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小心!倍藕獯蠼幸宦。
下一刻,我被吳山佐一腳踢在肚子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手上的招魂幡也掉在地上。
陰風驟停,一切都恢復平靜。
我忍著喉嚨里的腥甜,蜷縮在地上,肚子疼的要命,像是有東西在抓著我的腸子往外扯一樣。
吳山佐從地上撿起招魂幡,冷笑著說:“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在你手上!
他說完,掏出一把刀子來,說:“你生來便是為了這陣,今天讓你死在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看著他刀子上的冷光,心中滿是絕望,今天真的要交代這里了么?
他神情猙獰的舉著刀子朝我刺下來,我慢慢的閉上雙眼,不想看自己的死狀。
但等了很久,并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
睜眼一看,韓正寰緊緊地攥著吳山佐的手,表情陰冷,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敢傷我的女人!彼渎曊f著,伸手一抓,吳山佐手上的招魂幡轉(zhuǎn)眼就到了韓正寰的手上。
他一腳踢開吳山佐,拿著招魂幡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只說了九個字:“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這次,我們這邊很平靜的,但吳山佐所布置的陣內(nèi)卻是陰風大起,從小黃旗中爬出一個又一個的怨靈,全都一股腦的撲向吳山佐。
我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怎么會這樣?
我所學的咒語結(jié)尾是:急急如律令,而韓正寰所念的是: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只差了幾個字,差別竟然這么大?
韓正寰把我抱起來,在我額頭輕吻一下,聲音里滿是內(nèi)疚:“丫頭,我來晚了!
我強撐著搖搖頭,“不晚,來了就好。”
就在我要昏過去的時候,吳山佐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生生的把我嚇的精神了。
他拼盡力去沖到陣外,但一只手卻被陣里的怨靈拽住。
王星沖過去,我以為他是要救吳山佐,誰知道他直接把吳山佐胳膊砍斷,抱著那半截胳膊跑了。
吳山佐臉色慘白的捂著傷口,恨恨的看我一眼,也跑進了樹林里。
“不追嗎?”我啞著嗓子問。
他搖頭,冷笑著說:“不用,有人收拾他!
“嗯。”我應(yīng)了聲,看向棺材,“左邊的棺材里是什么?你快去把陸逸晨救回來呀。”
他抱著我走進鎖魂陣,那些怨靈一感覺到韓正寰進來,竟然自己縮了回去。
韓正寰推開左邊的棺材蓋子,抱著我往里一看。我心里一沉,棺材里躺著的人竟然是李民媳婦。
她渾身赤裸著,身上都是傷,有的已經(jīng)潰爛,都能看見里面的骨頭。
而且,她的頭發(fā)出奇的黑亮,月光下,竟然還反光。
韓正寰皺眉退后兩步,把陸逸晨的本體扔給燕子,轉(zhuǎn)身就走。
“不管她嗎?”我問他。
他神色復雜,眸子里滿是厭惡,說:“有人管!
我看著他臉色不對,也就沒再說什么,而且我肚子又開始疼,腦子一陣陣的迷糊。
韓正寰抱著我的手緊了緊,邊往山下走邊跟杜衡說:“找車,送她去醫(yī)院!
許是因為受傷的次數(shù)增多,比之前能挨疼了,這次我在疼痛之余居然還有心思驚訝杜衡怎么會看見韓正寰。
杜衡點頭應(yīng)了。
這山上本來就還有守衛(wèi)的人員,杜衡直接把他們的車開過來,帶著我和燕子去了縣醫(yī)院。
一路上被疼的暈過去又醒過來,韓正寰抱著我,我感覺到他的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到了醫(yī)院門口,下車的時候杜衡直接把我接過去。說:“還是我抱著吧,你抱著會嚇到人。”
韓正寰雖然臉色難看,但沒說啥,由著杜衡抱我進去。
這次給我看病的還是上次那個老醫(yī)生,他也是認識杜衡的。
給我檢查完,確定好情況之后,狠狠的瞪了杜衡一眼,“你怎么跟齊浩一個德行?每次都要人家小姑娘替你們沖鋒陷陣的,也不臉紅。”
杜衡點頭受教,也不解釋,只說:“我以后一定注意,她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輕微的腸胃炎,再加上肌肉損傷,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崩厢t(yī)生嘆氣說,“還有,明天上午去耳鼻喉科,好好的檢查一下的右耳!
腸胃炎?
臥槽,難道我這幾天肚子疼是因為腸胃炎?我沒懷孕?
我心里默默的淚了,這幾天白緊張了。
因為身上實在是疼的難受,只好打了一針止痛針,疼痛減輕了不少。
我躺在病床上,郁悶的看著天花板,“為啥這次沒有疼暈過去呢?這樣清醒著簡直就是鈍刀子割肉,好折磨人!
韓正寰站在我身邊。內(nèi)疚的說:“丫頭,是我害了你!
“這事不怨你,我現(xiàn)在挺好的!蔽以谛睦锔f。
他嘆口氣,在我額頭吻了下,說:“等我,終有一天我會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邊!
“。磕悻F(xiàn)在就在我身邊呀?”我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揉著我的頭發(fā),說:“我說的是,像個活人一樣站在你身邊。”
我一驚,急忙說:“你這么會這么想?你別沖動,這件事咱們好好商量!
由人變鬼,簡單至極;但要是反過來,那可就是逆天而行啊。
他笑著,看著忙里忙外給我辦手續(xù)的杜衡,久久沒說話。
趁著杜衡出去交住院費的機會,我拉著他的袖子,小聲的問:“韓正寰,那個我會懷孕嗎?”
他一怔,蹙眉問:“為何這么問?”
“我想了好久了,你看,燕子都能懷上陸逸晨的孩子,那是不是代表著我也能懷上你的孩子?”我小心翼翼的說著,心情很矛盾。
他坐到我旁邊,伸手摸著我的臉,不答反問:“你想有個孩子?”
我想了想,最后還是搖頭,“不想,我這輩子已經(jīng)受盡白眼,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這樣!
他似乎松了口氣,聲音有些尷尬,說:“按理來說,是不會懷上的。”
“為啥?”我詫異的問。
他咳了一聲,視線繞過我,道:“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如今魂魄不全,尚缺一魂!
我點頭。
“燕子和陸逸晨的孩子是機緣巧合才懷上,他們的情況已是罕見,而我因為魂魄不全,所以現(xiàn)在還不具備繁衍子嗣的能力,所以你不必煩惱!彼f著,耳根竟然有些紅。
我從他文縐縐的話中領(lǐng)會到了精髓。
“你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是不育的?”我忍著笑說。
他看著屋頂,道:“可以這么說!
“哦。”我縮進被子里,捂著嘴開始笑。
我的運氣真的爆棚了,竟然碰上了一只不育的千年老鬼。
“丫頭,你先休息,我明晚再來看你罷!彼f完,氣息慢慢消失。
我怎么感覺他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我抱著被子,大笑出聲,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大笑的表情又變成了哭。
知道他不育,我真的一點都不失望,相反我好開心,起碼以后不用擔心孩子的問題。
“笑什么呢?”杜衡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
我從被子里鉆出來,“沒笑什么!
他在我床邊看了一圈,猶豫著問:“他走了?”
“嗯,走了。”我回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他看不見韓正寰,那這一路上,他們怎么交流呢?
“你看不見他?”我問。
“嗯,看不見!彼轿掖策,眸光幽深。
我有些驚訝,側(cè)著腦袋,努力的把左邊耳朵靠近他,這樣聽得清楚些,“那在山上,你們是怎么交流的?”
“聽得見聲音!彼恼f。
我明白了,不由得敬佩的說:“你心理素質(zhì)真好!
要是看不見韓正寰的話,那相當于一晚上他就看見我在空中飄著。
他看著我,皺眉問:“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男人!蔽抑苯诱f,反正他都看見了,我也沒什么可藏著的。
他的反應(yīng)很平淡,說:“我一直覺得你很復雜,可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我笑了笑,“這件事能替我保密么?”
“可以,只是我有點好奇,你為什么會同他在一起?是受他的脅迫?”他問。
我有些怔愣,為什么會跟他在一起?這個問題我好像從來沒想過。
韓正寰脅迫過我嗎?大概是有的,我小的時候,他一直欺負我,威脅我。
可我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義。
跟他在一起,是一種習慣。
我習慣了他的存在,以致于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住進了我心里。
“沒有脅迫,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喜歡他,所以跟他在一起!蔽倚χf,心中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杜衡望著我,“我還有事,先去處理一下,明天再來看你!
他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