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做了個掐斷的手勢,意思是已經(jīng)把電線給掐掉了。
我對他豎起大拇指,干得不錯。
韓正寰念了五遍幽冥咒,冷喝一聲:“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攝。”
然后他就盤膝坐在地上,不再動。
我緊張的看著四周,尤其注意著身后,生怕有個東西從我身后鉆出來,畢竟那東西有個共同的癖好,就是喜歡從背后偷襲人。
突然,樓梯那邊響起噔噔的腳步聲,像是男士皮靴踩在地上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樓梯那邊,最先出現(xiàn)在我眼前果然是一只男士皮靴,可是,也只有一雙皮靴。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雙皮靴走過來,在韓正寰跟前停下來,皮靴朝著我們轉(zhuǎn)過來,像是有個人看我們半天。然后又看向韓正寰。
“趕緊走,這里要有大事發(fā)生!本褪俏易蛱煲估锫犚姷穆曇簟
說完,他就要往前跑。
“有什么大事?”韓正寰問他。
皮靴一停,這次腳尖沒朝著韓正寰,而是朝著杜衡的方向。
我這才注意到,那雙鞋跟杜衡腳上的鞋一模一樣。
“啊,我殺了你,你這個叛徒!蹦请p鞋猛地朝著杜衡沖過去。
杜衡側(cè)身避過,在碰到墻的那一刻,墻里突然出現(xiàn)一只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那雙皮靴眼看著就要踢在他的腿上。
韓正寰一躍而起,手上的鎮(zhèn)魂符猛地拍在墻上,同時桃木劍打在皮靴上面。
皮靴被打落在地,反向一轉(zhuǎn)就想跑。
韓正寰冷笑一聲,踢倒事先擺在門口的柳樹枝,地上的八卦圖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消失無蹤,但那雙靴子,也被困在八卦圖里,走不出去。
全程我都是發(fā)懵的看著那雙皮靴,這都是什么事,這年頭,鬼都流行隱身了么?
真身不出現(xiàn),就讓一雙鞋出來嚇唬人?
“你現(xiàn)在看見那雙鞋了嗎?”我問齊林。
她死死地捂著嘴巴,點頭。
我剛想上前去看看那雙靴子,就聽見一聲慘叫,只見韓正寰從墻上硬生生的扯下來一道黑影。
杜衡蹲到地上,看清那影子的面容之后,手都在發(fā)抖,“小莊?”
那黑影身形一頓,猛地往杜衡那邊撲過去,可惜,沒有碰到杜衡,而是直接穿過杜衡的身體。
最后,他懊惱的捶著地,哭著說:“隊長”
杜衡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青筋隱約可見,安慰他說:“沒事,男子漢大丈夫,不哭!
小莊嗯了一聲,摸摸臉,居然真的聽話沒再哭。
等到他抬起頭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莊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面容稚嫩。
我心中也有些澀然,坐在一邊看著他。
“這里。發(fā)生過什么事?”韓正寰問。
小莊看他一眼,又看向杜衡,見杜衡對他點點頭,他才恨恨的說:“葉勛昊那個叛徒,本來我們四個是跟著他一起過來收尸的,結(jié)果住進這賓館的當(dāng)晚,他很著急的跟我說,這里要有大事發(fā)生,然后把我們給騙到天臺上,都給殺了!
這么容易?
“跟你一起來的,都有誰?”杜衡問。
“三栓,小黃,杜敏,葉勛昊說這次的簡單,帶我們出來練練手!
小莊說著往臉上抹了把,動作一頓,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苦笑著說:“早聽說鬼沒有眼淚,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杜衡嗯了聲,聲音有些沙啞,“你們的尸體,在什么地方?”
“就在后花園,那里有個圓形花壇。當(dāng)時在施工!彼f完,趴到杜衡跟前,“隊長,剛剛看見這鞋,我還以為是葉勛昊來了,隊長,我不甘心!”
杜衡伸手想要摸他的頭,卻也穿過他的身體,“乖,你安心的離開,你們的仇,我給你們報。”
聽見這話,小莊突然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殺了葉勛昊!
杜衡卻不管他,看向韓正寰,“麻煩你,送他走吧!闭f完,他背過身去。
那雙靴子本來已經(jīng)停下,突然亂動起來,一直吵著外面跑,但總也跑不出去。
韓正寰拿出一張往生符拍在小莊的身上,催動咒語,九遍之后,小莊的身形逐漸變淡。
“隊長,他殺了我們那么多兄弟,我不甘心!”喊完這一句,他的身形徹底消失。
杜衡的脊背慢慢佝僂起來,我往他那邊走了兩步,聽見極淡的嗚咽聲。
想要勸他,卻被齊林拉住,她對我搖頭,“讓他自我消化一下!
我點頭,剛要去八卦圖找韓正寰,卻看見那雙鞋還在動。
小莊都消失了,那雙鞋竟然還在動。
這時,韓正寰把買來的公雞抱到那雙鞋跟前,那只本來就不大威風(fēng)的公雞竟然顫抖起來,一個勁兒的往韓正寰的懷里鉆。
見狀,他卻笑出聲來。
把公雞放下,又拿出一張往生符拍在鞋上,還不等念咒,符紙就燒了起來,那雙鞋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后倒在地上。
然后韓正寰從那雙鞋底。摳出一顆珠子來,跟我脖子上的上特別像。
“這就是他的魂魄能留在這賓館,并且能讓鞋動的原因,這是封魂珠,估摸著當(dāng)時小莊的血沾到了珠子上!彼忉屨f。
我看著那珠子,好半天才看出那個沾滿血污的東西,就是五瓣蓮的蓮子。
杜衡靠著墻,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眼眶微紅,“他們都是我?guī)С鰜淼,手把手教出來的,我以為他們是去參加集?xùn),沒想到”
說完,他用手狠狠的在臉上摸了一把,“走吧,去花壇,我要讓他們體面的離開!
杜衡走的快,但下樓的時候差點踩空摔倒,還是齊浩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
齊浩去找熊霜借了鐵鍬過來。
韓正寰拿著羅盤,在花壇里走了一圈,最后指著西北角的方向,“這里,挖。”
我們幾個人甩膀子開干。先把上面的樹挖出來,然后開始往下挖。
沒幾下,我的鐵鍬突然動不了了。
杜衡面色一沉,直接用手開始刨,等到他把鐵鍬旁邊的土扒拉干凈之后,我立馬想哭了。
葉勛昊那個渣渣,埋個尸體居然埋的這么淺,剛才一使勁,我的鐵鍬直接卡進一頭骨的嘴里。
“對不住,對不住,我真不是故意冒犯的,我這就把鐵鍬拿出來。”我連連道歉,剛想把鐵鍬拿出來,就被杜衡拉住。
他看著坑里的尸骨,冷聲道:“這不是小莊他們,他們死了還不到一個月,血肉腐爛的再快,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剩!
齊浩領(lǐng)會,揪住熊霜,“這是怎么回事?”
熊霜被嚇腿直哆嗦,結(jié)巴著說:“我我哪知道,這賓館,是我五天前剛剛買來的。”
“先把尸骨挖出來。送走檢驗一下,看看死了多少年。”韓正寰站在花壇邊上,說。
我們這里累的一身臭汗,這大爺?shù)购茫镜睦线h看熱鬧。
“韓正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都不來幫忙,你好意思嗎?”我埋怨他說。
老鬼賊淡定,“我是男鬼,不干人干的活!
我跑到他跟前,在他腰上擰了下,“以后別跟我睡覺,那也是人才能干的!
他瞟我一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男女之事,不分人鬼!
一句話,憋得我肝疼。
我正想著這是,杜衡突然叫我一聲,“小冉,你來看!
他手里拿著一張一代身份證,已經(jīng)破的不行。
我跑過去,拿過來一看,直接僵住。
這身份證寫著的戶籍地,居然是我們村子。
我搶過杜衡的手電。看了半天,勉強能認出一個名字來,楊大明。
這不是趙家的親家大哥,也是趙家大媳婦的親大哥。
他怎么會死在這里?
我們村子里一直傳,說她大哥是出去打工,跟人發(fā)生口角,讓人給打死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第128章 每次都是我腰疼!
看著坑里的骸骨,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們不會是當(dāng)初跟著陳二狗子的老爸一起出來的人吧?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不就是跟著齊陽一起來的?
我轉(zhuǎn)頭看向杜衡,“你之前說發(fā)現(xiàn)齊陽的蹤跡,就是這個嗎?”
他搖頭,臉色凝重的說:“不知道,具體到底是什么我沒看到,我們約定是明天早上給我看資料!
我們幾個把骸骨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放在地上,剛松了口氣,就聽韓正寰說:“繼續(xù)挖!
我心里咯噔一下,“里面還有東西?”
“嗯,羅盤一直在動!表n正寰說。
我們對視一眼,重新開始干活,這次我長心眼了,一點一點的往下面挖,我可不想再把鐵鍬弄到那個人的嘴里,那可就尷尬了。
又往下挖了一段距離,就看見土有些發(fā)紅,齊林最后鏟上來的土,還帶著碎肉。
我胃里開始翻騰,看了齊陽一眼,最后我倆都受不了,把這艱巨的任務(wù)交給杜衡和齊浩,默默的退到一邊。
又看見挖出東西來,熊霜是真哭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怎么會攤上這樣的事,以后這生意可怎么做!
我借著安慰她的時機跟她套話:“這事其實也不是不能解決,只要做場法事,把這晦氣去了,也就沒事了,我就是挺好奇,你這賓館是跟誰手里買來的?”
她瞟我一眼,低頭不說話。
我蹲到她旁邊,半是威脅半是哄騙的說:“大姐,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就算您做再好的法事,也不會有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