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打開了掩上的房門,一股難以形容的膻腥味兒撲面而來,他瞬間皺緊了眉頭。
屋內(nèi)謝玉端坐于一方桌前,眉目從容,嘴角甚至有一絲饜足的笑容。譙知微垂首站在他的身旁,發(fā)髻松散,衣衫雖完好,卻尤其凌亂,仿佛是慌慌張張地穿上一般。
謝玉還拽著她一只細瘦的的手腕,譙知微不情不愿地扭著手,似乎有些女兒家的羞臊。
如果這些跡象都只是懷疑的話,那么譙知微頸上的吻痕,以及她耳垂上的咬痕,已經(jīng)印證了伯安一直以來從未擔憂過的壞事,發(fā)生了。
伯安握著賬本的手指不覺用力,平整的封皮在他的指間變皺。譙知微皮膚白,一點痕跡都非常明顯,她頸上的紅點,一看就是吮吸出來的,像雪地里的點點紅梅。
伯安何其敏銳,他甚至在謝玉的脖子上看到了一絲指甲劃痕——女人撓的痕跡。以及謝玉的神情,神閑氣靜,怡然自得,仿佛終于將一件覬覦已久的珍寶收入囊中。
所以謝玉——才對著自己,這個同為拍賣場中的爭逐者,露出這樣挑釁的眼神。想到謝玉今日是故意叫他巳時來此地,就是為了讓他看見這一幕,伯安的眸子瞬間變得陰冷。
他溫潤的容長臉孔覆了層陰霾,定定然朝謝玉看回去,一切較量盡在無言中。伯安的嘴角扯出一個僵冷的弧度,好似在說誰輸誰贏,還未有定局。
空氣中的硝煙味譙知微自然是聞不出來的,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又忍不住悄悄瞅一眼伯安。他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溫雅,眸子里詩意流淌,如轉(zhuǎn)丸珠。
只是日中則昃,月盈則食,極致的溫和背面,藏著的是極致的冷漠。
譙知微忽然開了竅,為什么伯安對待每個人都可以做到溫潤而澤,其實只是因為他心性涼薄,任何人在他心中都掀不起波瀾罷了。
她怎么敢奢望自己變成那一支掀浪的槳呢?
譬如現(xiàn)在,她分明狼狽不已,伯安不可能不知道謝玉和她做了什么,但是伯安并不在乎,尷尬慌亂的也只有她罷了。伯安是一位心思熨貼的人,從不會讓別人陷入窘境。
所以伯安只會視若無睹,把她當作謝玉用來白日宣淫的通房罷了。他不會給她任何眼神。
就像當初伯管家提議把她送進謝玉房中時,伯安也是全然不在意,甚至還打趣了兩句,讓她茍富貴,勿相忘。
譙知微陷入低落的情緒里,甚至有一個擺爛的想法:要不就此斷情絕愛,任命地跟著謝玉好了,雖然需要時不時地出賣一下身體,但至少不用受這相思之苦。
伯安進門后,謝玉一句話也沒說,只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伯安手中被捏皺的賬本,眼皮懶懶一抬,終于道:“小微,服侍我喝完這盞金玉羹!
案桌上的金玉羹還剩半盞,方才喂到一半她就被謝玉捉到身上去了。伯安在這里,譙知微不敢造次,逆來順受地端起了那半盞羹,執(zhí)著玉勺送進謝玉嘴中。
“這羹冷了,滋味有所減損!敝x玉喝了一勺,口吻極挑剔,“方才弄了太久,下次還得趁熱喝。”
譙知微只想把玉盞摔到謝玉臉上去!他怎么能在伯安面前說這種話,什么叫“方才弄了太久”?!羞恥感幾乎要將譙知微淹沒,然而她卻不受控制地去看伯安的反應(yīng)。
伯安神色無波,只輕輕把賬本擱在了案上,道:“既然我已將這月的賬本送至,那就先告退了,不打擾公子的興致!
語罷他轉(zhuǎn)身就走。謝玉嘴角微露輕諷,也沒阻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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