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吱呀,應聲而開,卻只見午風微燥地卷起幾片落葉來,云影爍爍間并無人影。
雩岑正欲關(guān)門,卻見左側(cè)雕著青鸞逐飛的門面上掛著一絲素色方帕,如玉人柔荑般的光滑觸感從指尖散開,帶出一絲冰意。
“云綢?”雩岑撫著方帕輕喃。
在清微府時她也曾數(shù)次偷潛過玄拓的書房,一紫檀箱中便方正地放著統(tǒng)一尺寸織好用于書寫公文的云綢。
這云綢看著雖輕薄易碎,卻是水火不侵、一般仙法在上也難以留下什么傷痕,用特質(zhì)的墨汁書寫,字無法刪改亦無法刮去,又極利于攜帶和保存。
只是這云綢成分頗多造價頗高工序也繁瑣得很,一經(jīng)織成常人便幾乎無法毀壞,也是上界真神們也才配享、只常用于公文往來的書寫用具罷了。
好端端的,門面上掛著一方成了精還會敲門的云綢?
側(cè)手關(guān)上房門,卻不料指尖捻著的初有些冰涼的云綢突然灼熱燙手起來,雩岑下意識一扔,飄動間素色的方帕簌簌化為灰燼。
隨即便見浮空之中有細碎的金光涌動,似是有意識般卷起化為白粉的云綢碎末,在距離雩岑一人處的半空中豎版組成了十六個頗為蒼勁的大字——
“清齋云府,誠招書務,無需職證,薪資豐厚!
現(xiàn)在的打小廣告的都這么奢侈和追求創(chuàng)意了嗎。
雩岑默默吐槽間,望著懸浮的招聘廣告卻忽而臉色一收讓她思慮起來。
昨夜酒肆一遭倒讓她想通透了許多,清微府在一紀之前便已棄她不顧,平日的生活費倒可能也是出于憐憫的施舍,她既已從昆侖畢業(yè),得了個仙塾的學歷倒也足夠養(yǎng)活她自己。
上界距今已有數(shù)十萬載,過去的榮辱也好、侮辱和快意又如何,她不過只是幾紀中不起眼的一個小波。
也許再過上幾萬年誰記得她雩岑是誰,又曾歷了什么事,修為一般便做一個普通的小仙快意此生也不錯——考個上界公務,平日朝九晚五的上班,偶爾輪休便找顰瑤去儷山聽聽書、或去南海大澤垂釣鯤魚,或者去滄浪仙泉暖乎乎地泡一晚,若碰上繁忙疲憊時索性睡上一整日也便沒什么不好。
平凡難能可貴,為什么要逞著氣去做人人都敬仰的大英雄呢——
那多累。
“清齋云府…….”雩岑默念著把這個地址在嘴里嚼了幾嚼,倒是感覺頗有些印象,一時半刻倒也想不起是哪位真神的府邸。
如此自理下來,清微府這個纏了她一紀有余的束縛反而輕解開,打定要做一個普通仙的雩岑自然不想怕也是不會再與這種地位崇尊的上古真神有何瓜葛和糾纏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不知為何,此刻的雩岑卻想起幾百年前西方佛陀來昆侖講經(jīng)時說過的話來。
怔愣間,卻未曾發(fā)現(xiàn)漂浮在空中的大字隨著云綢白粉輕落淡淡散去,化為一陣肉眼細不可見的白霧撲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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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有小肉渣惹,素了多天終于碼到這里了!
我要吃肉肉(o?v?)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