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只是他縱容齊陽去侮辱我媽媽,而是他一早就挖了套,一步一步的誘惑著齊陽上鉤。
現(xiàn)在,我算是理解他那句話了,他的確不是心善的人,他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怪不得他以前會跟經常跟我莫名其妙的道歉;怪不得他說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怪不得在我那么小的時候,他就選定了我。
這么多年,我的生活他么的就是一場笑話啊。
他上前幾步,想要抱我,卻又幾次把手放下,“丫頭,對不起,我現(xiàn)在真的后悔了。”
我慢慢地退后幾步,怒極反笑,“韓正寰,是我眼瞎看上了你!
他身形一晃,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我直接揮手打了他一巴掌。轉身往山下跑。
邊跑邊流眼淚,他媽的,合著我這么多年就是別人騙大的。
“丫頭”韓正寰歉意而無力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頭也不回,大喊了一句:“不許追過來,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
他對有多好,我就多愛他,他這一刀就捅的我就有多疼。
從山上跑回家,我先跑回東屋拿出招魂幡,在手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一腳踹開姥姥的房門。
姥姥正躺在床上,那花瓶在架子上擺放著。
我一進來,花瓶里傳出一陣陣哭聲。
姥姥猛地驚醒,“你怎么進來了?”
看見我手里拿著招魂幡,她鞋都顧不上穿,直接把花瓶護在身后,“你這氣勢洶洶的,要干什么?”
我冷著臉,任憑眼淚往下掉,“晚上你去了哪里?”
她看了花瓶一眼,目光有些閃躲,心虛的說:“我沒去哪里!
“那你鞋上的土怎么來的?”我冷笑著問。
她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我去哪里關你什么事,輪不到你管我。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一腳踢在床上,“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拿來祭陣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媽會被人侮辱,只要把我生下來就會死,是不是?”
明白了,今晚我算是都明白了。
她以前總罵我是煞星,說我克死了我媽,原來就是這回事。
這些年我對她的怨氣都在今天爆發(fā)了出來,“姥,你還算是個人么?”
她一把推開我,陰沉著臉:“你還有臉罵我,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女兒也不會死,齊陽試過那么多次,為什么別人沒成到了你這里就成了?”
“這事能怨我啊?”我被氣笑了,“你能有今天都是你活該,以后不要再指望著我孝順你,明天就給滾出去!
她怒瞪著我,抖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甩了下手里的招魂幡,指著那花瓶說:“下次再看見那東西,我一定會讓她魂飛魄散!
說完,我直接摔門離開。
走到客廳時,看見韓正寰站在客廳里,手里拿著的是我今天特意給他買的衣服。
“丫頭”他叫我一聲。目光復雜的看著我。
“別叫我,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出去!蔽依渎曊f。
他走近我,柔聲說:“我跟你道歉,丫頭,先冷靜下來,好么?”
我眼淚越掉越兇,看著他,哽咽著說:“韓正寰,我要是不冷靜的話,我早就不顧一切的殺了你,你沒有拿我祭陣,為我忍受噬心之痛,你為我做的,樁樁件件,我陸冉記在心里,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不想見到你。”
“丫頭”他拉住我的手,還想再說話。
我甩開他的手,“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說完,我直接往外跑,等我到院門口時,他已經站在路邊。
見他上前一步,我揚起招魂幡!皠e再過來!
他猛地頓住,沒再上前。
我扭頭跑了出去,到了村口,竟有些迷茫,我能去哪里?
心中苦笑,竟然落得個無處可去的下場。
最后,我走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時候,敲響了燕子的門。
燕子披著外套,看見我哭的雙眼紅腫,身上還有露水,忙著我把我領進屋,給我找衣服、燒熱水。
我木木的看著她,腦子里一陣空白。
由著她給我換好衣服,擦干頭發(fā),靠在她懷里,我只覺得身上冷的厲害。
“小冉,你怎么了?”燕子擔憂的問我。
我抱著她的腰,只感覺眼睛生疼,眼淚已經流干了,“燕子,我突然感覺我這一生就是場笑話!
她皺眉看著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要跟她傾訴,卻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能說什么呢?
“沒什么,我只是跟姥姥吵架了。”我苦笑著說。
她松了口氣,說:“你姥就是那樣的脾氣,其實我看著她這幾年對你挺好的!
我點點頭。
“看你滿眼的血絲,快去睡會,正好佳玲不在,你就睡我那屋,我去她的房間睡!毖嘧诱f著,把我送進她屋里。
我躺在床上,緊緊的抱著被子,突然好想瘸子。
我心里有多在乎韓正寰,現(xiàn)在就有多難受,他為我忍受了許多,我都知道,可我一時間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除了瘸子,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小冉,你出什么事了?”我正在床上麻木的躺著,齊林推門進來。
“沒什么,你怎么來了?”我悶聲道。
她坐到我床邊,拍了我一下,“我來給燕子送點補品,你都這樣了,沒什么才怪,要是想說的話可以跟我說說,說出來心里會舒服點。”
我扯了扯嘴角,“真的沒事。”
她看我這樣,也沒強求,靜靜的陪我坐了一上午。
走的時候,她說:“小冉,你是個太過涇渭分明的人,親近的人你無條件信任,對于其他人卻是時時在懷疑,你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大致能猜出來,無非也就是那么幾種可能,我只能說,你若真的在乎那人,在不觸及原則的情況下,有些事得過且過吧!
“嗯!蔽覑灺晳。
心中苦笑,我知道韓正寰瞞了我很多事情,以前總覺得應該跟我沒啥關系,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就這么渾渾噩噩的在燕子家躺了一天,到了晚上,我不經意看見燕子挺著已經隆起的肚子洗菜做飯,突然有些內疚,忙著從床上爬起來,接過她手里的活。
“陸逸晨這段時間一直沒回來么?”我問她。
她點頭,擔憂地說:“沒回來,我挺擔心的,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心里有些內疚。答應過燕子要替她問問韓正寰的,結果卻被我忘到了南山根兒去。
“燕子,對不起,我忘記幫你問了!
她笑著說:“沒事,他應該不會出事的。”
我點頭。
突然,燕子湊近我,小聲跟我說:“小冉,我這幾天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而且一到晚上肚子就有些疼,還總是聽見小孩哭!
我心一沉,“多長時間了?”
她摸著肚子,算了半天,“大概有個七八天了,前天我回村子找過你,你不在!
“我當時出去辦事了。”我說著,閉上眼看向燕子,可是沒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怨靈。
不過,她身上的陰氣似乎比之前還要重,但陽火卻絲毫沒受影響,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懷了陰胎的人都這樣?
我心里有點沒譜,想了想,說:“今晚咱們一起睡,我看看到底是啥情況!
她點頭。
吃完飯,我們一起躺在床上,我有些不自在,這是我第一次跟韓正寰之外的一起睡覺。
她抱著我的胳膊,笑著說:“你怎么這么緊張,我又不是男的!
我笑笑,“我沒跟別人一起睡過。”
的確是,韓正寰根本不是人,我恨恨想著,他就是老奸巨猾的死鬼。
“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燕子問。
我點點頭,故作輕松的說:“不過也沒事,這日子還得過下去,興許我明天就想通了!
她沒再說話。
躺了一會,她突然哎呦一聲,我心中一凜,扭頭一看,差點嚇得掉到床下。
燕子的肚子上正趴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孩子,眼圈烏青,兩顆大眼珠子黑黝黝的,不仔細看都看不見他的眼白,身上瘦骨嶙峋,手腳上都綁著紅繩,肚子上一個橫切的大口子,里面的腸子都掉了出來。
見我看著他,他對我咧嘴一笑,叫了聲媽。直接朝著我撲過來。
我直接滾到地上,剛想咬破手指,胳膊上就一涼,一雙滿身污泥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臉上的笑容愈加陰森,嘴里不停的叫著媽媽,腳上一用力,直接跳到我背上,抱著我的脖子不松手。
第087章 韓正寰,我咬死你!
我被摟著脖子,身上一陣徹骨的涼,忍不住打了激靈。
燕子從床上爬下來,手里拿著掃把,“那東西在哪兒?”
我被那孩子勒的上不來氣,艱難的說:“在我肩膀上!
話音剛落,燕子手里的掃把就落在我的肩上,我疼的齜牙咧嘴,“燕子,你別打了,你打不到他。”
那小孩在我背上笑得很開心,小手在我脖子上摸了幾把,一直在叫我媽媽。
掙扎之余,我特地勻出一部分的腦子來,回想著我這么多年的生活,十分確定自己沒做過扔孩子的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