意間偏頭,看到這一幕,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證據(jù),拽了拽司徒俞的衣袖,道:“師兄,你快看,那只小鬼在吸俏道士的精氣。”
司徒俞矜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李子明去看,“我早說了,鬼從來只害人,你瞧,他是不是正在吸人精氣?”
李子明有些不服:“那是道長主動讓阿辰吸的!”
“那是因為他被鬼魅惑了。那只鬼要是面貌丑陋,那道士一定不會愛上他,又怎會心甘情愿地被吸精氣?”司徒俞冷笑一聲,道:“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那只鬼生的一副好相貌!
這番話李子明并不認同。
他見過阿辰真實的樣貌,能稱得上一句面目全非,白凈面頰上滿是坑坑洼洼的燒痕,比起剛剛逃跑的鬼有過之而無不及,初見時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對著這樣一張臉,陸眠卻能柔情滿滿,他敢用人品做賭,道長絕對不是見色起意之人。
“司徒道長,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次?”李子明抬頭,直視司徒俞的雙眼,道:“即便阿辰青面獠牙、丑如夜叉,道長也會如珠如寶地愛他。”
司徒俞淡淡道:“無聊!
“你是不是不敢跟我賭?怕自己會輸?”李子明道。
司徒敏敏將方妍扶到洛云身側(cè),上前幾步,挽住司徒俞胳膊,很不服氣,“我?guī)熜志蜎]什么不敢賭的,世上的男人大都只愛好顏色,女人容顏一旦不復(fù),他們變心的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