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看上了后山的冤魂,想要取走,杜衡和齊浩的人肯定會妨礙到他。
但是對付他們,靠鬼魂之術(shù)肯定是不行的,出了邪乎的事情,杜衡只會派更多的人過去。
想要對付人,當(dāng)然還要靠人。
所以他拐了這么大一圈,把殺死李奶奶和璇子爺爺?shù)呢?zé)任推到齊奶奶身上,怪不得隔壁那家小孩會看到,那肯定是他故意的。
借著這個機(jī)會,把我們都擠兌走,那后山就只剩下韓正寰。
想到這里,我猛地站起來,“不行,我要回去!
“你拿什么回去?”姥姥突然說。
我腳步一頓,使勁的在腦袋上打了一下,對呀,我拿什么回去?現(xiàn)在我就跟個廢人一樣,回去也是給韓正寰惹麻煩。
“姥,有什么方法能讓我恢復(fù)嗎?”我著急的抓著姥姥,問她。
她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嘆氣說:“這次你就聽回話,不要辜負(fù)了韓正寰的良苦用心。好好的留在這里,他肯定有對策!
聽著她這話,我細(xì)一想,恍然大悟。
錢利民做的手腳,韓正寰都知道,他在縱容。
依著韓正寰的本事,他肯定知道錢利民在村子里做下的手腳,但是他沒管,一直在放任。
而且,他還給他添了一把火。
怪不得我那次問他知道不知道我們睡過之后,我就沒法使用道術(shù)時,他避開了這話題。
他不僅知道,他就是故意跟我睡覺的。
他想要我身上的鬼氣養(yǎng)傷,不一定非要跟我睡覺,但是他明知睡完之后,我會變成這副德行,他還是做了。
所以,他就是怕我破壞錢利民的計(jì)劃,更是防著我被趕出來后,再有能力回去。
我一直都覺得他這段時間就是故意避著杜衡和陸長風(fēng)他們,現(xiàn)在一想,他肯定也是覺得他們礙事,這才由著錢利民動作,把我們都趕出來。
“姥,你知道韓正寰要干啥是不是?”我急紅了眼,抓著姥姥的袖子。
我算是明白為啥我昨天跟她說了錢利民的事情后,她反而感嘆說韓正寰對我用情至深,她當(dāng)時就察覺到老鬼的意圖。
姥姥看著我,勸我說:“丫頭,既然韓正寰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就是不想讓你摻和,不想讓你去冒險,也能看出他是有把握對付錢利民的,你就安心的在這里等著吧!
我急得直跺腳,“有什么把握,他要是有把握就根本不會費(fèi)這么大的功夫把我給弄走,他這就是怕護(hù)不住我,才順勢把我給推開!
仔細(xì)一想,這段日子他三番五次的跟我提,讓我離開,到了現(xiàn)在他是瞧著說不通,這才想出這么個法子來。
姥姥沉默半天,低頭坐在椅子上,跟杜衡說:“杜衡,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您說!”杜衡忙著說。
姥姥指著我:“把丫頭鎖到房間里去,三天之內(nèi)別讓她出屋!
杜衡愣住,猶豫著說:“姥,這不大好吧?”
我一聽這話,明白姥姥這是要用強(qiáng)的把我留下來,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卻在門口的時候被大壯堵住。
姥姥沖著杜衡喊:“你要是想讓她好好的活著,就把她鎖起來!
下一刻,杜衡幾步走到我面前,輕而易舉的就把我給扭住,“小冉,對不起!
“你們不能這么做,我會恨你們的,我要去找韓正寰!蔽移疵膾暝,可是根本掙脫不了杜衡的鉗制。
姥姥苦口婆心的說:“丫頭,聽我一句,這幾天就好好的待著,咱們不起找死,好好的活著,行嗎?那就是個火坑,你為什么要往里面跳?”
我急得口不擇言,冷笑著說:“我從一出生就在這火坑里,你現(xiàn)在這樣不覺得晚了么?當(dāng)時對我媽,你要是有現(xiàn)在一半的好心,我媽也不至于說那個下場!
“你根本沒權(quán)利管我,放開我,杜衡,你趕緊放開我!蔽覒嵟某藕夂鸬。
一想到韓正寰的處境,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他不能有事,他要是出了意外,我該怎么辦?
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胳膊被扭的生疼,后來一急,我低頭咬在杜衡的手腕上。
他悶哼一聲,下一刻,我脖子上一痛,眼前開始發(fā)黑。
暈倒之前,我聽著姥姥說:“我后悔了,早知今日,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什么都不管,帶著你媽走的遠(yuǎn)遠(yuǎn)地,我已經(jīng)害苦了你媽,不能再害你!
她的話里滿是苦澀和后悔。
她后面還說了很多話,我想聽,卻怎么也聽不清,等我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我掙扎著起來,剛要下地,就被一雙大手按住。
抬眼一看,是杜衡。
“讓我走,我離不開韓正寰,他要是出了事情,我自己也活不下去!蔽覒┣蟮馈
他抿唇看著我,眼中滿是失落。
好半天,他吁出口氣,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里面的錄音遞到我的耳邊,苦笑著說:“我知道留不住你,這是能讓你恢復(fù)的方法!
我面上一喜,紅著眼眶跟他道謝:“杜衡,謝謝你,謝謝”
他笑容有些勉強(qiáng),“不用謝,畢竟你恢復(fù)了,也能護(hù)著我!
“你也要回去?”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問。
他點(diǎn)頭,“當(dāng)然,這是我的責(zé)任!
“可是,這趟真的很危險,你還是別”我正要勸他,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小冉,你回去是為了韓正寰,我回去說為了我的責(zé)任,咱倆半斤八兩,你趕緊聽錄音,尋摸著怎么恢復(fù)吧,不然等下我回去,可不會帶你。”
他笑呵呵的說,一點(diǎn)害怕的神色都沒有。
我抿唇笑了。還真是這個道理,“好,那就麻煩你帶我一段!
現(xiàn)在一想,杜衡這人也有些狡猾,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想出這個法子來。
先順著姥姥,把我給扣下,然后再跟她套出能讓我恢復(fù)的法子來。
只是,聽完錄音后,我身體止不住的發(fā)冷,姥姥說的法子有點(diǎn)缺德。
我身上陰氣大失,想要找回來,方法很簡單,也很粗暴,用聚陰陣,以陰補(bǔ)陰。
就是去孤魂野鬼多的地方,把他們身上的陰氣都給搶過來。
去跟鬼搶陰氣,相當(dāng)于從人身上搶鮮血,這還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被搶的必死無疑。
我猶豫半天,還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忒缺德。
就算是孤魂野鬼,我也沒權(quán)利奪了他們的性命不是?
最后嘆息一聲,問杜衡:“我的包帶來了嗎?”
他點(diǎn)頭,出去給我拿。
這條路行不通。我只剩下最后一招,鬼代咒。
拿上包,我畫了一張鬼代符,跟著杜衡偷偷的從齊家溜出去。
在縣城里買好東西,我坐著杜衡的摩托車往村子里走。
騎摩托車是為了不被人認(rèn)出來,畢竟小轎車實(shí)在是太扎眼了。
到了九道溝子村,我讓杜衡把車停到河邊。
我下了車,把在縣城買的印著八卦圖的黃布鋪在地上,拿出一張鬼代符用紅絲袋裝上,盤膝坐在黃布上,左手拿著桃印,右手拿著我的桃木劍,向著東方吸口氣。
然后低聲念著鬼代咒:“魑魅魍魎神鬼魔,汝者身代,汝者身從,凡有違者,永不出身!”
我足足念了七遍,感覺手上的紅絲袋顫了一下,心中大喜,大喝一聲:“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敕!”
話音剛落,紅絲袋猛地?zé)饋,我身上一陣劇痛,就好像有東西往我身體里面擠一樣。
我咬牙忍著,等到那股疼痛消失時,嘴里都有股血腥味。
“哎喲我去,怎么又是你?”
我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一道熟悉的抱怨聲,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是啊,又是我!
靠,我這次召喚上來的惡鬼,居然還是之前的鬼大姐。
“隔了這么久了,鬼大姐,你咋還沒投胎呢?”我好奇的問。
她沉默半天才說:“姑娘,你知道你召喚上來的是惡鬼嗎?”
我點(diǎn)頭。
她直接炸毛:“那你還問我投沒投胎,揭我傷疤是不,我要是投胎了,還能被你召喚上來?你知道什么是惡鬼嗎?惡鬼就是永生永世都要忍受地獄業(yè)火的煎熬”
說到最后,她聲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接點(diǎn)活,賺點(diǎn)上供的東西,居然還有忍受你的言語攻擊,我不干了,我寧愿回去被火燒!
我翻了白眼,現(xiàn)在到底是她在攻擊我吧?
不過,有求于鬼,我只能順毛,“我錯了,我說錯話了,你別見怪。今天你要是幫我擺平這件事,你一年的供品,我包了。”
“兩年,每月的初一十五,香,紙錢,供品,我都要,逢年過節(jié),我還要個豬頭或者其他的肉食!惫泶蠼阊劬Χ疾粠дR幌拢煲獌r。
我心里氣的不行,面上只能同意,“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這才滿意了,轉(zhuǎn)而說起正事:“你這次的對象是不是很難搞?居然都要用這招,要我說,以前那樣就行,半個小時,我準(zhǔn)保給你搞定!
我現(xiàn)在用的的確是不一樣,前兩次用鬼代咒,都是危急關(guān)頭,有時間限制。
但是這次,我?guī)缀跏怯昧私K極版,一直到明天日出之前,她都會在我身上。效果好,但我這樣不亞于自殺。
我不知道這么做,事后我會有什么樣的懲罰,畢竟,從來沒人敢這么做。
想來,過了這次,我陸冉的名號也會在道家中流傳,大致的內(nèi)容我都能想出來。
有個傻蛋,放棄最安全的聚陰陣,跑去用借功鬼代,結(jié)果
借身和借功,一字之差,后果卻是天壤之別。
跟她說話的功夫,我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神色如常的背著書包,跟杜衡說:“走吧!
他目光復(fù)雜的看著我,“小冉,你用這個,沒啥副作用吧?”
我淡定的笑著,“怎么會沒有,怎么著也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吧,行了,快走吧!
他這才放松些。
鬼大姐嗤笑一聲,“你就自欺欺人吧,你這次。我走了之后,別說三五天,三五個月都是輕的。”
“我愿意,你管得著?”我冷哼一聲,上了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