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陳二狗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又問她。
她在眼角擦了下,哽咽著說:“陳二狗子是哥哥的好友,還在我家中住過一段時間,哥哥對他十分信任,所以他來找我,說是要為哥哥報仇,我便信了。”
“我跟韓正寰的事情,是他告訴你的?”我冷聲問。
子心點頭,“是,把你引過來的計劃,也是他想的!
我差點沒站穩(wěn),摔到地上,想不通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杜衡直接把我背起來,“回去再說。”
我脫力般的趴在他的背上,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韓正寰去了什么地方?
他為什么要對我用太陽咒?當(dāng)時打入我身體里的黑紅的氣體又是什么?
我慣性的摸向脖子,卻沒摸到他送我的血淚珠。
不由得苦笑,看來那一切不是夢,都是真實發(fā)生的,血淚珠已經(jīng)融化,流進了我的嘴里。
“累就睡會,到了我叫你!倍藕飧艺f。
我點點頭,趴在他的背上,慢慢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仿佛看見韓正寰對我溫柔的笑著,“丫頭,好好的!
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地變淡,直至消失。
我心里一緊,猛地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躺在了旅館的床上。
杜衡正在擔(dān)憂的坐在床邊,看我醒了,遞給我一杯水:“好些了沒有?”
我掙扎著坐起來,腦袋有些輕微的疼痛,“還好,韓正寰回來了嗎?”
他搖頭,“在墓地里面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垂眸不語。
他道:“當(dāng)時我們明明一起往前跑,沒成想轉(zhuǎn)眼你就不見了,我跟齊林往回找你的時候,碰見一個穿著古裝的男人,然后就失去意識,等到清醒的時候,就是在那間墓室里,臉上都是小口子!
杜衡口中穿著古裝的男人應(yīng)該是陸逸晨。
看他的樣子不得到一個解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了想,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說:“當(dāng)時我突然被子心拉到一邊的墓室里,后來看見木若從她的身上出來。她要殺我,我就跑到了那間墓室,正好看見陳二狗子在里面,我被他打暈,也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杜衡目光沉沉的看著我,我使勁的控制著臉上的表情,沒崩盤。
好半天,他才點頭,“嗯,要下去吃飯么?”
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沒有。
“好!蔽腋铝藰,心里空落落的,韓正寰啊,你到底在做什么?
“師祖母,你們這次回去,我能跟著一起去嗎?”吃飯的時候,子心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總感覺子心沒把全部的事情說出來。
她失望的嘆氣,念叨著說家里就剩她自己了,高躍也沒能從陵墓里出來,以后她可怎么辦吶。
我似笑非笑的睨著她:“若是你今天把實話說出來,我就帶你走,否則甭想!
她委屈的嘟著嘴,不再說話了。
“叔,韓正寰除了讓你去墳地等著,還有沒有說別的話?”我皺眉問齊浩。
他搖頭,“沒有,他當(dāng)時只說了這句話!
我嗯了聲。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騰到凌晨才瞇過去。
結(jié)果剛睡下,齊林就在外面敲門,說是西園失火了。
我們一行人趕緊往西園跑,等我們到的時候,西園的火勢已經(jīng)被控制住。
西園本身倒是沒啥事,燒得最旺的是后面的墓地那塊哦,火勢綿延到出云觀,不像是山上的樹著火,更像是從陵墓里面往外冒火。
我看著滾滾黑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齊林,你那天看墓主人的生前介紹時,有沒有看出那墓主人的名字?”
她回想半天,道:“有,叫劉同舟!
我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等到山上的火徹底滅了之后。我去走了一圈,燒的真是干凈,一只螞蟻都沒跑出來。
陵墓一燒,我們再也沒有必要留在肅城,第二天就坐火車回家,比起來時的興奮,這次回去我真的是睡了一路,倒不是困,而是為了逃避杜衡審視的目光。
到了縣城,我先去的燕子家。
“燕子,最近你有感應(yīng)到陸逸晨嗎?”我直接問她。
她搖頭,故作輕松地說:“感應(yīng)不到,大概我們的感應(yīng)器失靈了吧。”
我扯扯嘴角,現(xiàn)在真的笑不出來。
她看我這樣,眼中滿是擔(dān)憂,“小冉,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動動嘴巴,最后還是沒說啥,“沒什么,就是韓正寰說出去辦事,好久都沒回來,我有點擔(dān)心。”
“他那么有本事。不會出事的!彼参课艺f。
我嗯了聲。
我出門的時候,燕子突然拉住我,小聲跟我說:“小冉,回去之后無論我媽跟你說什么,你都不要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魔怔了。”
“好!蔽覒(yīng)了。
齊林把我送回家,路上她猶豫著說:“小冉,我覺得你變了很多。”
我有點莫名其妙,“哪里變了?”
從火車上下來,我換回運動服,把頭發(fā)扎起來,現(xiàn)在看著就是普通村里人呀,沒之前沒啥不同。
她組織著語言說:“你的氣勢,從洞里出來之后,你跟子心說話的時候,身上有種凜然的感覺”
聽她這么一說,我仔細(xì)回想了半天,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我看著自己的手,想到了韓正寰在洞里面對我做的,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滿腹心事的回到家里,沒看到姥姥的影子,想要去王星姑姑家里看看,卻被隔壁的小孩拉住。
“小冉姐姐,你姥姥跟燕子媽打起來了。”小男孩跟我說。
我跟齊林對視一眼,忙著往燕子家跑。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姥姥正跟燕子媽在地上亂滾,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互相抓撓著,還不住往對方身上吐唾沫。
燕子的大伯娘拿著一根棍子正要往姥姥身上打。
我二話不說,直接沖上去,一把抓過棍子,狠狠的瞪了燕子大伯娘一眼,然后把姥姥和燕子媽分開。
“都別打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冷聲問。
燕子媽哭著,指著我罵道:“你這個黑心的,為啥要害燕子?”
一聽她這話,我就能猜出發(fā)生了啥事,八成還是因為我是鬼閨女,拖累了燕子,讓她懷上鬼胎。
我爸是齊陽這件事,我并沒有往外說,村里根本外人知道。
“姥,咱們回去吧!蔽曳鲋牙颜f。
姥姥盯了燕子媽半天,才點頭。
“小冉,趕緊避開!饼R林指著我身后喊。
我把姥姥推開,剛一回頭一盆子腥臭的血就澆了上來。
眼前一片血紅,我忍著火氣,拿出手絹擦了把臉,看著端著盆子的小芳,冷笑著說:“你想干啥?”
她滿臉驚悚的看著我,眼淚立馬掉了下來:“媽,怎么不管用?”
我一陣無語,我還沒怎么樣呢,她哭啥?
姥姥幾步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潑誰血呢?當(dāng)我不敢揍你是不?還有臉哭,我們丫頭還沒怎么樣呢,你哭個屁呀!
“咳老太太要冷靜,你的外孫女的確是被那東西上身了!闭f話間,從屋里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的道士打扮,身上穿道袍,手里還拿著拂塵,旁邊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你放屁。”姥姥破口大罵,“你個挨千刀的,竟然敢來污蔑我家丫頭,她是干道士的,怎么可能被那東西上身。我我揍你!
姥姥舉著拐杖,蹣跚著過去,對著那人就是一頓狂揍。
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怎么也不能打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太,所以只有挨打的份。
只是,在男人挨揍的時候,那個小男孩一直怯生生的看著我,眼中有種莫名的渴望。
我擦著臉上的血,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亂象,這都是咋了?
看著姥姥要吃虧,我?guī)撞缴锨,把她扶起來,冷冷的看著那個中年道士,“道友這是要做什么?”
他眉頭死死地皺著,卻不理我,反而沖著燕子的大伯娘說:“這妖物的道行太過高深,我不是對手,你們另請他人吧!
說完,領(lǐng)著小男孩匆忙離開。
燕子的大伯娘和燕子對視一眼,都十分害怕的看著我。
小芳更是蹲在地上,身子一直在發(fā)抖。
我看她們一眼,扶著姥姥往外走!霸蹅兿然厝!
等到回到家里,我頭疼的問:“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燕子媽不是已經(jīng)消停了,怎么又鬧成這樣?”
我聞著身上的狗血,這里面絕對還摻合了符紙灰。
姥姥生氣的說:“還不是燕子的大伯娘,小芳不知道怎么的找到燕子在縣城的住處,上門找事,結(jié)果當(dāng)晚回去就流產(chǎn)了,她找人去跟燕子鬧過好多回還是不解氣,又找了個二流子道士來找你的麻煩!
原來是在這么回事,怪不得燕子今天特意跟我說那句話。
聽她這一說,我就沒當(dāng)回事,左右就是鄰里間的矛盾,把齊林送走之后,就去洗澡換衣服。
現(xiàn)在我腦子里一團亂麻,還真的沒心情想這些無聊的事情。
收拾好后,我找出縣城的詳細(xì)地圖,比對著南山溝子、七坎子和學(xué)校的位置畫出個北斗七星圖來。
以前我都是被動的,有了麻煩才會去解決,但是經(jīng)過肅城這件事,我深刻的認(rèn)識到這件事我需要主動去查,不然永遠(yuǎn)只能被人提溜著玩兒。
而且,我現(xiàn)在需要找到韓正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正當(dāng)我看得入迷的時候,聽見窗外有人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