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園。
唐秀苡一身深藍色勁裝,手中持著一把劍,站在院子正中央。唐秀寧坐在白離樹下的石凳上,注視著唐秀苡。
唐秀苡上前一步,隨即向唐秀寧行了一記抱拳禮,頗有江湖兒女的風范。行禮之后,唐秀苡就耍起了劍。
唐秀苡練的是唐家的祖?zhèn)鲃Ψ,此劍法勝在輕盈,對練劍者的柔韌性有較高的要求。這套劍法唐秀苡自懂事起就開始練習,如今倒也純熟。
唐秀寧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一朵白離恰好飄落到她的手中。唐秀寧看著手中的白離,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向唐秀苡。唐秀苡倒也機敏,一個旋身便躲過了唐秀寧的“偷襲”。
唐秀苡擦著額頭的汗,跑到唐秀寧身邊坐下。
“姐姐,你看秀苡這劍法怎么樣?”
唐秀苡有些氣喘,一旁的小婷趕緊端來一杯茶。
唐秀寧并沒有習過這套劍法,但小時候也曾見大姐姐和大哥練過。如今對比唐秀苡的劍法,唐秀苡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秀苡,你在這劍法上自然是挑不出毛病。不過瞧你這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模樣,日后還得加緊內(nèi)功的練習。”
“嗯,秀苡一定會努力的!”
唐秀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便將茶杯放下,然后看了眼唐秀寧,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不過最終還是端起了茶杯。如此反復三次,饒是傻瓜也該看出唐秀苡是有話想說了。
“秀苡,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碧菩銓幷f道。
“額,姐姐,我是想問二姐的情況。”
唐秀苡自回來之后,每天都會問唐秀寧是否有唐安然的消息,有時候一天會問三四次。唐秀苡雖然擔心唐安然,但也覺得總是問唐秀寧有些不好?墒浅藛柼菩銓庍能問誰呢?她總不能每天跑到大哥的院子去問阿青吧。
唐秀寧怔愣了良久才說道:“你對你二姐倒是挺上心的!
“二姐對我很好,而且……啊,對了!這幾天我一直想著練武,倒是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唐秀寧問道:“怎么了?”
唐秀苡欲言又止,看了眼一旁的小婷。
“小婷,你先下去吧。”
“是!
待小婷離開,唐秀苡才神神秘秘的對唐秀寧說道:“姐姐,二姐她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那天我心中著急,倒是忘記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唐秀寧抿著嘴唇,心中在思索著該怎么和唐秀苡說。
在還是唐安然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娘一直不允許自己習武。為此,娘甚至讓自己裝柔弱。更不知在何處得了藥丸,擾亂自己的筋脈,從而騙過了爹。大哥他們一直以為自己不能習武,那日在斷崖,情況緊急,也沒有太多的顧慮。娘知道自己會武功后也只是讓自己繼續(xù)掩藏,當時秀苡回來沒有提到武功之事,她也忘記想想對策了。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唐秀苡見唐秀寧不說話,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了。
“?沒事!
“姐姐,那你說二姐是從哪里學到的武功,還那么厲害?”
“這,你二姐和三娘曾經(jīng)獨自待在豐州老家,許是那個時候有了奇遇!
“那二姐怎么不告訴我們呢?”唐秀苡最奇怪的是這個。
“也許你二姐有苦衷吧!
“嗯,也許吧!
“秀苡,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
唐秀苡一愣,不明白唐秀寧是什么意思。
“大哥也不可以嗎?”
唐秀寧點頭說:“不可以,你二姐既然之前沒告訴我們,我們還是不要說了!
“嗯,好!”
唐秀苡心思單純,對于唐秀寧的說辭倒也沒怎么懷疑。
又一朵白離飄落,唐秀苡抬頭看著盛開的白離,呢喃道:“娘以前最喜歡白離了!
“白離純潔無暇,著實招人喜愛。”
“七月初八……”
七月初八是母親的忌日,唐秀寧還記得當初母親離世時的樣子,大姐姐也是自那日之后變得愈加陰沉了。
“姐姐,我們什么時候去普救寺?”
“普救寺的事情我之前已經(jīng)差人過去準備了,我們初五的時候過去吧!
“好!
普救寺位于帝都城外的翼山之上,世家大族有什么法事多半會去那里。宇氏安葬在豐州唐家祖墳,這忌日自然是趕不回去了。
唐秀苡站起身來,對唐秀苡說:“姐姐,要是沒什么事情,秀苡就先回去了!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姐姐,是什么事情?”
唐秀寧從懷中取出一枚拇指指甲大小的玉石和一封信,一并遞給了唐秀苡。唐秀苡疑惑地看著唐秀寧,不知唐秀寧想做什么。
“你拿著這個去一趟長街的泠玉軒!
“泠玉軒?那不是帝都最好的首飾店嗎?姐姐,你要我去那里做什么?”
“你去了便知曉了!
唐秀苡從豐州回到神威將軍府之后就沒有出來過,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快到午飯時間了,泠玉軒這會子竟沒有一個客人。老板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十歲,正低著頭在柜臺算賬。
“老板。”
“呦,姑娘是來挑選首飾的,來這邊請,這邊……”
老板發(fā)現(xiàn)唐秀苡后,趕緊推銷起了自家的東西。
唐秀苡趕緊打斷說:“不,老板,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買東西的。”
老板一聽這話,立即收起了臉上討好的表情,不冷不熱地問道:“那小姐到我泠玉軒來所為何事?”
唐秀苡掏出唐秀寧給的玉石和信,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受家姐之托,將這個送來!
老板接過那玉石和信,仔細瞧過之后只覺得身體一怔。這時外面又進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這婦人一進來就走到了老板的身邊,想來是泠玉軒的老板娘了。
婦人拿過玉石,與老板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后,立刻滿臉堆笑對唐秀苡說道:“哎呦,原來是唐三小姐,真是失禮失禮了,還望唐三小姐海涵哈!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家三小姐?”唐秀苡警惕地看著這對夫婦。
那老板又上前說:“不瞞唐三小姐,半年多前,唐二小姐在小店為您定了支銀簪,本來小的還想著過幾日親自送去,卻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
“什么?你說我二姐在這幫我定了支銀簪,還是在半年前?”
那老板娘又說道:“對啊,三小姐,這還能假?小婦人這就給您拿來,這玉簪做工可精細著呢!
唐秀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泠玉軒的,只知道自己是握著那支銀簪回來的。娘的忌日在七月初八,自己的生辰在七月初七。所以不論是自己還是爹和大哥他們,都無意或刻意忽略了自己的生辰,每年,只有二姐和三娘會為自己做一碗長壽面。
這銀簪做工的確精細,頂端的鏤空離花栩栩如生。二姐,秀苡還能拿什么回報你?
目送著唐秀苡走后,泠玉軒的這對夫婦立刻收斂起了諂媚的模樣,老板握著那顆玉石,與老板娘互相點了頭之后就將泠玉軒的大門關(guān)起來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