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笑著,“那不值得我動手,你身上的東西真不錯。”
我一愣,我身上不就是五瓣蓮么?難道還有別的?
他還想說什么,韓正寰從林子里走出來,身上帶著滿是煞氣還有濃濃的血腥氣。
我看了他半天,確定他上身的血窟窿沒出現,這才松了口氣。
“放開她。”韓正寰冷聲道。
中年道士陰笑兩聲,“無知小輩!
說完猛地推我一把,我往前跑了兩步,扭頭看去,中年道士的腦袋正好掉在地上,身體直挺挺的倒下,激起一地的塵土。
一道陰風在他的身體上盤旋一圈,吹進了樹林子里。
韓正寰目光復雜的看著陰風消失的方向,問我:“他剛剛跟你說了些什么?”
我從地上起來,疑惑的說:“他說我身上的東西不錯,但又不像是說五瓣蓮。”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倏地一緊,眉頭緊緊的皺起來,表情晦暗不明。
“怎么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小聲問他。
他語氣沉沉,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你身上到底是這么回事,為何會招惹那么多陰氣,聽你這么一說,他倒像是知曉其中緣由的!
“我身上有這么復雜?”我震驚的問。
韓正寰點頭,“正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破解,我才劍走偏鋒,索性直接都給壓下,只是這畢竟是一時的,想要徹底解決還是要找出這里面的真相才是!
我嘆口氣,委屈的抱著他,把頭埋在他懷里,“我怎么感覺自己像是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他無奈笑了,輕拍著我的背:“我在,不怕!
我點點頭,悶聲問他:“韓正寰,你認識剛剛那老頭嗎?”
“不認識,不過”他停頓了好半天也沒接著說。
我抬頭看向他,“不過什么?”
他俯首,在我耳邊低聲道:“我猜測他與一清真人有關!
“啥?一清唔!”
他直接捂住我的嘴,無奈地說:“小聲些!
我忙著點頭,小聲的問:“跟他有關系?他不是魂飛魄散了么?”
“他雖然魂飛魄散,卻有一縷殘魂附身在八卦鏡上,之前八卦鏡碎裂,他的殘魂也得到自由!表n正寰淡淡地說。
我聽著他的話,心頭巨震,“以前王星利用八卦鏡封魂,很可能是受了他的蠱惑?”
“有可能!彼f。
“無論是德善樓聚陰還是前兩次去的墳地,包括劉同舟的假陵墓,都跟他脫不了關系!表n正寰說。
我抬頭看著他,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咱們趕緊去把他給抓”我話說到一半,自己都覺得幼稚,一清比韓正寰還要厲害,豈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仔細一想,韓正寰的猜想也是有道理的,一清真人當年只有一縷殘魂幸存,所以需要聚陰養(yǎng)魂。
“那咱們明天開始就去找北斗七星剩下的三個地方吧,還有五瓣蓮,怎么也得全都找到。不然你可怎么辦?”我想到這里,心里也有了干勁。
韓正寰神色淡淡的,看著并無熱衷,“嗯,好!
我看著他這副不走心的樣子,心中疑惑,轉念一想,他怎么這次跟我說的這么仔細?
以前他可是個鋸嘴的葫蘆,打死都不跟我說的。
“你怎么突然轉性了?你以前可是從來不跟我說這些的。”我心里打鼓的問他。
他捧著我的臉,無奈地說:“以前不想你牽扯進來,但經過這次,我還是跟你說明白些,免得你再沖動行事!
我攙著他的胳膊,內疚的說:“我以后一定不再莽撞了。”
“但愿如此!彼佳酆Φ恼f。
“咳,你們應該注意下,這里可是躺著好幾具尸體,你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膩歪?”齊浩調侃說。
我瞪了他一眼,拉著韓正寰往山下走。
回到家里,我問他:“你在林子里到底發(fā)生了啥事?”
他不甚在意的說:“解決那幾個陰兵。”
“陰兵白天也能出來呀?”我不解的問。
“后山怨氣聚集,陰氣重。白天黑夜并無差別!彼馈
我驚悚了,后山已經變成這樣了?
“小冉姐”達達突然在門口叫我。
我聽見他的聲音突然想起他一口咬斷中年道士脖子的樣子,身體不由得一抖,“你有事。俊
他點頭,“小冉姐,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抓著韓正寰的衣服,真的不敢去,但是看見他眼中的期待,最后也不忍拒絕他,跟著他走到院子里。
他低頭站著,好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一直在掉眼淚。
看著他實在是哭的可憐,我本來是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給他點安慰的,不過最后也沒敢碰他,“你哭什么?”
他仰頭說:“我不是故意想要咬他的,我當時是看見他想要傷害你,一時沒忍住就沖了上去!
聽見這話,我瞬間心軟了,蹲下身子說:“你必先別哭。現在別人也不知道是你咬的,這件事就先放下!
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韓正寰為什么讓我把達達留下,不過有時候看著孤零零的他,就好像看見我小時候。
他點頭,哽咽著不說話。
“達達,你還記得你為什么變成這樣嗎?”我笑著問他。
他臉色慢慢地變白,身體不由得發(fā)抖,“我那會正在后院玩,聽見井里面有人哭,我好奇的走到井邊,一只大黑貓從井里竄出來,我沒抓住好井沿就掉進去了,一個月前在村子外面的河里醒過來,正好碰見師父!
他說著,委屈的摸著肚子:“小冉姐姐,我每天都好餓,還總是做噩夢,夢見自己被淹死,還有個東西總是蹭我,特別疼!
我沖他笑著,安慰他:“那都是夢,不是真的!
他也笑了,輕松很多,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說:“小冉姐姐,我以后真的不會再咬人!
我直接坐到地上,咽了口唾沫,“達達啊,先去刷個牙,你牙縫里有塊紅肉!
他身體一僵,捂著嘴嗚嗚的哭著跑掉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他在自家淹死,卻從我們村子外面的河里醒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剛從地上起來,王星姑姑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小冉,你快去看看,你姥姥跟你打起來了。”
“?姥姥又打架了?”我忙著跟王星姑姑往外跑,韓正寰也跟著我過來。
走到村口就看見姥姥跟陳二狗子的老娘兩個人正在地上互相撕扯,姥姥到底是年紀大了,被陳二狗子的老娘壓住,臉上撓了好幾道口子。
陳二狗子的老娘嘴里不住的罵著:“你的孫女根本就不是人,早年你不也總是打罵她,現在上來疼人的勁兒了,要不是那個死丫頭,我的狗子能死么?就是她害死了我的狗子!
我看著這兩加起來快一百五十歲的老太太,十分無奈。
“你放屁,什么業(yè)障都往我家丫頭身上推,我今天撕爛你的嘴。”姥姥被氣得紅了臉。
“你們別打了,有話好好說。”我說。
一聽見我的聲音,陳二狗子的老娘從地上起來,嗷嗷叫著要過來抓我的臉,“都是你個禍害,你賠我的狗子!
我看著她這樣,心中十分疑惑,裝出一副氣惱的樣子來,說:“你兒子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沒有殺他!
“就是你害死的,你個禍害精;钤撃闵磉叺囊粋一個的都死了,活該你跟著個死人!彼曋遥瑲鉀_沖的說。
我心一驚,幾步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的眼睛,冷聲問:“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我們家人,沒外人知道韓正寰的身份,都以為他就是虎子,只是突然開竅了而已。
陳二狗子的老娘臉色一僵,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梗著脖子說:“你會有報應的!
她說完,目光一厲,伸手就朝著我身上抓過來。
韓正寰手疾眼快的把我拉到后面,我往她手上仔細一看,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的手指縫里夾著四根粗針,她這是要那我當小人扎?
姥姥從地上起來,冷聲說:“你兒子死那是你祖上的業(yè)障,你也不想想你男人是干啥的,這都是他當年干的缺德事的報應。”
我詫異的看著姥姥,這跟陳老爺子有啥關系?
陳二狗子的老娘臉色漲紅。敲著拐杖大喊:“這跟我當家的有啥關系,反正我的兒子就是她害死的,幾個月前我兒子晚上上了接她的小轎車,就再也沒回來!
“韓正寰,你覺不覺得她怪怪的?”我皺眉問。
他點頭,“你看她的腿,一直在輕微的抽搐,眼白發(fā)黃,舌苔厚重,精神萎靡,要么是被東西纏上了,要么要生大病!
他說著,走到陳二狗子的老娘跟前,伸手在她肩膀拍了一下,笑著說:“您現在是不是應該回家了?”
我看著韓正寰的手臂,發(fā)現他手心里攥著一張符紙,剛才拍了她那一下,就是不著痕跡的符紙上的符文印在她的衣服上。
陳二狗子老娘的神情有些呆滯,愣愣的看著韓正寰,點頭,“是,我得回去給狗子做飯!
說著,轉身往回走。
等到她離開后,韓正寰皺眉道:“半夜的過去一趟,她家里有東西!
“好,等下我就回去收拾東西!蔽艺f,“不過,你說她過來一趟,是要干啥呢?要是她真的被東西纏上了,這次過來不就是自投羅網么?”
韓正寰眸光清冷,嘴角勾起冷笑,“晚上一探便知!
我點頭,扶著姥姥往回走,好奇的問:“姥姥,陳二狗子的爸干了啥呀?”
姥姥看韓正寰一眼,才說:“他爸跟虎子爸是干一樣的營生,都是挖坑的!
我驚訝不已,皺眉問:“那怎么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鄉(xiāng)村里基本上誰家有點事,十里八村的很快就能傳開,雖然不會拿到明面上說,但私下里大家都知道。
像是虎子爸,誰都知道他是干啥的。
姥姥嗤笑道:“狗子他爸干的更加缺德,也更加隱秘,虎子爸也就是從墳地里挖出點東西,事后還把墳地給弄好,但是狗子他爸啊,曾經動過棺材里的人!
“動過人?”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怎么動的?把尸體給扔出來了,還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