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傾盆大雨磅礴而下,巍峨的皇宮似乎籠上了一層陰云,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風芷影站在回廊里,左手撐著腰,右手放在突起的肚子上。眼神空洞,似乎是在發(fā)呆。
綠衣將一件紅色繡百合披風披在風芷影的肩上。
“郡主,外面冷,你還是進屋子里去吧。”
風芷影只是將披風拉緊,沒有說話。
“郡主?”
“綠衣,他……怎么樣了?”
綠衣一愣,她自然知道風芷影口中的“他”是誰,只是……
“郡主……”
“罷了,我們回去吧!
知道了又如何,他應(yīng)該不會原諒自己了。
“是!
綠衣攙扶著風芷影,一步一步走著。路上,風芷影隱約聽到了小孩子的啼哭聲。
“綠衣,你看,這錦繡宮的離花要謝了!
順著風芷影的目光,綠衣看到的是被雨水無情打落的離花。
“郡主,你怎么了?”
風芷影沉默了,她記得當初她離開唐天成時大概也是這個時節(jié)。雙手放在肚子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待回到偏殿,風芷影剛坐到床邊,小孩子的啼哭聲愈發(fā)洪亮。風芷影皺著眉頭,拿右手按摩著太陽穴。
“公主還沒睡嗎?”
綠衣扶著風芷影靠坐在床上,然后說道:“不知為何,今個兒公主一直吵著要出錦華宮,嬤嬤們好不容易將公主哄住,這公主睡一覺醒來就又開始哭了,怎么也哄不住”
風芷影嘆息一聲,說:“把我的寧神香蠱送到正殿去,公主再這么哭下去,嗓子可就壞了!
綠衣福身應(yīng)是,隨即便去取了寧神香蠱,往正殿去了。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風芷影的心卻愈加煩悶。雙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時間緊迫,她得快些尋找時機了。
待綠衣從正殿出來,她被一個碧衫宮女撞了一下。
“對不起,綠衣姑娘!
綠衣擺手,示意這碧衫宮女進去服侍公主。
綠衣回到偏殿時,風芷影已經(jīng)躺下了。
捏著手中的物事,綠衣的手心有些冒汗?紤]再三,綠衣決定開口。
“郡主……”
風芷影背對著綠衣,側(cè)臥在床上。風芷影沒有搭話,只是抬手示意綠衣直說。
“方才在正殿有一宮女遞來了消息——唐大小姐受邀參加離花宴!
唐秀寧的眼睛驀然睜開,眉頭先是緊皺,隨后又很快地舒展開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風芷影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冷情有禮的窈窕身影。
如果有唐秀寧幫忙,那么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完成那件事。
“噠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劃破了沉寂的黑夜,只見一身材頎長的青衫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路狂奔。
男子眉頭緊皺,似乎是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雨后的山路格外難行,商武為了追上岳隱溪,沒有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來的大雨阻擋了他的行程,所以他只好在夜里趕路。
商武在離開帝都的第二天就到了陽城,可是彼時的岳隱溪已經(jīng)離開了。他一路追蹤,卻總是與岳隱溪擦肩而過。
現(xiàn)在雨已經(jīng)停歇,他得快些趕路了!
“吁!”
商武突然勒住韁繩,馬兒抬起前腳,隨即落地就停了下來。
前方好幾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樹倒在路上,擋住了商武的去路。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商武下馬走過去,一腳踢上面前的樹干,憤懣道。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個人影都沒有。四周都是參天大樹,還真有些慎人。秋夜風寒,商武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商武正思考著如何過去,頭皮突然一陣發(fā)麻。商武后退到馬兒的身邊,緩緩抽出掛在馬身上的寶劍。
做出迎戰(zhàn)的姿勢,商武知道自己要有麻煩了。
“何方妖孽,在此裝神弄鬼,擋你爺爺我的去路!還不快快出來讓老子將你敲打敲打!”
商武出身軍營,自然膽大直接,要不然也不會有個“勇夫錯投公子身”的說法。
四周依舊靜謐,根本沒有任何回答他的聲音。但是商武堅信,剛剛的感覺就是殺氣,這附近一定有什么貓膩!
商武握緊手中的寶劍,如臨大敵。
一片樹葉緩緩的從天空飄下,落在商武的腳前。
突然,一股強勁的氣流攻向商武,商武躲避不及,竟被推倒在地。待到商武站起來,赫然發(fā)現(xiàn)一個身著黑氣斗篷的人正牽著他的馬。
“你是什么人?!”商武怒吼,心里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那人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商武趁機提劍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依舊站在原地,好像一個木偶。
商武的劍尖停住了,不是他不想繼續(xù),而是無法繼續(xù)。
劍從手中滑落,眼睛不可思議的圓睜著。
商武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僵硬,他艱難地扭頭,看到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人?瓷矶,是個女子。
“撲通!”
挺拔的身軀終于是倒下了,商武的神志也越來越混濁。
黑衣女子蒙著面巾,單膝跪地,抱拳道:“公子!”
那牽著馬的黑衣人取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張戴著銀色面具的臉。
黑衣人走到商武身邊,看了眼倒下的商武,對那黑衣女子說:“你可以回去了。”
“公子……”
“還有什么事嗎?”
黑衣人的聲音冷如寒冰,在這雨后的夜晚,格外讓人發(fā)寒。
黑衣女子打了個寒戰(zhàn),想了想,仍然咬著牙說道:“公子,奴婢什么時候可以……”
黑衣人打斷了黑衣女子未說完的話,說:“時候未到,你只須聽我吩咐就好!
“是,奴婢明白。”
“好了,你也不必糾結(jié),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
“公子言重了,奴婢是公子的人,奴婢怎敢居功?”
“罷了,你趕緊回去,萬不可暴露行蹤,你這次本不該出來的!焙谝氯说穆曇魶]有多大波瀾,但誰都聽得出他言語中的怒氣。
“是奴婢自作主張了!
黑衣女子正準備離開,看了眼商武,本來想問問公子的打算,思索之后,還是作罷,而是快速離開了。
黑衣人蹲下身子,在商武的腰間找到了一塊鷹形玉佩。
這時,又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了。
“公子!”
“讓岳隱溪先去東陵帝都月華樓,就說陸靈在那!
“是!”(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