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由得苦笑,眼睛又有點干澀,就這么收回去了?為什么不再握一次?
他要是再握緊一次的話,我是沒有勇氣抽出來的。
我正想著,車突然停下,大壯扭頭道:“到了,我?guī)銈兩先!?br />
我跟齊林下車,她不解的問:“小冉,你來葉哥家里干什么?”
“你跟他很熟?”我不答反問。
她遲疑著說:“也不算很熟吧,不過他對我挺照顧的,之前我被鬼揍得住院,他當時每天都會親自去看我的傷勢,他跟爺?shù)年P系挺好的!
我點點頭。
“你還沒說為啥要來他家呢?”齊林又問。
現(xiàn)在還沒找到照片,我也沒辦法說他就是偷拍我的人。
只能敷衍道:“我昨天做夢夢見他了,他當時一直在說他家,我尋思著他是想讓我來看看,就過來了!
反正我經常見鬼,聽我這么說,齊林沒有絲毫的懷疑。
大壯帶著我倆上了三樓,韓正寰沉默的跟在我身后,除了我之外,齊林和大壯都看不見他。
葉勛昊尸骨無存,家中親人也從未露面,所以從他死后這房子也沒人進來過。
只是,走到門口的大壯一拍腦門,“糟了,我沒帶鑰匙過來,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鑰匙,葉醫(yī)生曾經留下一把鑰匙在營地!
齊林一撩頭發(fā),“有我在還用的著鑰匙?”
說完,拿出她的小卡子,沒幾下就把鎖給打開了,拍著手說:“這種鎖,最容易開!
跟我們顯擺著,一把拉開門。
等到看清里面的東西,我們都呆住了。
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
房間里按著的是老式的昏黃電燈泡,窗簾拉著,在房間的四個角立著四面黃旗,地板上繪制著一朵大大的血蓮。
齊林哆嗦一下,躲到我身后,“陸道士,上。”
我無語的看她一眼,咽口唾沫。剛準備抬腿進屋,就看見韓正寰突然在我之前走進去。
他走到客廳中央,右手一揮,只見四面黃旗的旗面動了一下,屋里一股陰風混帶著血腥味吹出來,地上鮮紅的血蓮顏色逐漸變淡,最后只在地板上留下個淡淡的輪廓。
“進來吧!彼D身說。
他露了這么一手,齊林和大壯都看見了他。
齊林跟在我身后,納悶的說:“你男人什么來的?”
“剛來,我讓他來的!蔽液a道。
聽我這么說,他倆沒再說啥。
我們走進屋里時,房里已經沒有任何異樣,除了這瘆人的布置。
抬頭看著電燈泡,我的眉頭越皺越緊,葉勛昊肯定是個不差錢的人,為啥要用這種老式的燈泡?
就連我們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是用白熾燈。
而且,這燈泡應該用了段時間,里面都已經落灰了,照出來的燈光有陰影。
我正看著燈泡發(fā)呆,就聽大壯哎喲的叫了一聲,喊我們去書房看。
轉身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韓正寰,他正目光晦澀的看著我。
我直接忽視,跟著齊林跑到書房。
一到門口,齊林一拍大腿,驚訝的說:“小冉,葉哥這是看上了你還是咋滴,怎么這么多你的照片?”
我看著這滿墻的照片,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一看這里的照片,我基本能確定偷拍我的人就是葉勛昊。
因為他這里的照片比在林子媽的房間發(fā)現(xiàn)的照片要多很多,而且這里還有我是個小娃娃時候的照片。
有我還不會走時,瘸子抱著我坐在院子里給我喂米湯的照片;有我穿開襠褲,在院子里走的照片;還有我那會被同學潑了一身的泥。蹲在學校后墻哭的照片。
我心頭巨震,渾渾噩噩的走進房間,伸手摸向照片中的瘸子,瘸子年輕時也挺好看的。
“小冉,你快看!饼R林把桌子上的相機遞給我,調出里面的照片。
我低頭一看,倏地睜大眼睛,這不是我跟韓正寰教訓完趙家兄弟下山的照片。
當時我還跟他撒嬌,非要他背著我。
那會我就覺得有人跟著,還聽到些聲響,本來還以為自己神經緊張,覺得有韓正寰在肯定是人和鬼都不敢靠近,現(xiàn)在看來是我對老鬼太有信心了。
我再抬頭向墻上看去,發(fā)現(xiàn)有很多我跟韓正寰在一起時的照片,當然,照片中只有我自己,但韓正寰的位置卻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林子媽手里的照片只是把他的位置圈出來。這里卻是直接畫叉。
我轉頭看向韓正寰,他站在書房門口并沒有進來。
此時,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照片,眼中卻隱隱閃過殺氣。
站了半天,他突然進來,伸手把我穿開襠褲的那幾張照片扯下來,撕碎扔到垃圾桶里。
我眨巴著眼睛,十分無語,這位大爺是不是捕捉錯重點了?
這些照片里,只要他出現(xiàn),就是個紅叉,說明葉勛昊是很恨他的。
撕完后,他看著一張瘸子抱著我吃飯,我扭著不吃,正好露出小肚皮的照片,眼角慢慢掛起笑意來,還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我的肚子。
我立馬撲上去把照上瘸子的幾張照片拿下來。護在懷里,“你要敢撕,我就跟你急!
以前家里窮,我跟瘸子哪有錢照相,這就導致瘸子連張遺照都沒有,這幾張照片我可要好好的留著。
我正在這糾結照片,就聽齊林臥室喊我,聲音都劈了,明顯是嚇得不輕,“小冉,你趕緊過來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著往臥室跑,等到看清臥室里面的場景,我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我的心情了。
這臥室布置的跟婚房一樣,大紅的被褥,床上放著一男一女的塑料娃娃,都穿著紅色的喜服。
靠近床頭的那面墻貼著紅紙,上面貼著大紅的喜字。
想起外面的照片,我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床上的女娃一看,背面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我之所以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還是以前韓正寰給我推算過,雖然不是完全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
而且,我真正的生日沒幾個人知道,因為我戶口本和身份證上面的都是錯的,村里的人覺得我晦氣,都沒怎么關注過我。
現(xiàn)在去村里問,只有幾個老人能說出我出生的大概月份。
“小冉,這是啥情況?”齊林聲音都有些哆嗦,問我。
我根本顧不上跟她說話,剛想拿起個男娃娃卻被韓正寰搶先一步。
他面色一沉,咬牙切齒的說:“癡心妄想!
說完,男娃娃被他硬生生的給捏碎了。
我從他手里把殘骸搶過來,埋怨的瞪他一眼,“我還沒看”
等到看清男娃娃身后的字以后,我話都說出來了,這娃娃身后寫著的竟然是葉勛昊的名字,后面寫著生辰八字,也應該是他的。
我把這房間打量一遍,默默地咽口唾沫,我這是被結婚了?
本來還想把這房間仔細的看一遍,誰知道韓正寰卻強硬的把我拉出去。
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床腳擺著一只高跟鞋,跟葉勛昊手里拿著的一模一樣。
這下子,我跑的比韓正寰還快。
難道葉勛昊纏著我的原因就是這個?
回去的路上,韓正寰臉色十分難看,看得我跟齊林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能用眼神交流,根本不敢說話。
到了村子里,我松了口氣,特意跟齊林叮囑一遍,讓她通知杜衡好好的守著齊爺爺和齊奶奶,我總感覺這兩位老人同時出事,不是偶然。
現(xiàn)在我不確定杜衡可不可信,只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韓正寰一直陰沉著臉,搞得像是我出軌被抓一樣。
陸長風不知道在房間里鼓搗什么東西,姥姥在做飯,而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靠著門,看著韓正寰。
這種場景持續(xù)好半天,我才意識到,又不是我要跟葉勛昊結婚的,他做出這副臉色來給誰看,我都沒因為蓮香的事情,這么給他臉色瞧。
想到這里,我頓時有了底氣。輕咳一聲,冷著臉說:“你走吧,我要睡覺!
他這才轉頭看向我,臉色緩和一些,目光幽深,姿勢沒動,半晌,他說:“丫頭,我?guī)愠鋈ケ鼙茱L頭!
我本來是想當個玩笑掠過的,但是看他的神情實在是不像開玩笑,只得壓下臉上的笑容,“為什么呀?”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低頭看著我,眸子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東西和慢慢的擔憂,“這次,我或許不能護你周全!
“事情很嚴重?”我問他。
“嗯。”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沒事,我自己能行,你盡管去做你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我不想當他的包袱,讓他時刻牽掛著。
“丫頭”他嘆息一聲,“近幾日后山的鎖魂陣已經有些松動,雖然我勉力壓制,卻也堅持不了多久,這里終會有一場巨變,你帶著你姥,先出去避避!
“鎖魂陣怎么會松動?”我詫異的問。
他直起身子,解釋說:“上次咱們破了蓮香的本體,鎖魂陣的針眼沒了,效果大不如前。”
我心里一沉,想起那次是我把蓮香的頭給弄破的,“蓮香是鎖魂陣的陣眼?”
韓正寰搖頭。解釋說:“她供養(yǎng)著陣眼,鎖魂陣的陣眼是那幾個吊著的女人。”
我明白了,蓮香是那幾個女人怨氣的源頭,因為我把蓮香的頭給爆了,導致那幾個女人都化成一堆白骨。
只是,他是因為這事才那么護著蓮香嗎?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的第三魂這些年跟蓮香絕對不簡單。
“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先走吧,我要睡覺!币幌氲缴洗紊徬阏f的話,我再也沒法對他做出好臉色來。
第三魂沒有找到的時候,他明知道蓮香很重要,還是會為了我去對付蓮香,可是等到三魂歸位,他就開始處處護著她。
他目光復雜的看著我,最后說了句:“聽話,快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