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昨天真是對不起,我是急糊涂了。”回去的路上,齊浩有些歉疚的跟我道歉說。
我搖搖頭,笑著說:“沒事,我能理解!
他沒打我沒罵我,用的是冷暴力,我能怎么辦?幼稚的不理他,不給他好臉色?
齊浩這些年對我不錯,況且他一天之內(nèi)父親入院,母親失蹤,我沒必要跟他較真。
況且,我的日子根本禁不起較真。
他們對我好,我便對他們好,真要計較,怕是我身邊沒個親人了,我不想自己孤孤單單的。
他嘆口氣,沒再說啥。
他把我送到村口,就開車回縣城,畢竟齊爺爺還在醫(yī)院里。
我自己往家里走,看著街上或者忙碌或是悠閑的鄉(xiāng)民,心里想的是,這些人只是普通人嗎?
會不會還有像是趙家的人藏在這里面?
我撓撓頭,真的感覺現(xiàn)在的日子好費腦子。
回到家里,趕忙去看我的劍,瞧著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我開始在上面刻符文。
姥姥目光復(fù)雜的看著我,然后進(jìn)屋翻騰半天,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本書。
她頗有成就感的說:“這書是我寫的,世上僅此一本。里面記錄的是我這一脈的本事,你自己看看,能學(xué)多少學(xué)多少!
我聽見這話,瞬間有了精神,抓著她的手,滿是期待得說:“姥,那你教我唄,比我看書更有用。”
姥姥搖頭,“這可不行,你并不是我徒弟!
“我可以拜你為師。”我想也不想的說。
她瞪我一眼,說:“你早就拜過齊陽為師了,當(dāng)時還行過大禮,祖師爺都過了眼,齊陽一天沒把你趕出師門,你就還是他那一派的弟子!
我郁悶的不行,齊陽就是坑貨。
姥姥到最后也沒松口,只說讓我自己去看書,學(xué)出來多少看我的造化。
不過,姥姥記下來的東西都是挺實用的招數(shù),而且材料易得。
我刻好符文,就開始認(rèn)真看書。
“丫頭”
我正看得興起,突然聽見韓正寰的聲音。
我脊背猛地挺直。不敢轉(zhuǎn)身,現(xiàn)在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就這么原諒他吧,我不甘心,可是不原諒吧,我又舍不得離開他。
心里越在意,就越糾結(jié)。
好半天,我低聲應(yīng)了聲:“嗯!
說著,抬眼看了窗外一眼,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
韓正寰走到我身旁,低聲道:“丫頭,你先離開這里,避一段時間。”
聞言,我詫異的看著他,“為什么?”
他沉聲道:“這里恐有巨變,你還是先離開,我怕你受傷!
“什么巨變?”我急忙問。
“在渡郡,將我逼的不得不躲在達(dá)達(dá)體內(nèi)的人,已經(jīng)找來!彼袂槟氐牡馈
“你是被逼的躲到達(dá)達(dá)體內(nèi)的?”我驚訝的說,“他是誰?你打不過他嗎?”
我震驚了,我一直以為老鬼是被人封入達(dá)達(dá)體內(nèi)的,原來是被逼著躲進(jìn)去的,這人比他還厲害。萬一破了后山的陣法,這附近的村民可就徹底沒活路了。
我想到這里,堅定的搖頭,“不,我不能走!
他嘆息一聲,道:“丫頭,聽話!
“這不是我聽不聽話的問題,韓正寰,既然會有巨變,那這里的村民肯定會受牽連,我不能這么離開!蔽艺f。
他眼中滿是擔(dān)憂,半晌后,嘆氣道:“罷了,你想要留下便留下,但是我給你的護(hù)身符切不可離身。”
他怎么這么好說話了?
我點頭,偷偷看他幾眼,見他一直目光晦澀的盯著我看,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要是以前,我會上去跟他撒嬌開玩笑,但是現(xiàn)在我想堅守自己最后的骨氣,等著他來來跟我低頭。
然而,沉默好半天,這可惡的千年老鬼居然說:“我還有事,先走了,遇到危險,記得用血淚珠!
我抬頭,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靠!
我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腳,你跟我低次頭能死?
不對,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我頓時泄了氣,趴到床上,把疊好的被子蹂躪半天,這才舒服些。
壓下心里的火氣,耐著性子開始看出,突然想起來,韓正寰口中追來的人,不會是葉勛昊吧?
可是他一直在這里,應(yīng)該不會去渡郡古城才是。
到了八點多陸長風(fēng)還沒回來,姥姥不放心,一直念叨著要去看看。
她這幾天身體正不舒服,我只好拿著手電說,我去看。
我家離璇子家不是特別遠(yuǎn),走路過去也就是半個來小時。
這大山里,村子一般都隔得遠(yuǎn),先是走路兩個小時以內(nèi)的,都是近的。
我以為陸長風(fēng)在璇子家干啥,去了一看才知道,他是把璇子爺爺?shù)氖w料理好以后,跟著璇子爸爸吃飯,多喝了兩杯,現(xiàn)在正躺在床上打呼嚕。
我暗暗皺眉,陸長風(fēng)不是個沒分寸的人,明知道人家家里有白喜事,他還喝成這樣,賴在人家不走,實在是不對勁。
趁著璇子去倒水的功夫,我擰了他兩下。
他吸著冷氣,小聲說:“你趕緊走,我今晚要留下來看看,這房子不對勁。”
我點頭,提醒他說:“這家里有個地窖,是個大墳,不過前一段時間已經(jīng)比我鎮(zhèn)下了!
他嗯了聲,翻了身,接著打呼嚕。
我喝了口水,給璇子一百塊錢,然后才離開。
等到從她家出來,我吁出口氣,終于放松了些,剛剛在璇子家,我總是感覺有人盯著我看。
又順著山路往回走,這次卻出了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愣是沒走到我們村里。
我冷笑一聲,好歹也跟那種東西交手這么多次,這點拙略的招數(shù),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不慌不忙的從包里拿出我自己弄得桃木劍,今天正好拿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試試。
轉(zhuǎn)了一圈,我在地上立上一根香,點著。
拿出羅盤,按著九宮八卦圖的方位,先往艮位走六步,香和羅盤都很正常。
轉(zhuǎn)身往坤位走七步,這時羅盤指針輕微的晃動,我嘴角慢慢勾起,又往震位走了五步,這時指針浮在面上,一直在亂動。
同時我后背心有細(xì)弱的陰風(fēng)吹過,插在地上的香。煙不往上升,反而往我這邊走,就好像有東西把煙吸過來一樣。
無論是厲鬼還是沒有意識的孤魂野鬼,都是需要供奉的,這跟人吃飯一樣,只是人吃的實實在在的飯菜,而他們只能吸這些煙和供品的精氣。
所以,我們這邊上墳除了擺放供品燒紙錢,有的還要點上一兩只香,講究的人家會在家里供奉著牌位,每逢初十一五的,都要上供。
看著那煙往這邊越飄越多,我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大,不再動,從兜里掏出一張鎮(zhèn)魂符。
抖著聲音說:“是誰在害我?”
說完話,我感覺身后的陰氣更重了。
心中冷笑,我猛地轉(zhuǎn)身,揮著桃木劍打過去。
本想著馬上過去把手上的鎮(zhèn)魂符貼上去,誰知道我的劍一碰到那東西,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然后噗通一聲,周圍亮了不少,我沒給她喘息的機(jī)會。反手又是一劍,打著手電看著地上趴著個影子,上去就把鎮(zhèn)魂符貼上。
那影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這才放松一些,但還是緊緊地攥著桃木劍,蹲下身子一看,這不是在渡郡城外的廢墟,被蓮香弄死的那個女人么?
“你怎么在這里?”我冷聲問她。
她惡狠狠的看著我,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殺了你。”
這樣子,像是我把她弄死似的。
“你為啥要殺我?”我舉著桃木劍,給她傳達(dá)的意思就是,你不說,我就揍死你。
可誰知,她聽見這句話,神情突然變得迷茫起來,怔怔的看著我,嘴里無意識的念叨著那句話:“我要殺了你!
得,是個被控制住的。
我收起桃木劍,掏出往生符,把香挪過來,盤膝坐下,閉眼開始念往生咒。念了九遍。
“急急如律令!焙巴,把往生符拍在她的身上。
讓我詫異的是,她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那么直直的看著我。
又不行?
她怎么跟上次建墓的那個土豪女鬼一樣,居然無法超度。
我咬牙看她半天,最后用鎮(zhèn)魂符把她收了,放進(jìn)放進(jìn)桃木匣子里。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不行,韓正寰應(yīng)該行的吧。
那我是不是有了正當(dāng)借口去找他了?
我心里有些雀躍,手里攥著匣子,喜滋滋的往我們村后山走。
想想我也是自作孽,明明離不開他,還非要計較。
從小到大,我最怕就是被拋棄,無論是愛人還是親人,所以在他們沒觸到我的底線,我可以無條件的包容。
但是,有時候我也沒底,在這段感情里,我是否太低聲下氣,以至于韓正寰漸漸的不再我當(dāng)回事呢?
我嘆口氣,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蓮香這件事,這就是像一根刺,扎得我難受,卻又拔不掉,忽略不想吧,又時不時的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