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看見那個小孩站在樓梯口,怔怔的看著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一直出了學(xué)校,他才把我放下來。
“很疼么?我看看!彼櫭颊f著,就要拉開我的手,給我檢查傷口。
我有片刻的失神,仿佛眼前的他還是以前那個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的男人。
在他碰到我的手時,我身體一抖,直接甩開他,后退幾步,“我沒事,剛剛多謝你!
他看著我,眼里的光漸漸暗淡,雙拳慢慢握起來,“沒事就好,你回家去罷,我如今已經(jīng)不在家里住!
我訥訥的點(diǎn)頭,覺得這氣氛實(shí)在是太尷尬。
氣頭過后,我現(xiàn)在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我先走了。”說完,我忍著疼直接跑了。
該原諒他嗎?還能像以前那樣跟他若無其事的相處嗎?
我是個小心眼的人。真的沒有那個度量完全不在意這件事。
燕子站在門口,一看見我回來了,忙著過來,“你這是怎么了?”
“被抓傷了!蔽乙а勒f:“送我去醫(yī)院!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疼的全身發(fā)抖,受傷的地方越來越疼。
“好!彼χ鲋,還不等走到院子,我就背上一涼,腦袋越來越沉。
眼前時明時暗,我似乎看見韓正寰接住我的身體,跟燕子說:“她去醫(yī)院沒用,回去,我給她看看。”
我想要抗議,卻完全沒有力氣,只能由著他將我抱回去。
“韓正寰,你特么的趕緊放開我!蔽乙а狼旋X的說。
他充耳不聞。
“燕子,你趕緊把他攆出來!蔽腋嘧诱f。
燕子嗔我一眼,說:“小冉,鬧脾氣是要有限度的,現(xiàn)在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你胸口黑了一片,跟燒焦似的,快讓你男人好好看看!
“他不是我男人嗷!”我慘叫一聲。疼的渾身顫抖,狠狠的瞪著韓正寰。
他肯定是公報私仇,不然用那么大力按我傷口干啥。
他睨我一眼,拿出一張符紙跟燕子說:“接一碗水來,如果有黑糯米的話更好。”
燕子忙著應(yīng)了,剛要轉(zhuǎn)身就聽韓正寰又說:“順便拿一把剪刀和白酒過來。”
我虎軀一震,“你要剪刀干啥?”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的說。
我捂著胸口,“燕子在呢,你注意點(diǎn),讓她給我上藥,你別想剪開我的衣服。”
他沒理我。
等到燕子過來,他拿著剪刀把手指劃破,把自己的血滴進(jìn)碗里,然后把黑糯米和符紙放進(jìn)去。
端著碗,閉眼開始念咒,等到他七遍念完,水里的符紙突的燒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紙竟然能在水里燒起來,逆天了。
等到符紙燒完,還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突然把我符水直接倒在我的傷口上。
我大叫一聲,這感覺就跟一堆火在燒我一樣,燙的我瞬間想哭了。
一股燒糊味傳來,我心情好復(fù)雜,本來就不大,現(xiàn)在又被燒了
等到傷口上的熱度降了些,韓正寰拿著剪刀把我衣服剪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給我抹著白酒。
燕子驚訝的說:“上面的黑色居然消失了!
我心中一喜,低頭一看,真的沒有了。
韓正寰眼角帶著笑意,道:“那是尸氣!
我扭過頭,沒理他。
要堅定立場,不能被他這么哄回去。
其實(shí)我知道,我會原諒他,畢竟他對我是真的好,甚至可以說比瘸子對我還好。
但是,我現(xiàn)在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處理完傷口后,他說:“明日就讓齊林送你回家吧,我暫時住在后山!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要跟我分居了。
等到他出門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穿的是我給他買的那身衣服。
關(guān)門時,他沉聲說:“那小孩的事情那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你沒有那個本事管這件事!
本來前一句是感動的,但聽到他后面這句我就有些不服氣了,居然看不起我,虧他以前還跟我睡得那么開心。
齊林來接我的時候,看見我上身的繃帶,笑的直不起腰,“你比我倒霉,那里居然也能受傷!
我白她一眼,內(nèi)心悲憤,無語凝噎。
離開時,我特意給了燕子一張辟邪符,“你先把這個掛在床頭,不用害怕,最晚明天晚上,我還會過來的。”
她接過符紙,擔(dān)憂地說:“你別管這件事了,好好地養(yǎng)傷,我沒啥事,那孩子估計也就是過來嚇嚇我!
我堅定的搖頭,“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我不能讓他那么看不起。”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我鐵定不會管的,但是現(xiàn)在我非管不可,還要把這件事完美的處理好。
騙我就算了,居然還敢瞧不起我的本事,比我多活了一千年就這么狂?
現(xiàn)在我完全是在跟韓正寰較勁。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回去的路上,齊林一直偷偷瞟著我。
“看我干啥?我臉上有花?”我無奈的說。
她笑嘻嘻的說:“小冉,你這幾天會有大行動呀?”
我點(diǎn)頭。
她頓時雙眼放光,道:“我覺得你需要個端茶倒水、拎包開車的!
我翻了白眼,“你甭想,好好的在家里待著!
這件事的確棘手,我現(xiàn)在就是在跟韓正寰對著干,甚至我有一種自己找死的沖動,但我不想拉上齊林,萬一真的出了事可咋辦?
“小冉,你就帶上我唄,我保證好好跟著你。”她跟我打商量說。
我搖頭,“你別想,這件事沒商量!
她郁悶的看我一眼,直接把我丟在村頭,就開車走了。
我往村里走了幾步,最后轉(zhuǎn)身上山,走到瘸子的墳前。
摸著他的墓碑,我坐在地上,嘆口氣,“瘸子,我這兩天發(fā)生了好多事,也不知道跟誰說!
“現(xiàn)在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你剛沒那會那樣,覺得活著好沒意思!蔽铱嘈χ,說完這些話突然愣住了。
在這里說這些有什么用?瘸子的身體和魂魄都不在這里。
我身后拍著墓碑,“瘸子,我會找到你的身體和魂魄,讓你安心的離開!
等我起身,剛走了兩步,突然聽見一聲輕嘆,“丫頭!”
我猛地停住,嘴角不住的發(fā)抖,試探的叫了聲:“瘸子?”
“丫頭,離開這里,好好活著!彼f完這句話,再沒了聲音。
“瘸子”我大喊著,卻始終沒有任何回音。
我蹲在地上,眼淚不住的往下掉,“我能去哪里呀?你在這里,我能走到哪兒?”
這一次,淚水就像是開了閘一樣。
在山上哭了好半天才回家,剛一進(jìn)院子,就看見陸長風(fēng)坐在客廳里,似乎是在等我。
“我姥呢?”我冷聲問。
他嘆息說:“搬回老宅子了!
我點(diǎn)頭,沒再說啥,想要回屋。
“丫頭,咱們兩個談一下?”他說。
我冷哼一聲,“有什么好談的?”
陸長風(fēng)走到我面前,把我按在椅子上,說:“咱們兩個可以談的太多了,關(guān)于你的身世,關(guān)于齊陽,關(guān)于韓正寰!
我面上揚(yáng)起譏笑,“或許也可以談?wù)勀愕纳矸。?br />
他沒有絲毫的吃驚,平靜的說:“我身份很簡單,我也是杜衡他們那撥人,職位比他略高一些!
“略高?姥爺,你太謙虛了,杜衡和齊浩能對沐然那么尊敬,你的職位怎么能只是略高呢?”我嘲諷的說:“以前我覺得這些事情與我無關(guān),也就不大在意,但這不代表你能把我當(dāng)猴子耍!
他居然笑了,欣慰的說:“你這話說的不錯,我承認(rèn),我比他們高很多。”
我別過眼,沒理他的話。
“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你是如何出生的了!彼谅曊f。
我嗯了一聲,等著他的后話,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個啥來。
“關(guān)于你的出生,我一直都知道!彼f。
聽見這句話,我沒有絲毫意外,估計我是為啥被生出來的,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瘸子知道不知道我?guī)缀醪桓蚁脒@個問題。
“這些年我一直在關(guān)注著你!彼终f。
我挑眉看向他,“所以呢?”
他看我半天,說:“你若是想要擺脫你這命運(yùn),只有兩個法子,第一直接殺死韓正寰,第二便是找到五瓣蓮,靠著它破了后山的鎖魂陣!
我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這就是你們給我規(guī)劃的人生?”
合著我這一輩子就是個收集七龍珠召喚神龍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