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我還能找你玩嗎？”燕子小聲說。
“能，你什么時候都能來找我。”我大聲回答她。
她滿臉喜色，“哎，那你快回去吧�！彼谋奶幕氐剿龐寢屔磉叀�
我打開一塊奶糖放到嘴里，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樣。
“師父，你說的真對�！蔽页绨莸目粗R陽。
他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正在跟他說話，“什么真對？”
“你說燕子會跟我做朋友啊，你看，她真的要跟我做朋友呢。”我打開兩塊奶糖，給了他跟瘸子一人一塊。
“我就不吃了，你快留著吃吧�！比匙佑诌�給我。
齊陽笑道：“你就吃吧，我的徒弟還怕吃不上幾塊糖？等過兩天，我?guī)氵M城買衣服，到時候你看見什么想吃，都能買�！�
“真的？”我摟著他的脖子，開心的不行，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進城呢。
瘸子笑呵呵的說：“看把你高興的�！�
我笑的哈喇子都快掉下來了，看著燕子作業(yè)本上方方正正的寫著杜小雨這個大名，覺得今天特別美好。
第二天一早，我老早的起來。等著燕子來找我一起上學(xué)，可沒想到來到我家的竟然是燕子媽。
她臉色慘白的跑進來，“齊先生，出大事了，小芳快不行了�！�
我手里的書包掉在地上。
齊陽早就有準備，直接背上包，說：“走，領(lǐng)我去他家。”
他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問瘸子：“你來不來？”
瘸子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頭。
“丫頭，你愣著干啥？趕緊走啊�！饼R陽喊了我一聲，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也背著書包跟上。
今天又上不成學(xué)了，但是應(yīng)該能見到燕子吧？
石大志家在鄰村，我們是騎車子過去的，燕子媽帶著我，齊陽帶著瘸子。
讓我失望的是，燕子沒有在她大伯家，她一大早就被她媽打發(fā)去了學(xué)校。
石大志蹲在院子里抽煙，看見齊陽就像是看見了救星，“齊先生，你可要幫幫我們啊�！�
“具體什么情況？”齊陽沉聲問。
石大志的老婆哭著說：“小芳就著睡著也有半個月了，本來都做好了就這么沒了的打算，可是昨天晚上她突然起來，喊著餓，我給她煮了面，她卻不吃，最后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了幾根蠟，啃的那叫一個香。”
她說著，看了石大志一眼，又接著說：“當(dāng)時他爸上去想要把蠟?zāi)没貋�，小芳就跟瘋了一樣，對他爸又抓又撓，最后一瞪眼，暈了過去。”
“從那以后就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身上越來越?jīng)�，我尋思著事情不對，這才讓他姑去找您�！笔笾菊f。
齊陽嗯了一聲，進了屋。
我默默的跟在后面，盡量離石大志遠點，他頭頂上那一團白氣比昨天多了。
小芳躺在床上，跟睡著了一樣。
齊陽在屋子里走了一遍，說：“把窗簾和門都關(guān)上，女的都出去。”
燕子媽扶著石大嫂往外走，我也轉(zhuǎn)身要走。
“丫頭，你走啥，回來。”齊陽氣哼哼的喊我。
我翻了個白眼，嘟囔說：“你說的女的都出去�！�
他聽見了，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你現(xiàn)在就是個孩子�！�
我無語的看著他。
“別瞎弄了，趕緊干正事�！比匙右性趬ι险f。
齊陽又揉了一把我的頭發(fā)才罷休。
“去盛一碗二米飯，要冒尖，倒扣在碗里，再拿一雙竹筷子過來�！彼笾菊f著，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挑眉看向瘸子：“你要不？”
二米飯就是小米和大米一起蒸出來的飯，我們這里的老一輩人都喜歡這么吃。
瘸子搖頭，“我又幫不上忙，用了也是浪費。”
“還挺有覺悟。”他笑了聲，倒出兩滴來抹在眼睛上。
我這才明白，那個估計是牛眼淚。
石大志把東西拿來后，齊陽把碗擺在小芳的床頭，然后取出三支香插在上面，點燃。
他盤膝坐在地上，一手拿著筷子，一手起了個奇怪的勢，嘴里念念有詞。
讓人驚訝的是，那香的煙居然不是往上，而是往小芳身上飄，并且越來越濃。
等到小芳那個身上差不多飄了一層的煙后，齊陽大喝一聲，“定。”
一手按在小芳身上，一手拿著筷子夾住她的手指。
“啊”小芳猛地睜開眼睛，喉嚨里傳出一聲嘶啞的尖叫。
第051章 說好的談心卻變成……
“按住她！”小芳開始劇烈掙扎，齊陽一只手根本按不住。
石大志站在門邊，死活不敢上前。
“丫頭，快來。”瘸子喊著我，他按住腿后，跟我說：“去按住她的頭�！�
“哦，好。”我跑過去，使勁的按著。
齊陽一直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另外一只手的筷子夾著她的手指慢慢的往外挪，沒一會臉上都是汗水，仿佛他拿的不是筷子，而是幾十斤的鐵疙瘩。
隨著筷子的移動，小芳的掙扎更加用力，發(fā)了狠一般，我兩只手竟然都有些按不住她的頭。
“唔”我咬著牙，低聲痛呼。
小芳使勁的一歪頭，直接咬住了我的手心上的肉，疼得我瞬間飆淚。
奇怪的是，她一咬到我，掙扎的力氣竟然變小了。
“按住了�！饼R陽憋著一口氣，終于把筷子從小芳的手指上拿了下來。
屋子里起了呼呼的風(fēng)聲，他手疾眼快的從兜里拿出一張符紙往窗戶旁邊的桌子上一拍，風(fēng)聲驟然停止。
我一身的冷汗，看著手心血淋淋的牙印，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瘸子更是累的夠嗆，剛剛小芳掙扎的時候，有好幾腳都是踹在他的身上，現(xiàn)在他身體不比從前，那幾腳，就踹的他喘不上來氣。
“齊先生，這是怎么回事��？”石大志終于往里面走了兩步，結(jié)果還被桌子腿絆住了，摔了個狗啃泥。
“這就要問你了，你們東屋供奉的那是個什么東西？”齊陽冷聲說。
“東屋？”石大志臉色更加白了，好半天才說：“那是我請回來的仙兒，供奉著能保佑我逢賭必贏�！�
我翻了個白眼，就打個麻將，還要請個仙回來。
我們這里，農(nóng)閑時經(jīng)常會有人湊到一起打個麻將，不過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鬧，玩一晚上也就是幾毛錢的輸贏，就圖個樂呵，打發(fā)時間。
像石大志這種的就是玩大的，一把就要一兩塊的那種。
“帶我去看看�！饼R陽沉著臉說。
石大志犯了難，“齊先生，我請回來的仙絕對沒有問題，自從我把仙請回來之后，我每次打麻將都是贏�！彼f這話時，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去看看吧，石哥，小芳變成這樣，總得有個原因。”瘸子咳嗽著說。
我忙著過去扶著他。
他看見我手上的傷口，心疼的問：“疼不？”
我癟著嘴搖頭，“不疼�！�
“好吧，但是你們可要小心，不要沖撞了仙。”石大志小心翼翼的帶著我們?nèi)チ藮|屋。
一進門，我差點被門檻絆倒，只感覺屋里白霧彌漫，什么都看不清。
“師父，咱們先走吧。”我小聲的說，對這間屋子，我本能的排斥。
齊陽拍拍我的手，進了屋里。
我站在門口。屋里的情況都看不見，只聽見里面有桌椅倒地的聲音，石大志一直在旁邊苦苦哀求，讓齊陽別摔。
突然，一陣冷風(fēng)直接沖著我面門而來。
瘸子反應(yīng)快，把我拽到一邊，門哐當(dāng)一聲被吹開。
我驚魂未定的靠在瘸子懷里，再往屋里看去，屋里面的白霧已經(jīng)沒了，只見石大志正死死地抱著齊陽的腿，不讓他動。
“齊先生，那個可不能摔，摔了我打麻將就再也贏不了了。”
“有什么不能摔的？到了現(xiàn)在居然還執(zhí)迷不悟，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供奉的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齊陽說著，把手上的觀音像往地上一摔。
一撮頭發(fā)躺在碎片中，上面還貼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幾個字。
“瘸子，紙上寫的是啥�。俊蔽覇査�。
瘸子嘆息說：“生辰八字，應(yīng)該是小芳的�！�
石大志看著瓷做的雕像被摔壞了，臉色瞬間灰敗。憤怒的站起來，“誰叫你摔的？跟你說了，不能摔。”
他說著，就要過去揪齊陽的領(lǐng)子。
齊陽避開他，指著那撮頭發(fā)，“你好好看看上面寫的，那正好是小芳的生辰八字，你請回來的東西是能讓你贏，但那是以吸取小芳的精氣為代價�！�
“你胡說，胡說�！笔笾靖静幌嘈牛蛘哒f他不愿意相信。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有數(shù)，以后最好長點心，別拿孩子的命開玩笑�！饼R陽冷哼一聲，把地上的頭發(fā)撿起來，用布包好。
“你個天殺的，原來孩子病了這半個月都是因為你，我我撓死你�！笔笊┞犆靼缀螅鰸娝频臎_進來，對著石大志就是一頓捶打撓踹。
石大志本就理虧，也不敢還手，沒幾下。臉上就被撓花了臉。
齊陽搖搖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