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摸著肚子,輕聲說:“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把她生下來。”
韓正寰眉頭緊皺,我注意到地上的木頭人動了下。
突然韓正寰陰狠的笑了,下一刻,手上的裂魂刃直接扎在燕子的肚子上。
“啊!”
她張嘴大叫著,仰躺在地上,身體一直在抽搐,而且,她身下一片血紅。
裂魂刃傷不了燕子,卻能傷她肚子里的孩子。
韓正寰轉(zhuǎn)過身,跟我說:“丫頭,去給她接生!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走到燕子跟前,看著燕子的情況,頭皮一陣發(fā)麻,我怎么接生?
“韓正寰,咱們趕緊送燕子去醫(yī)院吧!蔽叶吨曇粽f。
他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鬼胎如何送醫(yī)院?快點動手,她人不會出事!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把外套脫下來給燕子墊在身底下,然后說機械般的給她接生,就好像有人控制著我身體一般。
我鬼使神差的朝著林子看去,李婆子站在林子邊上,看著我們這邊。
燕子的孩子生的尤為順利,可是當(dāng)我看清那胎兒后,脊背一涼,這孩子身上青青紫紫,沒有呼吸的跡象,是個死胎。
但是嬰兒一降生,我就看見一道虛影從燕子的身體走出來,神情呆滯的走向韓正寰。
我把還在抱在懷里,追上去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不是婷婷嗎?
“婷婷?”我試探著叫她,可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韓正寰用裂魂刃割破手指,凌空畫了一張血符,直接打在婷婷的身上。
我看見婷婷的面容愈加猙獰,笑容癲狂,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最后,婷婷的身體猛地碎裂,從地下鉆出一片的頭發(fā),仿佛搶食一般,把那些碎片纏住,拖入地下。
我能感覺到,鎖魂陣似乎比以前更加牢固。
做完這些,韓正寰才睜開眼睛,看著燕子暈過去了,他嘆息一聲,身上的煞氣消失不少。
看著我手里的孩子,他對地上的木頭人說:“孩子,是你處置還是我處置?”
讓我驚訝的是,陸逸晨居然從木頭人里出來,直接跪在地上,磕頭說:“還請主人代為處置!
我發(fā)愣的看著他們,想不通他們這是玩的啥。
韓正寰嗯了聲。
陸逸晨笑著看了燕子一眼,跟我說:“夫人,等到燕子醒來,要是問起這件事,你只說是我欺騙了她!
我把孩子放到他跟前,冷聲說:“我不去,要說你自己去說!
他搖頭,眼角緩緩留下血淚,“是我心術(shù)不正,一念之差害了燕子,我對不起她,如今我就要魂飛魄散,還請夫人應(yīng)我一次!
我后退幾步,真的很想踢他一腳,一個大男人,做錯了就去想法子彌補,再不濟也要好好跟燕子道歉,承認錯誤。
他說完這些話,表情突然變得很痛苦,砰地一聲,地上的木頭人直接炸開,與此同時他也變成一片片碎片,徹底消失。
我愣愣的看著,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究竟是咋回事?
韓正寰彎腰,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的孩子,跟我說:“若是燕子問起來,你就說這孩子被我搶走,打入陣法中,永生永世無法超生。”
“可是”我想要問他原因,他卻擺擺手,“回去再說,你先把燕子送回去。”
我點頭,走到半路覺得直接送回家不妥當(dāng),就找強子開車把我們送到縣城的醫(yī)院。
看著燕子進了手術(shù)室,我才松口氣,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還是強子把我扶到凳子上。
李婆子幽幽道:“她不會出事,孩子一生出來,她就安全了!
我本想問她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想到強子還在這里,就忍住了,等到燕子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轉(zhuǎn)入普通病房后,我就跟強子說讓他送李婆子回去,我留下來照顧燕子。
我主要是怕燕子醒過來后,情緒激動,會說不該說的。
等到他們走后,我坐在燕子的床邊,腦子里一團亂麻。
想著剛才的事情,像是陸逸晨跟韓正寰演的一場戲,只是,他們?yōu)槭裁匆@么干?
還有蓮香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韓正寰的主魂跟其他兩魂不同嗎?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婷婷的魂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現(xiàn)在陸逸晨已經(jīng)魂飛魄散,只能去問韓正寰。
不過也有好事,燕子生完孩子,氣色好很多,身上的陰氣慢慢散去,逐漸恢復(fù)正常。
天亮的時候,燕子醒了,她著急的問我孩子在什么地方,我說被韓正寰搶走,打入陣法中。
她直接跌在床上,眼角一直往下流眼淚,也不再說話。
等到燕子媽趕來,我被她攆了出去,關(guān)門的時候,燕子突然啞著嗓子說:“小冉,我真的很恨!
我咬唇看著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沉默的退出來。
從醫(yī)院出來,我就往家里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韓正寰站在院子里。
“姥在家嗎?”我問他,這些事情不想讓姥姥聽見。
他搖頭。
我這才鎖上院門,問他:“到底這么回事?”
他把事情跟我仔細說了一遍,原來是從云南東山回來后,他就一直想著找個替代品,這樣我就不會被那么多人盯著。
當(dāng)時陸逸晨有私心,想要盡快恢復(fù)自由身,就自動請命去找,誰知他找上了燕子。
后面的事情就很狗血了,大致就是陸逸晨愛上燕子,想要韓正寰放過燕子,但他已經(jīng)把用婷婷的魂魄煉出來的陰胎打入燕子的身體里,無法回頭。
于是陸逸晨為了救燕子,用盡各種方法,同時跟韓正寰漸漸有了隔閡,甚至倒向錢利民那邊,想要暗害韓正寰,誰知道燕子的孩子卻被錢利民他們給害成死胎,他這才猛然醒悟,還是老鬼最好,回來尋找?guī)椭?br />
而且,陸逸晨已經(jīng)被錢利民打傷,命不久矣,就哭求韓正寰演了這出戲。
我聽后一陣無語,陸逸晨他的智商呢?這不就是個豬隊友么?
可是,又有些不對。
“韓正寰,燕子要是順利的生下孩子,會怎么樣?”我問。
“魂飛魄散!彼卣f。
這就怪不得陸逸晨會抓狂。
只是,現(xiàn)在最苦的還是燕子。
“韓正寰,你們今天為啥要演這出戲呢?這樣一來,燕子更加痛苦,還不如讓陸逸晨好好的跟燕子解釋!蔽艺f。
他目光微冷,說:“釣魚。”
我一怔,“什么意思?”
“潘巖那伙人已經(jīng)盯上燕子,這正是個機會,我很想知道他到底從什么地方得到那顆珠子。”他道。
我心中一凜,“你在利用燕子?”
他沒說話。
我抓著他的衣服,說:“不行,燕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苦,就放過她,讓她好好的過日子去,不行嗎?”
韓正寰抓著我的手,低聲道:“丫頭,你要明白,就算是我不做這場戲,燕子也會被他們盯上,她可是第一個能平安的生下的陰胎的女人。”
“可是”我還想要說,卻聽他說:“何況,我現(xiàn)在也是給她一個活著的目標(biāo)。”
聽到這話,我沉默了,的確是個目標(biāo),一個殺人的目標(biāo)。
“燕子如果真的跟著潘巖他們走了,會發(fā)生什么事?”我啞著嗓子問。
“多個殺我的人。”他說。
我蹲到地上,心里突然內(nèi)疚,追根究底,這一切似乎因我而起。
一下午,我都是悶悶不樂,姥姥跟我說:“丫頭,如果陸逸晨選中的人不是燕子,你還會這么難受嗎?”
我下意識的搖頭,反應(yīng)過來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你也知道?”
她點頭。
“你們?yōu)槭裁匆阌嬋?燕子本來能好好的過日子的!蔽掖舐曊f。
姥姥沒生氣,十分平靜的看著我:“丫頭,你什么時候才能清楚你現(xiàn)在的處境?”
她起身,走到我跟前,“你好好想想,如果沒有韓正寰護著,你能平安的活到現(xiàn)在?你或許會埋怨我,說我跟你姥爺害了你媽,才變成這樣!
我抿唇不語,我心里就這么想的。
“丫頭,我們早已是局內(nèi)人,誰都脫不開身,說白了,無論是燕子,還是咱們村里的人,甚至韓正寰,哪個不是無辜之人?”姥姥很平靜的說。
我看著她,感覺身上的血液都慢慢變涼。
“如今我們是棋子,任人撥弄,有朝一日他撤了這棋盤,誰又能活?”她說。
我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拍拍我的肩膀,嘆氣說:“丫頭,與其在這里心疼燕子,還不如跟著韓正寰一起,破了這棋局!
聽著姥姥的話,我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話句句戳我的心,但真的很對。
我正想著這些事情,手機突然響了聲,我愣半天,才記起以前陸長風(fēng)送給我一個手機。
拿出來一看,是條短信,潘巖發(fā)給我的。
上面寫著,謝謝我的禮物,期待再次合作。
陸長風(fēng)還是把墜子送給了潘巖,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從那地方出來的呢?
我正在看手機,強子跑過來,說燕子在醫(yī)院出事了。
我心里一涼,問他是不是鬧著要尋死,強子說不是,但是場面很嚇人。
韓正寰從我屋里出來,把我的包遞給我:“快去看看,沒準(zhǔn)是那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