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當(dāng)初榮威看我那眼神,心里莫名的一冷。
“那咱們明天接著去東岳城?”我試探著說。
現(xiàn)在那么多人看見榮威殺人,那昨天死去的人肯定有解釋了,如果進展順利的話,我們明天應(yīng)該是可以離開的。
韓正寰說:“明天應(yīng)該是可以的!
等到第二天,我們打聽出案子已經(jīng)破了,我們可以離開。
齊林納悶的問:“你們就這么放過那女人?她可是跟邪神認識,你們不是要抓到邪神嗎?”
韓正寰搖頭,“留著榮威還有用!
我想著他的話,突然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老鬼,你是懷疑榮威也是守城神的候選人之一?”
按照邪神的性子。他不會平白無故的選定榮斌,中間肯定有他的用意,最合理的解釋是,榮斌也是守城神的候選人之一。
我豁然開朗,激動不已,要是猜測的對的話,我媽就還有救。
雖然案子破了,但我們離開芍藥廟村的時候,卻被人攔住。
是個老太太,坐在我們車前使勁兒的哭。
難不成是碰瓷的?
我忙著坐直,緊張的看著外面。
老太太苦了半天,看著沒人理她,站起來拍著車門,說:“救命呀,道長們,救命呀!
我心里一沉,我們可以隱藏,沒有露出一點道士的樣子來,看著更像是出門郊游的。
看著她都要哭的抽過去了,我嘆口氣,打開車門下去。
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抓住我的手,“道長,救命,幫幫我!
我拍著她的手,盡量溫柔的說:“奶奶,您有什么事。俊
看著不像是碰瓷的。
她哭著說:“我的小孫子就要不行了,我道法低微,救不了他,我昨天請教祖師爺,祖師爺指點我等在這里,過來的第一輛車就是能幫我的道長!
我詫異,“您也是學(xué)道的?”
她點頭,“我是道士,只是天資有限,本事不高,救不了我大孫子。”
我有些猶豫,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有些不夠,再跟著老太太去一趟,怕是會誤了東岳城的事情。
但是轉(zhuǎn)頭看著老太太哭的這么傷心,我嘆息一聲,跟她說:“行,您給我們帶路吧。”
齊林叫住我,我對她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走吧!
韓正寰看我一眼,目光柔和,讓老人上了車,我們來到老太太的家。
老太太獨自帶著孫子,兒子和媳婦都在外面打工。
家里有些破敗,但老太太收拾的很干凈。
老太太說:“我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外面打工,我還能動就幫著他們照顧著孩子!
許是怕我們誤會他兒子和媳婦不孝順,老太太緊張的解釋說:“我兒子和媳婦對我很好,他們兩個每個月都給我打兩千多塊錢,還時不時的托人給我送補品,農(nóng)忙的時候也回來幫我!
看著老人眼中的自豪,我嘴角不由得翹起來,雖然她兒子沒能大富大貴,但現(xiàn)在的行事已經(jīng)足以讓老人驕傲。
說話間,我們進屋,看見床上的男孩,我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在男孩的肩膀上長著一個腦袋,臉跟男孩一模一樣,許是感覺到我們進來,男孩沒醒。但他肩膀上的腦袋卻睜開雙眼,滿臉驚恐的瞅著我們,嚇得嘴唇不自覺的發(fā)抖。
韓正寰越過我,剛走到床前,那腦袋白眼一翻,暈了。
這就是老太太說的她對付不了的東西?我似乎理解老太太的天賦問題了。
不過,韓正寰沒忙著對床上的腦袋出手,而是突然伸手,徑直的抓向地板,只聽咔擦幾聲,韓正寰硬生生的把地板抓碎了。
他把冷笑一聲,聲音十分陰冷,往上一薅,一人從地板里面被薅上來,瘦骨嶙峋。
仔細一看,竟然是璇子爸。
地板下面一股惡臭傳來,往里一看,黑紅的血混著嘔吐物。
璇子爸的情況很不好,身形消瘦,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但那雙眼睛卻出奇的明亮。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這還有個人,差點嚇暈。
韓正寰捏著他的脖子,二話沒說,直接扭斷。
璇子爸直到死,雙眼還是大睜著。
把璇子爸的尸體扔到一邊,韓正寰再次回到床前,跟老太太說:“準備一碗倒頭飯,兩根香,一口紙糊的棺材!
老太太點頭,忙著去弄。
小男孩脖子上的腦袋一直在流眼淚。
我疑惑不已,“他怎么會被璇子爸盯上?還有這腦袋是怎么回事?上次榮欣的肩膀上出現(xiàn)這樣的腦袋,還是在破天的墓地里!
韓正寰解釋說:“之所以長出這個腦袋是陰魂入體所致,人死后,魂魄一般都是保持著死時候的樣子!
“所以,這個魂不知道完全融進他的身體里,而是再弄個腦袋出來,只因為他死的時候,肩膀上也有個腦袋,不管是不是他的,他當(dāng)時肯定是一具身體頂著兩個腦袋!蔽艺f。
韓正寰點頭。
老太太把東西拿過來,發(fā)愁的說:“我試過用符紙,可一點用都沒有!
我扶著她坐到一邊,安慰她:“他的符紙肯定有用!
韓正寰把香插在倒頭飯上,又把男孩的鞋擺在床尾,將紙糊的棺材放在右腳鞋前面。
弄好這些,韓正寰拿出一張金符,捏著,裂魂刃插在床頭,男孩肩膀上的腦袋不住的搖頭,眼中滿是祈求。
韓正寰面無表情的說:“看你今日有悔意,我放一馬。進到棺材里,我送你離開。”
說完,他閉眼念咒,手上的符紙摁在男孩肩膀腦袋上。
空氣中傳來一股焦糊味,男孩渾身顫抖,他肩膀上的腦袋越來越小,血水流了一地。
等到腦袋完全消失,我看見一道黑氣從男孩身上出來,鉆入棺材里。
韓正寰隨后一揮,紙糊的棺材蓋直接蓋上。
他這才站直身體。
我往床上看,男孩肩膀上的腦袋已經(jīng)消失,韓正寰有意控制著,但他肩膀上還是有碗口大的傷口。血肉模糊。
我們又帶著男孩去了村里的衛(wèi)生所,包扎好,送回家。
齊林和和我把坑里的東西弄出來,填上土,重新蓋好地板,這么一折騰下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
男孩已經(jīng)醒了,坐在床頭怯生生的看著我。
我沖他笑笑,他突然張開手臂,讓我抱。
我笑著把他摟到懷里,安撫的拍著他的背。
“我見過你,在那個水墨一樣的山里。”男孩清脆的說。
我動作慢了一拍,“你進過那山?”
男孩點頭。“嗯,進過!
我緊張的問:“你怎么進去的?”
他無辜的看著我,“就是走著進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還想要再問,卻聽韓正寰叫我,我只得跟男孩叮囑:“以后不要再進去,知道嗎?”
男孩乖巧的點頭,“嗯!
老太太對我們千恩萬謝,更是送了我們一籃子土雞蛋。
離開男孩的家,我把這事跟韓正寰說了。
“那男孩竟然能進去破天的墓地,這也太嚇人了!蔽艺f。
韓正寰倒是不太在意,“那男孩有陰緣!
陰緣?
還有這種說法?
他接著說:“他八字輕,容易招惹邪祟。不過身上配帶著寶貝,再加上他奶奶是個懂些道法,平安度過這次,以后也就沒啥事了!
原來是這樣。
在老太太家里耽誤一下午,接下來的車開的飛快,為了不被拍到,他直接讓葉勛昊用了鬼打墻。
我緊張的抓著車把手,不住的出冷汗,齊林很興奮,畢竟這車飚的跟她有的一比。
我坐在后座,突然想起璇子爸來,聽著車外呼呼的風(fēng),我跟韓正寰喊著說:“璇子爸是咋回事?”
“他需要引起恢復(fù)。所以盯上了那男孩身上的魂,可惜,不過由于他太虛弱,只能躲在地里!彼忉屨f。
“這個我想得通,我是好奇的是璇子他們怎么會跟邪神攪和到一起,難不成他們在村子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邪神給控制了?”我說。
韓正寰搖頭,這事他倒是很有信心,說:“那里是我的底盤,邪神沒有插手的機會,估摸著離開后被控制的,他們守著地窖里的僵尸過了幾十年,身上陰氣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沒什么可意外的。”
我一想,也是。
我們趕到東岳城的時候,已經(jīng)第二天夜里九點多,還有幾個小時九月初九就要過去了。
我們到的時候,東岳城的城門大開,在門口還橫著幾具尸體,是陽明洞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著跑進去。
里面遍地的血跡,藤蔓斷了一地,順著地上的血腳印,走到正中央的宮殿里。
看清里面的情形,那一瞬間,我叫了聲,再也顧不得其他,揮舞著棍子沖上去。
正殿里,我媽倒在地上,手腕和四肢都被割破,但是沒流血,身上很多傷痕,十分狼狽。
而且,在她的額頭上插著一把刀子,她倒在地上,呼吸微弱,看見我的時候,眼睛亮了些。
榮威帶著陽明洞的人圍在我媽周圍,劉家和榮家的人竟然幫著他們,就連榮二都站在一旁看熱鬧。
我沖進去,把正在折磨我媽陽明洞弟子趕走,輕聲叫:“媽!”
我媽嘴巴動了動,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