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園。
唐天成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被。劍眉緊鎖,似乎在思考什么難題。
一個(gè)黑衣白面的男子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正在為唐天成把脈。
另一邊,站著神威將軍府所有的女眷。
唐秀苡離得最近,咬著嘴唇,心里也是焦急。
溫嫻站在唐秀苡身后,不時(shí)張望著,手中絞著帕子,看上去十分的焦躁不安。林姨娘拍拍溫嫻的手,想讓她放輕松。溫婉站在最后面,看上去倒是平靜的很。
唐秀寧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她在這也是干著急。
剛踏出屋子,唐秀寧就看到商武站在院子里的白離樹下,抬頭仰望著已經(jīng)有些凋零的白離。
商武依舊身著一襲青衫,如此角度,倒也有點(diǎn)公子如玉的感覺。
“前幾天的大雨,讓這白離凋零了許多!
商武聞聲轉(zhuǎn)過身子,正看到唐秀寧款款走來。
“白離是祥物,只是如此繁茂的白離卻不多見!
唐秀寧一怔,這商武似乎和離開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今個(gè)一早,唐秀寧正在松園練武場教唐秀苡新的劍法,管家就差人來說商武帶著岳隱溪回來了。
“娘親生前鐘愛白離,哥哥也是,所以對這白離在意的很!碧菩銓幮χf。
“天成他怎么樣了?”
“還在診脈,岳莊主也沒說什么!
商武沒再搭話,只是突然看向了松園門口。
阿青背靠著院門,手中抱著一把長劍,犀利的雙眼緊盯著商武。
唐秀寧先是看了眼阿青,然后又看了眼商武,頓時(shí)覺得這兩個(gè)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商大哥?”
“沒事,我和阿青也算是舊識,這次回帝都也沒能和他聊聊。”
唐秀寧還來不及說話,那邊的阿青就非常鄙夷地瞪了眼商武,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去了。
唐秀寧很是疑惑,不知道這兩個(gè)人到底怎么了。氣氛有些尷尬,唐秀寧干笑一聲,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
“商大哥,這次請?jiān)狼f主過來,實(shí)在是辛苦你了!
“秀寧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大哥是我的兄弟,我這么遲才來帝都是我的錯(cuò),去找隱溪也是力所能及之事。只是這次實(shí)在是湊巧,我去了陽城,隱溪已經(jīng)離開,我又循著蹤跡,這才花了許久時(shí)間!
“無論如何都是商大哥你找到了岳莊主。”
“秀寧……”
“啊,怎么了?”
“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商武的話讓唐秀寧愣住了,是啊,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商武見過的唐秀寧了。
“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我不得不改變。對了,商大哥,我之前答應(yīng)過你等你回來就為你彈奏一曲,你何時(shí)有空,秀寧定當(dāng)奉陪!
商武沒有立即說話,只是看著唐秀寧,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就在這時(shí),唐秀苡慌慌張張地從屋子里跑出來了?吹教菩銓幒螅⒖檀舐曊f道:“姐姐,你快進(jìn)來,大哥……大哥他好像要醒了!
唐秀寧與商武對視一眼,隨即快步進(jìn)了屋子。唐秀苡站在原地喘著氣,走之前還不忘扭頭看了眼守著院門的阿青。恰巧阿青也正注視著唐秀苡,唐秀苡抿著嘴唇,頓了頓,也進(jìn)了屋子。
屋子里,一眾女眷都圍在唐天成的床前。
唐天成依舊眉頭緊鎖,只是緊閉的眼皮下的眼珠在動(dòng)。方才岳隱溪為唐天成扎了幾針,唐天成就有了動(dòng)靜。
外室,岳隱溪和商武相對坐在圓桌兩側(cè)。
岳隱溪喝了一口茶,然后長舒了一口氣。
“隱溪,天成能醒嗎?”
“今天是不能了!
岳隱溪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接著問道:“商武,你這次在路上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
商武一愣,隨即朗聲一笑,說:“還能遇到什么事情,這一路可不就是光顧著找你了嗎?”
“那你怎么想到要回帝都找我?”岳隱溪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
“呵,隱溪你這是怎么了?我商武的絕技可就是追蹤,找到你并不難!
岳隱溪默然,不再說話。抬頭看了眼里屋,嘆息一聲,隨即走到書桌邊寫了一副藥方。
岳隱溪將藥方遞給商武,說:“我還有事,得先離開了!
商武還來不及問為什么,岳隱溪已經(jīng)沒了蹤影。低頭看著手中的藥方,商武勾唇,然后拿著藥方坐在了之前的位子上。
內(nèi)室。
溫嫻扯著林姨娘的衣袖,嘟囔著問道:“姨母,天成哥哥怎么還不醒?”
“嫻丫頭,你放心,有岳神醫(yī)在,天成肯定會很快醒過來的。”林姨娘安慰道。
唐秀寧看著唐天成,發(fā)現(xiàn)他的眼珠已經(jīng)不再顫動(dòng),眉頭也舒展開來。見此,唐秀寧知道唐天成今天是不會醒了。
“林姨娘,大哥今天是沒辦法醒過來了,你還是帶著溫嫻先離開吧!碧菩銓幷f道。
溫嫻一聽這話,火氣立刻就上來了?墒钦f話的是唐秀寧,她不敢多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姨娘是個(gè)護(hù)短的,自然不能讓溫嫻受委屈。
“秀寧,你如何能確定天成不會醒?再說,嫻丫頭是天成的表妹,如何不能在此照顧天成?”
唐秀苡冷哼一聲,說:“林姨娘,我和姐姐尚且不能久居于此,溫嫻云英未嫁,于禮不合!”
林姨娘語結(jié),頓時(shí)說不出話來。
轉(zhuǎn)眼間,商武已經(jīng)喝了兩杯茶,正準(zhǔn)備喝第三杯時(shí),就看見溫嫻氣呼呼地跑走了。林姨娘被常媽媽扶著,緊跟在后面。溫婉跟著唐秀寧和唐秀苡一起出來的。
“秀寧、秀苡,我先走了!睖赝裾f。
唐秀寧頷首,離開時(shí),溫婉向商武福身行禮,倒是有禮的很。
“姐姐,溫婉可比溫嫻有禮多了!”唐秀苡對唐秀寧說。
唐秀寧淺笑,不以為意。
“你這丫頭總是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說什么!”
“姐姐,你怎么和阿青說一樣的話啊……”唐秀苡嘟囔道。
唐秀寧沒聽清,于是問道:“怎么了?”
“?沒事沒事!咦,岳莊主已經(jīng)走了嗎?”
“隱溪說是有急事,這才不辭而別。天成醒過來應(yīng)該是早晚的事,你們不必太擔(dān)心。隱溪的金針渡穴可是一絕,對了,這是他留下的方子”商武解釋道。
唐秀寧接過藥方,她這個(gè)不通藥理的可不怎么看得懂。唐秀苡湊過來看,雖然學(xué)藝不精,但還是驚異于岳隱溪的藥方開的妙。
姐妹二人共同瀏覽著藥方,卻在看到最后一味藥的時(shí)候愣了。
岳隱溪原本寫的是瑤花,但又劃掉改成了藍(lán)離!
“藍(lán)離?!”唐秀苡驚訝道。
“隱溪只是開了方子,其他的什么也沒說!鄙涛浣忉尩。
唐秀寧忍不住嘆息一聲,瑤花啊瑤花,難道真的少不了瑤花嗎?
商武問道:“瑤花……還有辦法能找到嗎?”
唐秀寧無奈地?fù)u頭,說:“當(dāng)年豐州唐府的一場大火,將所有的瑤花種子都燒成了灰燼。瑤花——這世上恐怕是再也沒有了。”
“隱溪應(yīng)該也是想到了這點(diǎn)才把瑤花改成了藍(lán)離,只是藍(lán)離能和瑤花媲美嗎?”商武問道。
這時(shí),唐秀苡說道:“就瑤花的功效來說,其實(shí)也不是非瑤花不可,藍(lán)離可以代替。它雖然也是離花的一種,但因?yàn)槠涮厥獾乃幱脙r(jià)值,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很少了!
商武疑惑地問道:“那這如何是好?”
唐秀寧抿著唇,心里已經(jīng)有了思量。藍(lán)離雖然難得,但是那個(gè)地方肯定有。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