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目一厲,猛地看向他。
他擺手說:“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們是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的?”我皺眉道。
“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是有人給我們送過來,說實話,我的地位很低,只負(fù)責(zé)執(zhí)行他們的命令,我是真的不知道!彼f話的神態(tài)極為誠懇。
我擰眉,試探著問:“你口中的他們,除了軍師還有誰?”
他眼神閃躲著我,“沒有誰,我說錯了,就是他!
我直接起身,刀子朝著他的手腕刺過去。
“是個黑霧人!彼f。
刀子在他的手腕前停住。
他呼出口氣,解釋說:“是個黑霧人,神出鬼沒的。我見過兩次,他都是黑霧的形態(tài),他到底是什么人,只有軍師知道,我只是族中后輩,根本沒權(quán)利知道那些事情。”
我收起刀子,伸手道:“挺好,帶我去往生門在寧水的據(jù)點,我要直到他們?yōu)槭裁礄C會選擇寧水作為超度女魃的據(jù)點!
他臉色發(fā)白,看著我的手,半天沒動靜。
我笑著說:“握個手啊,合作愉快。”
他深吸口氣,顫顫巍巍的握住我的手。
我出門的時候,他小聲嘟囔道:“陸冉,你現(xiàn)在好嚇人。”
我笑笑,“這就對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今我惡成這樣。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欺負(fù)我。
齊林站在院子里,看見我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住,深深地看了屋里一眼,跟我說:“小冉,你陪我出去買點東西!
馬東從廚房出來,拿著鍋鏟子喊:“你們別出去,被人看見不好,買啥東西讓馬三去!
齊林腳步?jīng)]停,回道:“去買姨媽巾,他買得了?”
“哦,那你們小心點!瘪R東接著回去炒菜了。
走了很遠(yuǎn),到了沒人的巷子里,齊林才小聲說:“小冉,你別全信沐然,我現(xiàn)在看出來了,他說的話里。十句有一句是真的,就頂天了!
我點頭,抓著她的手,“你跟他,打算怎么辦?”
她聳肩,笑道:“還能怎么辦,就這么著吧,這幾天看看,他要是還想跟我過日子,我就原諒他,他要是還跟以前一樣,一直騙我,那沒啥可說的,我揍他一頓,兩清!
她說的很平靜,但眼中卻盛滿悲傷。
我點點頭,抱著她:“好,到時候我?guī)湍阋黄鹱崴!?br />
“好!彼龂@口氣,說:“我現(xiàn)在想開了,這次來找他,就是想盡自己的努力,最后再挽回一下,如果不行,那就散了。”
我拍著她的后背,心里很佩服她的果決。
像我這樣的,明明很傷心,卻還是放不下,在皇天跟韓正寰撂狠話是都不敢說絕了。
“小冉,其實可能還是我不夠愛,我剛開始跟他談的時候,思考的是兩人一起過日子的契合度,這不僅僅包括情感,所以我對他的愛不純!饼R林小聲說。
我剛要說話,余光看見一張紙人快速飄過。我看了白家綺一眼,她會意,追上去。
過了半天,她空手而歸,“沒追上,跑的太快!
我點頭。
跟齊林說了會話,我們買了兩包姨媽巾做樣子,這才回去。
當(dāng)晚,我就讓沐然帶著我們?nèi)フ彝T在寧水的據(jù)點。
他帶著我們在城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拿著羅盤看個不停,最后在道觀前面停下。
“這地方我來過,沒有任何異常!蔽艺f。
他瞥我一眼,眼中的輕蔑顯而易見:“就憑你那點道法,還想看出這里的異常?”
我被他氣得不行,要不是齊林?jǐn)r著,我肯定要揍他一頓。
他從包里拿出一根香,我注意到香上用金粉寫著復(fù)雜的符文。
點燃后,他手持桃木劍,繞著香順時針走了三圈,又逆時針走了三圈,然后大喝一聲:“請祖師爺指路。”
說完,直接跪在地上。
香越燒越快,煙沒散過,就在空氣中凝成個人形,仔細(xì)看著,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他長得慈眉善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伸手指著右前方。
祖師爺呀,我羨慕的看著,也好想有個祖師爺,不過我像我這樣的,根本連個正經(jīng)的門派都沒有。
沐然磕了三個響頭,那人影緩緩散去。
等到人影散盡,他才從地上起來,跟我們說:“就讓右前方走。”
我對馬東他們點點頭,跟著他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兩步,我脊背一涼,反射性的轉(zhuǎn)頭,就看見不遠(yuǎn)處的飄著個黑影,看不清臉,但能感覺得出來他似乎是在看我們。
我瞅著他,感覺四周越來越冷。
那人緩緩抬起手,指著我。
我身上突然變冷,凍得我直打哆嗦。
我咬著牙把鬼扇拿出來,朝著他飛過去,鬼扇劃過他的身體,黑霧瞬間消散。
身上寒意消失,我直接跌坐在地上。
“無知小輩,快些收手,不然下次你必死無疑!币坏郎n老卻滿含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震得我心跳加速,雙耳疼得不行。
過了好半天,我才緩過來。
從地上起來,剛要往前走,就聽白家綺痛苦的說:“你先別動,我現(xiàn)在身上難受的緊!
我低頭一看,她身形飄蕩,已經(jīng)有些發(fā)虛。
我心中大驚,忙著從兜里掏出一張聚陰符貼在她身上。
好半天,她身形恢復(fù)正常,“好多了,我的天哪,剛剛那到底是誰?只是幾句話,就把我震得魂魄不穩(wěn)。”
我嘆息一聲,我也想知道。
想著等下還可能遇見這么厲害的,我跟白家綺說:“你進(jìn)我包里的桃木盒子里,這樣安全些!
等到她進(jìn)去后,我這才帶著她往里走,可是走了好半天都沒看見齊林他們。
我暗道不好,本來我以為是我自己掉隊了,現(xiàn)在一想可能是我們集體中招了。
從兜里拿出一張三昧真火符,念咒起勢,腳踩八卦步,待符紙燒起來后,我大喊一聲:“破!”
砰地一聲,好似有一堵黑墻破掉。
下一刻,齊林他們出現(xiàn)在我跟前。
馬東父子四人倒在地上,齊林手中的匕首橫在沐然的脖子上,滿臉怒氣,眼睛卻是紅的。
看見我,沐然訕訕的收回抓在齊林手腕上的手,退后幾步,道:“我剛剛以為出事了!
我看向齊林,她抹了把眼睛,沒說話。
我大致能猜出發(fā)生啥事。沒跟沐然計較,檢查完馬東的情況,把他們叫醒。
再次出發(fā)的時候,我看著沐然,似笑非笑:“我現(xiàn)在很討厭別人搞小動作,想好好的活著,就老實點!
他僵著臉色,幾不可查的點頭。
我拉著齊林的手,輕拍兩下,示意她冷靜。
她嗯了聲,道:“我沒事。”沐然帶著我們往前走了幾步,然后從包里拿出一根蠟燭,“只有一根蠟燭的時間,咱們動作快點!
他點燃蠟燭,空氣中有股子尸油味兒。
蠟燭發(fā)出慘白的光,前面憑空出現(xiàn)一道門,但現(xiàn)在看著。門口卻什么東西都沒有。
沐然走到門前,那門就自動打開。
里面黑漆漆的,就像一張大嘴。
最瘆人的是,我還看不出里面有沒有陰氣。
沐然回頭說:“是我走在前頭,還是你們?”
馬東立馬說:“當(dāng)然是你,這地方你比我們熟!
沐然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轉(zhuǎn)身往里走。
齊林擔(dān)憂的看我一眼,我對她笑笑,輕聲道:“沒事,有我在。”
進(jìn)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蠟燭一眼,發(fā)現(xiàn)燭光竟然不動,就那么直挺挺的戳著,跟假的一樣。
我走在最后,剛一進(jìn)去,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
我伸手往旁邊摸了一下,很軟,像是海綿一樣。
正疑惑著,前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我循聲看去,就見馬家父子再次倒在地上。
我有些無語,這已經(jīng)是今晚第二回 ,這四人真的倒霉到一定份上。
沐然已經(jīng)沒了蹤跡。
齊林也不意外,看著馬家父子,抱胸道:“我突然想起以前我被上身的事情,那時候幾乎是次次都被上身!
我笑了,當(dāng)時的確是。
挨個在他們?nèi)酥衅艘槐,又從兜里拿出四張辟邪符給他們貼上,他們這才幽幽轉(zhuǎn)醒。
“你們先出去吧,我跟齊林往前走!蔽覈@氣說。
他們還是有些不甘心,馬東說:“還是我們跟著吧,多少有個照應(yīng)!
我似笑非笑:“我照應(yīng)你們?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事,我還真的沒那個心思!
他們這才同意離開。
我重新用鬼扇給他們開了門,送他們出去。
開門的時候,我再次看見沐然點著的那根蠟燭,已經(jīng)燒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