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好好的,不要恨你姥姥,她心里也苦!比匙釉谖翌^上的揉了一下,嘴角帶著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瘸子,你把眼睛睜開呀!蔽覔u晃著他,腦袋里一片空白。
“瘸子?”齊陽也被陰靈所傷,拄著劍過來,想要試探瘸子的鼻息。
我一把他推開,紅著眼睛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dú)⑷匙??br />
他退后好幾步才站穩(wěn)。冷聲道:“我要?dú)⒌氖悄,只有用你的血,才能破了這鎖魂陣,開啟這道石門。”
他看了瘸子一眼,笑容漸漸陰冷,舉著劍,再次向我刺過來。
我呆呆的看著他,牙齒都在打顫,他的話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捅在我心里。
要?dú)⒌氖俏遥繉ξ夷敲春,用心教我本事的師父,竟然要(dú)⑽遥?br />
“哥!”齊浩從旁邊撲過來,抱著他的胳膊,“哥,你是魔怔了嗎?”
齊陽把齊浩踹開,罵道:“你懂什么,滾開!
齊浩死死地抓他的衣服,后來直接抱著他的腿,帶著哭腔說:“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大喊一聲,看著渾身是血的瘸子,恨恨的看著齊陽,拿起招魂幡,“我要?dú)⒘四,我要讓你給瘸子償命!
拿著小刀在手心狠狠的劃了一刀,抹在招魂幡上,閉上眼,心中默念著上次用到的招魂咒。
瘸子說,招魂幡需要以血為祭,今日,我便以血為祭。
瘸子,就算是你去了陰曹地府,我要把你搶回來。
我剛念了兩個字,周圍瞬間陰風(fēng)大氣,一聲聲哭嚎仿佛從地獄深處傳過來,聽著就讓人全身發(fā)毛。
“停下來!”齊陽赤紅著眼睛。
身上是一寸一寸被撕裂的疼,我臉上卻慢慢的揚(yáng)起笑容來,連我自己都不知為何會笑。
“夠了!表n正寰抓住我的手,說:“別念了。”
我就當(dāng)沒聽見,不能停,我要把瘸子叫回來。
我把手從他的手里抽出來,咬著牙接著念。
他嘆息一聲,我唇上一痛,緊接著腦袋昏了一下,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起,招魂幡被隨意的丟在一邊。我手里拿著的是齊陽送給我的木頭劍。
我想要把木頭劍扔掉,卻發(fā)現(xiàn)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著急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動了,提著木頭劍,腳踩太極步,一句一句我聽都沒聽過的咒語從我嘴里出來,好像天雷炸響一般。
“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焚香召請,功曹使者,遞奏神員”
隨著“我”的話,洞里竟然透進(jìn)來絲絲縷縷的陽光,我手里的劍上仿佛帶著電,刺刺拉拉的響著。
齊浩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而齊陽不可置信的問:“是你?是你對不對?”
他說完,眼中滿是欣喜。
我的動作沒停,手中的劍帶著轉(zhuǎn)了一圈,大喝一聲:“破軍聞吾令,神鬼攝電形,急急如律令!”
一道閃電直接從劍上劈到齊陽身上,他沒來及躲,被劈了個正著,摔在地上,一口血噴出來。
“為什么?”這次,是他不解的看著我,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我”的身體直直的站著,如天兵一般。
但只有我知道,我已經(jīng)到了極限,骨頭縫里都是疼的。
這時,一個男人順著繩子爬下來,我一驚,這不是我跟齊陽去縣城那次,在集市上看見的中年男人?
但是齊陽還跟我說,不讓我理他。
他畏懼的看我一眼,然后背起已經(jīng)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齊陽,又攀著繩子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我身體一軟,直接摔在地上。
韓正寰躺在我身邊,嘴角帶著血,我看著他的身形都有些發(fā)虛。
“好好的,我過幾天會去看你!彼呎f邊咳嗽,強(qiáng)撐這從地上爬起來,往石門那邊走。
我注意到,他的后背全都是血。
我張著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形慢慢的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丫頭,你沒事吧?我這就帶你出去!饼R浩要抱起我,我努力的搖頭,看著瘸子。
“你說先把瘸子帶上去?”他問我。
我點(diǎn)頭,嘴巴動了動,無聲的說出醫(yī)院兩個字。
齊浩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脫下外套把瘸子跟他捆在一起,說:“丫頭,你等著我,我把瘸子哥送上去,就像來接你!
我搖頭,嘴里說著醫(yī)院。
“好,我先把瘸子送到醫(yī)院,再來接你!饼R浩說。
我點(diǎn)頭,看著他背著瘸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爬。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我心里明白,瘸子走了,但是我想,或許他的身體還跟上次一樣,是活著的。
模糊的看著頂上的女人,她似乎在對我笑,一滴血淚從她的眼中滴到我的臉上。
“笨蛋!毙∧泻⒉恢朗裁磿r候坐到我身邊,同情的看著我。
我看了他一眼,嘴角帶笑的閉上眼睛,真的好累,好想睡覺。
“哎,你別暈過去,暈過去你就死定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欺負(fù)你那個傻子弟弟!毙∧泻⒃谖遗赃厓窗桶偷恼f著。
我聽著他的話,努力的保持著最后的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背起來,陰冷的感覺漸漸消失,陽光重新照到身上。
我臉上的笑容終于垮掉了,同時我失去了最后的意識。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姥姥和齊浩都紅著眼睛坐在我床邊。
“瘸子呢?”我啞著嗓子問,想要坐起來,但是一動胳膊眼淚就流了出來。
真特么疼啊,要是跟這次比,上次用完招魂幡的疼,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
姥姥按住我。說:“別動,你輸著液呢!
我這才看見我手上正扎著輸液的針頭。
“瘸子怎么樣了?”我懷著最后的期待問他們。
姥姥看看齊浩,低頭不語。
齊浩愧疚的看著我,說:“瘸子哥已經(jīng)去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眼淚掉了下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了大哭大鬧的心思和力氣,內(nèi)心滿是無力感,要是我再強(qiáng)一點(diǎn),瘸子或許就不會出事。
“你再睡會,天亮我叫你!崩牙颜f。
我輕微的點(diǎn)頭,放在被子中的手緊緊握著,手臂瞬間疼的我想要截肢。
這種痛,我要記住!
齊陽,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狠狠的咬著牙,用疼痛提醒著自己。
在床上躺了兩天,我才能站起來。
這兩天我異常平靜,姥姥和齊浩忙著瘸子的喪事,又覺得我這樣實(shí)在是太不正常,只好讓虎子寸步不離的守著我。
我心中苦笑,哭鬧有用嗎?
齊陽有句話沒有罵錯,我的確是沒有出息。
站在瘸子的棺材旁邊,輕輕的摸著,這棺材到底還是用上了。
瘸子這次的喪事辦的很省勁,只需要把上次準(zhǔn)備好的東西再搬出來就行。
“嬸啊。瘸子哥到底出啥事了?怎么突然的人就沒了呢?上次在老墳?zāi)菈K,他還說回來給我爸主持喪禮,這可好,現(xiàn)在他就比我爸晚一天下葬。”趙家老二說。
姥姥哽咽著說:“這就是人生無常啊!
趙家老二也跟著嘆氣,又問:“齊先生呢?我我在想能不能請他幫我爸主持這次,畢竟老人家死的實(shí)在是慘!
“他回家了!崩牙牙渎曊f。
齊陽殺了瘸子的事情,我們沒有說出來,這是齊浩跪著求我們的。
他說他知道齊陽犯了大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把齊陽的事情宣揚(yáng)出去,會影響到家里的老人,還會引起村民的恐慌。
他跟我說已經(jīng)把這件事上報(bào)了,會秘密處理,絕對不會放過齊陽。
姥姥替我答應(yīng)了,她說無論是瘸子還是齊陽,他們所做的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壓根不能說出去,既然齊浩已經(jīng)許諾會上報(bào),那就這樣吧。
我想起瘸子以前對姥姥的維護(hù),也就點(diǎn)頭同意了。
趙家老二失望的說:“這樣啊,那這可怎么辦?”
“我去吧。”我走到院子里,說。
趙家老二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你來?你懂啥呀?”
姥姥瞪我一眼,也說:“你懂啥,快進(jìn)去歇著,還嫌自己的事不夠多,是不是?”
我抿唇看著他們,一字一句的說:“我跟著瘸子長大,那些事情都懂,而且我還跟齊陽學(xué)過一段時間,讓我去,比你們找個二流子道士要強(qiáng)。”
瘸子以前說過,他年輕的時候受過趙老爺子的恩,所以那次對他的死,才會反應(yīng)那么大。
現(xiàn)在他沒辦法親自送趙老爺子,那就我來。
而且,我現(xiàn)在的確是比二流子道士要強(qiáng)一點(diǎn)。
趙家老二猶豫了片刻,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他走后,姥姥把我拉進(jìn)屋里,從爐子上把煨好的雞湯遞給我,埋怨說:“你怎么這么會給自己找事呢,要是中間出了錯,該怎么辦?”
我說:“不可能出錯,趙老爺子魂魄已經(jīng)散了,能出啥錯呢?”
姥姥聽著臉色一白。最后沒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