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子心和子淵那邊看去,就見一道黑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小心!蔽殷@呼一聲,忙著往他們跑過去。
子淵反應(yīng)快,把子心護(hù)在懷里,抬手就把手里的鎮(zhèn)魂符扔過去。
我過去直接把桃印蓋在那黑影的后腦勺上,一陣濃煙混著火光,等到濃煙散去,在往地上看時,只留下一地的紙灰。
我跟子淵對視一眼,俱是一臉的凝重。
這是個紙人。
我轉(zhuǎn)頭看向我剛剛制住的那個,也已經(jīng)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張發(fā)黃的紙人,粗糙的畫著五官,可以看出這紙人做的匆忙。
林子里陡然安靜下來,能聽見的只有我們?nèi)齻的心跳聲。
我跟他們兩個背靠著背站著,緊張的看著周遭。
突然,一聲嚎叫在我們的頭頂響起。
我身體一激靈,抬頭一看,嚇得差點大叫出聲,在我眼前正好是一張人臉,血肉模糊,鼻子里的骨頭都能看見,在我抬頭的功夫一滴血正好滴在我的臉上。
我心里一驚,終于反應(yīng)快了一次,抬手一巴掌抽過去。
手拍在血肉上面的感覺,啪嘰的聲音,我聽的直犯惡心。
那磕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一邊,一只腳踩在上面。
我邊擦手邊看去,就看見一個人壯碩的男人站在一邊,身上的肌肉很顯眼,只是沒有頭,我還能看見他脖子上血淋淋的傷口。
血流了一地。
這樣看著,這人被割掉頭的時間,就是我進(jìn)來樹林的時間,不然他的血早就流光了。
想到這里,我頓時頭皮發(fā)麻。
不由得跟子心和子淵靠的更近些,緊張的看著那具無頭尸體,生怕他下一刻直接過來把我們撕了。
就看他那一身腱子肉,我真的感覺撕我實在是沒問題。
終于,在我們神經(jīng)最緊繃的時候,他往前邁了一步。
緊接著砰地一聲,那大塊頭轟然倒地。
杜衡手里拿著手臂粗的棍子,面目冷厲,“這事,還得我來!
“對,你來!蔽覀?nèi)齻一起說。
只是,大塊頭一倒下,樹林子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連個鬼毛都沒有。
子心抖著聲音說:“這是怎么了?”
我閉上眼,仔細(xì)的往四周看著。最后定睛在杜衡身后的樹上。
看著樹干上淡淡的黑氣,我緩緩笑了,說:“就在那里。”
然后快步走到那棵樹前,拿出一張三昧真火符貼上去,催動符紙,就聽樹干中響起一聲聲的哀嚎。
還有東西掙扎出來,要往杜衡身上跑,他這樣的進(jìn)來這里,就是羊進(jìn)狼群。
抽出一張辟邪符給他,把他推到身后,皺眉看著這棵樹。
伸手在上面敲了下,是空的。
“沒有啊!弊有耐蝗皇恼f。
扭頭看去,子心和子淵已經(jīng)把東邊挖出了個大坑,卻什么都沒找到。
那就是在這里了。
我摸著樹干,感覺到里面的東西似乎十分的害怕,哭泣聲隱隱的傳來。
“在這里!蔽腋麄冋f。
子淵和子心過來,他皺眉道:“鬼氣的確重!
我指著林子的布局,道:“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林子是按照先天八卦圖布置的么?一清留下自己的身體是想要生,那他一定會把他的身體放在乾位,乾者,天也!
說著,我指著手旁的樹說:“乾坤定上下之位,離坎列左右之門,這里便是乾位。”
子淵聽后也是贊同的點頭。
我對杜衡說:“該你上場了。踹了這棵樹!
杜衡點頭,把手里的棍子扔掉,幾步助力,一腳踹在那棵樹上。
只聽吱呀一聲,樹干竟然被他踹出個裂縫來。
他跟子淵幾下子把樹干扒拉開,就看見里面立著一個老頭,穿著道服,頭發(fā)用根木簪子盤在頭頂,留著山羊胡子,這么一看,倒是有點千年之前修道的感覺。
真的被我找到了,我心中一喜。
這時,韓正寰突然嚴(yán)肅的跟我說:“丫頭,快走!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樹林子里原本還在害怕的鬼魂們突然躁動起來,鬼哭狼嚎,陰風(fēng)陣陣,樹干里的一清猛地睜開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被杜衡拉著躲到一邊。
“竟然敢來壞我的尸身。”一清暴怒的說。
正主來了。
剛剛我們碰見的不過是他布置在這里的替身罷了。
“丫頭,快走!表n正寰說。
我知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但現(xiàn)在的我好像魔怔了,看見一清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有種莫名的興奮,像是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很久。
只是一清躲在樹干里,并不出來。
我雙眼漸漸發(fā)亮,胸腔里有種淡淡的熱流。
緩緩?fù)白吡艘徊,冷笑著看著一清,“說,千年之前將韓正寰分魂的人是誰?”
他抿唇看著我,眼中滿是驚訝。
他的身體在輕微的發(fā)抖,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著。
我嘴角緩緩勾起,“說出來,我饒你一次,不說的話,我讓你形神俱毀。”
“丫頭,你冷靜些。”韓正寰著急的說。
現(xiàn)在他的話根本就進(jìn)不到我的耳朵里,我冷冷的看一清。
他臉色漸漸陰沉,在身體的腐爛擴(kuò)展到腰部時,突然大喝一聲,一道黑影從樹干里鉆出來,“你身體里到底有什么?”
我都能感覺到我此時妖冶的笑容,“誰知道呢,既然你不說,那你的身體也就沒必要留著了,反正都有爛了!
說著話,我緩緩抬起手,在半空中時頓了一刻。
韓正寰焦急道:“丫頭,冷靜。離開這里!彼穆曇衾餄M是擔(dān)憂和無力。
經(jīng)過鬼山上這么一折騰,他可以說是元氣大傷,身體也沒了,現(xiàn)在根本攔不住我。
“不問清楚,我絕對不會走!蔽艺f著,咬破手指,開始在手心慢慢地畫著,同時眼睛看著一清。
“道長,你的身體留下這千年實在是不容易,這么廢了著實可惜,你告訴我,我給你聚陰,如何?”我笑著說。
他看著我的表情竟然有些興奮,笑著說:“千年之前么?誰將他分魂我不知道,但是他當(dāng)年的確是獻(xiàn)上了一個祭陣陰女!
我斜睨著他,“然后呢?”
說實話,現(xiàn)在這樣我自己都驚訝,但是身體里仿佛有個聲音,告訴我一定要這樣做。
“然后便是如今的模樣!彼f著,緩步朝我走過來,道:“丫頭,跟著我如何?我可以幫你得到解脫。”
我看著他,又看向他身后的樹,冷笑著說:“在吳勾山上折磨我男人,是不是很開心?”
“小冉,你怎么了?”杜衡擔(dān)憂的問我。
我聽見他的聲音,但是根本來不及細(xì)想他的話。
子淵在旁邊嘆氣說:“如果我沒猜錯,原本壓制她體內(nèi)煞氣的陣法失效了。”
“為什么?”子心著急的說:“能不能攔住她?她之前還好好的!
“應(yīng)該是在鬼山上便出現(xiàn)了問題,咱們?nèi)思悠饋矶紱]有,若是師祖沒受傷,或許可以!弊訙Y沉聲道。
一清臉色一凝,看出了我的意圖,雙手結(jié)成奇怪的勢,嘴里嘰里咕嚕的念著很生僻的字眼,隨著他的話,這林子里的冤魂們都聚集在樹前,守著他的尸身。
我眼中寒光更甚,腦海全都是韓正寰在活里被灼燒的情景,還有虎子那具被燒焦的身體。
以指為劍,腳踩罡步,右手心對著一清的方向,念道:“陰陽失序,極做怨聲,汝被振者,罪之當(dāng)鳴”
我一開始念,胸腔里的灼燒感更加強(qiáng)烈,心中竟然有一種得到釋放的快感。
天空中響起一聲聲雷鳴,伴隨著閃電。
“雷擊符?”一清臉色凝重起來。嘴里念的更快。
子淵拉著子心和杜衡退后幾步。
“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攝!”我大喝一聲,手指指向一清和他身后中空的樹干。
只聽空中接連想起轟隆聲。
一清臉色逐漸慘白,“不是我,將他分魂的人不是我!
我往前走了兩步,冷聲道:“但在山上折磨他的人,是你!
我話音剛落,一聲響雷披在他身后的樹干上,樹林里頓時滿是哭嚎聲。
樹干這被劈成兩半,里面的尸體更是直接化成了灰燼。
“把我引過來,是想要占了我的身體,為你所用吧?有本事,過來拿呀!蔽艺镜霉P直,氣勢凜然。
這一刻,我自己都好崇拜我自己。
只是,我現(xiàn)在也是強(qiáng)撐著,在使用雷擊咒之前,是真的很有氣勢,現(xiàn)在身上就像是被瞬間抽干所有的力氣一樣,胸腔里的灼燒感更加強(qiáng)烈。
他抿唇看著我,目光陰狠,“沒想到竟然這般厲害,罷了,今日尸身毀于你手,這筆賬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來!
一清放完狠話。慢慢地往后退著。
他這是在觀察我?
我目光比他還冷,舉起還在流血的手指,強(qiáng)撐著往前走了一步,“想逃么?今天不讓你魂飛魄散,我不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