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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成為校草的緋聞女友后 > 回到過去后[西幻] 第60節(jié)
  “瑞拉!”林灼朝里面喊了一聲,同時打開手邊的開關(guān)。

  啪地一聲,燈亮了。

  映入林灼眼簾的是滿墻的玻璃展柜,玻璃展柜里頭掛滿了照片和奇奇怪怪的東西,林灼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和從自己身上取下的鱗片以及龍骨標本。

  女人說瑞拉在這。

  瑞拉確實在這,在這的一張照片里,還是跟剛剛那個女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人衣著齊整,女人的身后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缸,缸中是一條被鎖鏈困在水里的人魚,一條……貓耳人魚。

  貓耳人魚長著瑞拉的臉,不過比瑞拉要瘦好多好多,肋骨明顯,臉頰凹陷,眼底有厚重的烏青,眼神麻木呆滯。

  照片旁邊有文字介紹,寫著實驗體3352……移植魚尾……手術(shù)后實驗體存活11天……移植痕跡最小的一次手術(shù)……采用……值得借鑒學(xué)習(xí)……

  林灼努力去讀那些文字,卻怎么也讀不下去,好幾個字不是變得模糊就是讀不通順序,林灼趴在玻璃上,一遍又一遍地想要看清楚讀通順,可到最后玻璃被她摁碎了,她還是沒能把那幾段話看完。

  有什么在她的腦子里翻攪,等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應(yīng)該控制情緒時,無核痛已經(jīng)蔓延到她的四肢,奪走了她的理智。

  當(dāng)理智回歸,她人已經(jīng)不在陳列室,周圍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渾身濕透,滿身別人的血,手里還掐著身體腐爛的3310,對方艱難地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硬是把她給喊醒了。

  林灼松手,3310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有風(fēng)吹過,帶來滿是惡臭的血腥氣,濃郁得令人反胃。

  林灼這才依稀想起自己干了什么。

  她失去理智,把人都殺光了,他們的血噴灑在她身上,把白色的連體衣染成了暗褐色。

  林灼低頭望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在地上的3310靜靜地喘息著,他倒是沒怪林灼,還用嘶啞難聽的聲音問林灼:“能再讓我,看一眼外面的天空嗎?”

  林灼放下手,這次她沒有再模仿瑞拉的語氣說話,她甚至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朝孤兒院門口走去,頭頂?shù)难琳先缤鰺岬那煽肆ν鈿ひ话懵诨冻鐾忸^灰沉沉的天空。

  3310差點沒給氣笑,心說自己真是有夠倒霉的,都快腐爛死掉了,卻連個晴朗的天氣都求不到。

  林灼走到孤兒院門口,打開那扇厚重的大門,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到門前的臺階上,緩緩坐下。

  雖然是陰天,沒什么太陽,可她還是感覺到了不適,眼睛非常難受。

  ——難怪血族都不愛在白天出門。

  她這樣想著,雙手環(huán)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進臂彎,任由困意在一切結(jié)束后席卷而來,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六十二章

  “林灼……”

  “林灼!

  阿比斯的聲音喚醒了昨晚熬夜看書,一覺睡到中午的林灼。

  林灼睜開眼,惺忪的血族豎瞳透出幾分毫無防備,懵里懵懂的稚氣。

  面對這樣的林灼,阿比斯果然無法責(zé)備她出爾反爾,明明約定會好好睡覺,結(jié)果還是背著他熬夜看書的行為。

  “你能不能有點原則?”巴德爾看不過眼,試圖用譴責(zé)讓阿比斯清醒。

  只要一跟林灼掛鉤,總能變得格外伶牙俐齒的阿比斯:“我以為你知道,你是這世上最沒有資格對我所這句話的人!

  靠萌混過關(guān)的林灼起床洗漱吃午飯,飯后兩人一同在花園里散步,最后毫不意外,又散到了圖書室。林灼繼續(xù)看那本令她著迷的《空間猜想》,阿比斯則在古爾薇格校長前幾天的提醒下,撿起了自己來年的畢業(yè)課題。

  兩人共處一室,各忙各的,雖然沒跟對方說幾句話,卻從靜謐和各自的專注中透出了細水長流的親密與日常,很快就消磨掉了午后令人困倦的時光。

  傍晚的時候,阿比斯從堆成小山的各類書籍資料中抬頭,問林灼晚餐想吃什么。

  林灼正看到最后幾頁,一手撐著臉頰支著腦袋,聽見阿比斯詢問,她坐直想了想,臉頰上還留著剛剛用掌根撐出來的紅印子。

  阿比斯的視線落在那抹紅印上,食指與拇指指腹輕搓,要不是桌子太寬隔得有點遠,他都想伸手去碰一碰了。

  另一邊,林灼想好要吃什么,剛要回答,圖書室窗外傳來翅膀撲棱的動靜,兩人一同望去,發(fā)現(xiàn)是阿斯莫德的手下,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收攏黑色的翅膀落在窗臺上,鳥爪扣住窗沿,尖銳的爪尖微微嵌進墻體。

  “公主殿下讓我來詢問二位!狈颇峥怂故侵赝f話時兩只瞳孔在一個眼球里打轉(zhuǎn),讓人分不清他到底在看誰:“小布萊特先生與恩布拉小姐從鏡子里出來了,他們的情況不太好,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阿比斯:“不好是指?”

  “呃嗯……”菲尼克斯不像弗加洛那么會說話,他絞盡腦汁,努力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他們一從鏡子里出來就吐了,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哭得很厲害的,嘴里還念著奇怪的話和林灼小姐的名字!

  林灼頓時什么胃口都沒了,她對阿比斯說:“我不想去!

  弗雷和伊露麗是因為她的記憶才會這樣,可她還沒恢復(fù)記憶,什么都不知道,去了也沒什么意義。

  阿比斯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林灼身邊,終于如愿撫到林灼臉頰上那抹可可愛愛的紅。骸澳蔷筒蝗ァ!

  菲尼克斯只是來傳話的,確認他們的回答后,菲尼克斯就飛走了。

  阿比斯扯開話題跟林灼聊起了別的,直到林灼忘了這件事,才帶林灼去吃晚餐。

  當(dāng)天晚上,阿比斯等林灼睡著,化作死氣從窗戶離開。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沒有回隔壁房間,而是去找阿斯莫德,問來了弗雷和伊露麗的房間位置。

  “克洛里斯在弗雷那,我勸你別去!卑⑺鼓聲簳r還不希望克洛里斯和阿比斯起沖突。

  阿比斯:“我知道分寸。”

  說完又化作死氣,眨眼就不見了蹤影,阿斯莫德聳了聳肩,他才不信有人能在愛情面前保持分寸,不過有巴德爾在,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阿斯莫德并不知道巴德爾也對林灼動了心,就這么草率地把希望寄托在了圣子殿下身上。

  濃郁的死氣攀過城堡外墻,出現(xiàn)在弗雷的房間窗邊。

  就像菲尼克斯說的那樣,弗雷仿佛遭受到了可怕的打擊,整個人就像是一株將要枯死的植物,無神的眼底滿是血絲,面色憔悴灰敗,身板也不再筆挺,就連向來耀眼的金發(fā)也失去了光澤,耷拉在他頭上,看起來比稻草堆還要廉價雜亂。

  阿比斯不知道,這其實已經(jīng)是弗雷冷靜過后的模樣,他一整天滴水未進,吃什么吐什么,雖然冷靜下來后已經(jīng)能好好跟自己的父母對話,可無論說什么,到最后都會被他繞回那句話——

  “能讓我見一見林灼嗎?”

  這話從句式來講就很不“弗雷”,如果是以前,他才不會用疑問句,只會用陳述句來表達自己的意愿,說“我想見林灼”,或者“讓我見一見林灼”。

  可現(xiàn)在,他只敢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見,從旁人口中獲得見林灼一面的許可。

  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給他肯定的答復(fù),為了不讓他去找林灼,他的父親甚至守在了他的身邊。

  弗雷的腦子被林灼一個人坐在孤兒院門口臺階上睡著的一幕填滿,他無暇顧及其他,也不明白父母為什么不肯幫自己,明明他只是想要見林灼,只是想要見她一面。

  阿比斯在窗戶邊停留了許久,確定克洛里斯會看好弗雷,正準備離開,這時古連帶著外頭的事務(wù)來找克洛里斯,克洛里斯不得不暫時離開房間,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弗雷則在克洛里斯帶上門的那一刻從椅子上起來,他走到窗邊,剛打開窗戶就看到了死氣凝聚而成的阿比斯。

  死氣只凝聚出了阿比斯肩膀以上的部分,臉上還裸露著骨頭,襯著窗外的夜色,看起來格外駭人。

  低落的狀態(tài)使弗雷的反應(yīng)變得麻木而又遲鈍,他甚至失去了“驚嚇”這一情緒,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人是阿比斯。

  弗雷不喜歡阿比斯,平日里對待阿比斯的態(tài)度堪稱惡劣,唯獨這次,語氣從未有過的疲憊和低沉:“讓開!

  阿比斯:“你想去見林灼?”

  聽到林灼的名字,弗雷眼睫輕顫了一下。

  阿比斯:“你現(xiàn)在去見她是想做什么?用你這副鬼樣子嚇唬她,還是想趁她沒有恢復(fù)記憶,祈求她的原諒?”

  弗雷沒有意識到這不該是阿比斯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他動了動破裂起皮的嘴唇,聲音又輕又。骸伴]嘴,我從沒這么想過。”

  阿比斯:“可你會這么做,你會向她展露你的痛苦和難過,還會跟她說‘對不起’,到時候你希望她怎么回答你?”

  弗雷根本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愣在原地,阿比斯卻沒有停下聲音,繼續(xù)道:“林灼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你的道歉和懺悔對她沒用,還會讓她受到驚嚇,要說真正的用處,也不過是消弭你心中的愧疚而已!

  “我沒有這么想!”弗雷突然拔高了音量,爆發(fā)出一聲嘶吼。

  阿比斯的視線越過弗雷,看向弗雷身后的門,還在門外的克洛里斯并沒有推門進來。

  巴德爾明白了什么,很不爽地“嘖”了一聲。

  弗雷確實沒想過要利用失憶的林灼輕易獲取原諒,他只是被林灼的記憶刺激太深,所以才會直到阿比斯提及,才終于想到這一層。

  阿比斯看弗雷面色萎靡,口中呢喃著“我沒有”,一步步后退跌坐回椅子上,確認他不會在林灼恢復(fù)記憶前再來打擾林灼,便化作死氣,消失在了窗外。

  門外走廊上,古連遲疑著出聲,問:“大人?”

  克洛里斯閉上眼,搖了搖頭。

  阿比斯說過的話,他用另一種方式跟弗雷說過,只是身為父親,他態(tài)度再強硬也沒辦法像阿比斯那樣說得直白傷人,所以弗雷也一直沒聽進去,若是有人能替他讓弗雷明白,那也是一個辦法。

  阿比斯接著去找伊露麗,結(jié)果伊露麗房間里根本沒人。

  阿比斯心頭一跳,趕緊往林灼的房間趕去,運氣不錯在林灼房間外的走廊上看見了伊露麗。

  阿比斯凝聚成型的那一刻,巴德爾接手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他快步走到伊露麗身后,把手搭上伊露麗的肩膀,下一刻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出現(xiàn)在了花園里。

  月色籠罩下的花園氛圍恐怖,伊露麗回頭,看到了背著月光的巴德爾。

  和弗雷一樣,伊露麗的狀態(tài)也很差,之前一度哭暈過去,不同的是她醒來后很安靜,安靜到其他人連勸都不知道該怎么勸。

  同時也是她的安靜,讓柳聽風(fēng)和索菲婭放松了警惕,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用裝睡的方式把她們都騙走。

  如果不是阿比斯有心把可能會困擾林灼的因素都扼殺在搖籃里,她方才恐怕已經(jīng)敲響了林灼的房間門。

  伊露麗看到巴德爾有些意外,雖然之前聽說過巴德爾也在城堡里,是阿斯莫德用來威脅光明教的人質(zhì),但真的見上面還是第一次。

  伊露麗的腦子有點轉(zhuǎn)不起來,她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的巴德爾和她印象中的模樣有什么不同,也不想探究巴德爾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林灼的房間走去,像一具只知道執(zhí)行命令的尸體,徹底隔絕了對其他事物的好奇。

  夜風(fēng)凜冽,帶來身后巴德爾的聲音,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溫柔和藹,善解人意:“不要出現(xiàn)在林灼面前!

  伊露麗沒有聽,繼續(xù)往前走,卻被一道禁制攔住了去路。

  伊露麗直愣愣撞到禁制上,終于忍不住流下眼淚,問:“為什么?”

  “為什么都要攔著我,我就是想見見她,我知道她什么都不記得,我也什么都不會說,我就是想看看她,看到她還好好的我就滿足了,求求你們讓我見見她吧,讓我見見她吧……”

  伊露麗說的是“你們”,可見在巴德爾之前,還有其他人阻止過她,理由大概也是怕她看到林灼后情緒失控,嚇著失憶的林灼。

  巴德爾漠然的聲音,打碎了她的妄想:“林灼小時候想見你們,不也是求誰都沒用嗎?”

  僅僅一句話,就讓伊露麗潰不成軍,倚著禁制跪坐在地,低頭捂著臉,崩潰大哭。

  有巡夜的魔族被哭聲驚動而來,巴德爾藏到樹后,確定伊露麗被趕來的索菲婭帶走,才轉(zhuǎn)身回林灼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