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你還能找到你祖父,或者說,你還能夠找到司徒彥?”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話雖然這么說,可看古川瀾的眼神,她可不覺得這緊緊是試試,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無盡的希望。
不過她的話,也讓我好奇:“既然有人反叛,那么一定是積蓄已久的一股力量,你覺得你祖父一個人回來,就能夠解決問題?”
“師父,你注意了么,我剛剛說,反叛者只集結(jié)了三成蛇人亞種!
“對,我還納悶,剩下的七成,應(yīng)該還在你們古川家族正統(tǒng)直系的控制下,你還有你祖父信賴的人。那么,七打三,打贏其實也只是時間問題吧?抱歉,我不是很懂這種家族斗爭什么的,想法可能有點單純!
“單純從‘打’的角度上講,其實師父說的,也沒錯。但這種問題確實不能只靠‘打’來解決,畢竟滅掉三成人,也許就要犧牲三成人,那么古川家就會損失百分之六十,而這百分之六十的損失,不止是人數(shù),三成反叛者還掌控著古川家其它領(lǐng)域的一些資源……而我的祖父,作為古川家的領(lǐng)導(dǎo)者,目前只有他能夠解鎖古川家的核心力量!
“什么核心力量?”
古川瀾搖頭:“不知道,大概是人?資源?我還不是古川家的領(lǐng)導(dǎo)者!
我點點頭:“明白了!
其實我一點不明白,只是古川瀾說話的時候越來越興奮,某一瞬間,那神態(tài),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少女該有的樣子。
“你們兩個聊的很開心呢?”七角雪這時插嘴:“但提醒你們一句哦,四周茫茫一片大海,我們哪都去不了!
這冷水潑的,滿分。
接下來,大概過了半個月,我們依舊被困在這座島上。
之前還很興奮的古川瀾,也開始抑郁。
每天坐在海島岸邊,望著天,對著大海扔石頭。
一扔就是一整天。
這期間,七角雪又寄生在古川瀾身體兩次,不過古川瀾皮下依舊會有那種條狀蟲,七角雪的意思是,要徹底清除干凈,其實非常難。而且隨著這東西越來越少,清除起來,會比之前更加吃力。
所以,還不保準(zhǔn),具體要清除多少次。
好在古川瀾的氣色已經(jīng)越來越好。
“如果再有一艘船,那就完美了。”
除了這件不順心的事。
但這忙忙大海之中,突然就出現(xiàn)一艘船,剛好被我們看到的概率有多大呢?或許比中彩票更難吧?
所以又過了半個月,依舊一無所獲。
不過這也讓我證明了一件事,左手確實沒騙我,老杜給我注射的針劑,似乎真的只是抑制左手與我交流。
……
這一個月來,我們大大小小的囚禁信號,也擺了無數(shù),從最開始的燒火放煙,到之后在島上畫出“sos”的圖案。
可依舊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那天夜里,古川瀾再次將島上的木頭燒成灰,在地上拼出大大的“sos”。
這次更倒霉,剛剛拼好,突然開始下雨,狂風(fēng)不止,并且開始漲潮……
我們躲到樹林,島嶼的山坡上,古川瀾心情極度的差,一眼不發(fā),默默的坐在那,捏著拳頭。
“瀾,”我坐到她身邊。
古川瀾沒給我回應(yīng)。
我摸摸她的頭,就像那段記憶中的某個畫面,“有些事情,努力能改變現(xiàn)狀。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努力解決。我們每天都在盡力的讓我們的信號被人看到,這就是我們能做的全……”
“師父,請不要再說這種話!
古川瀾打斷我,“道理每個人都懂,你只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對師父你來說,能夠活著很重要,能夠活著就很開心?蓪ξ襾碚f,生命不是最重要的。不能找到祖父,恢復(fù)古川家的秩序,我的生命,和剛剛被水沖走的‘sos’沒有任何區(qū)別,它們的存在于消失,都毫無意義!
過去我還真不知道,這丫頭,怎么這么倔呢?
一根筋啊?
完全不動苦中作樂的重要性……
看起來我們真的是,完全不搭。
幸虧那是個游戲,嗯……我在想什么?好像突然想多了。
可如果接著剛剛的想法向下延伸,雖然覺得完全不搭,但看著她這么倔強執(zhí)著生悶氣,我居然還覺得,挺有意思……
不是嘲笑她,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女孩,讓我很舒服。
或許就像她說的,我從來不懂,除了求生之外,還有什么會讓我為之動容。
這種感覺,有點……
“師父,你很寂寞吧?”
居然被她說出來,這感覺,真尷尬。
“我寂寞個屁我寂寞?管我屁事,得得得,沒興趣跟你聊了,你繼續(xù)生悶氣……別捏拳頭,光捏著多沒勁,開,給你這石頭看著是不是也不爽?打它去。”
扔下塊石頭,我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那石頭被古川瀾扔回來,還砸中我后背,砸得生疼。
我回頭瞪她:“你有病吧?”
她卻賤特特一笑:“沒啊,只是突然覺得,數(shù)落了師父一頓,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呢!
“神經(jīng)……病……病……”
本來準(zhǔn)備收拾一下這丫頭,可在我抬頭的一瞬間,遠(yuǎn)遠(yuǎn)的,我看到了海平面上似乎存在著什么發(fā)光的東西,正在緩緩移動著。
那似乎是……
一艘船?
嗡!
還有一陣聲響,這聲音,也吸引了古川瀾的注意,她也站起,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師父,那是……”
“船!你去叫七角雪!”
“是,師父!”
正常來講,這個距離我們只看到了模糊的船影,那么是很難讓船發(fā)現(xiàn)我們的。
可那是正常情況,而我們都不正常。
我讓七角雪繼續(xù)寄生于古川瀾體內(nèi),而我放出左手,下水,游過去!
既然可以看到,那么只要保持它不會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就夠了。雖然我們沒辦法真的從海中央,游回陸地,但無論是鮫人,還是我詛咒化的左邊身體,在水中游動的速度,都遠(yuǎn)超常人,追上這艘船,應(yīng)該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越靠近那艘船,我便越覺得,這穿似乎有些奇怪。
遠(yuǎn)看是漂浮的船形的光,靠近些,又好像模模糊糊藏在迷霧之中。
還有那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嗡鳴聲,給我一種,穿透時光的感覺……
仿佛眼前這畫面并非真實,而是一幅畫,一副老油畫,而我正一層層撥開它的色彩。
我們終于游到穿的附近,這船,看起來相當(dāng)老舊。
“怎么回事……”
“師父,你也覺得奇怪吧?”
我點頭:“是,這船,怎么感覺有點……太舊了!
“不會是一條幽靈船吧?”古川瀾湊近我。
“誰知道呢,反正,先上船再說!
我叫喊了幾聲,船上沒人給我回應(yīng),于是,我便用左手的力量,爬了上去,再為古川瀾扔下繩梯。
這穿上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古老,木頭腐爛,鐵皮生銹,甲板踩上去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會墜落。
這船上中下一共五層,像是個郵輪,很有年頭的郵輪。
“你說這船上有沒有人?”我問古川瀾。
“當(dāng)然會有人,不然,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船出現(xiàn)在這,說明有東西讓它過來,讓它運行,但那東西不一定是人。”
“那是什么,難不成,是鬼?”
“說不定,真的是呢……”我回憶起之前在深海,魔海領(lǐng)主放出的那些鮫人族亡魂,其實我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那究竟是魔海領(lǐng)主的一種能力?還是真的亡靈?善鸫a它像一枚硬幣,給了我兩種可能的選項。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到里面悄悄?”七角雪離開古川瀾的身體。
我搖頭:“不要,我們不知道這船會去哪,也不知道,這船究竟屬于什么人……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當(dāng)個搭順風(fēng)船的人。別擅闖人家的地方。”
我向前走了兩步,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您懂不懂中文,我們在那邊的小島上困了很久,想找個辦法離開,看到您的船,就是航來了,完全沒有冒犯的意思。如果您愿意幫個忙,帶我們離開,那在下非常感激,這人情我記著,等我回到陸地,一定給你備一份大禮。要是您覺得我們挺討厭的,隨便給個信號,我們現(xiàn)在就下船。”
說完,我后退到古川瀾與七角雪身邊。
接著,就是等待。
“師父……”
“嗯?”
“你真慫……”
“這叫不惹事,你懂個屁。”
“哦……”
“別出聲,我聽回音兒呢!”
古川瀾閉嘴,我們繼續(xù)等,這一等,就是大概一個鐘頭。
始終沒人,也沒什么超自然的東西穿線,給我們?nèi)魏涡盘枴?br />
“難不成,這里面的‘人’耳朵不太好?”我琢磨著,可就坐在這,也不是個辦法,主要是我不知道這樣的一艘詭異的船只,究竟是要駛向什么地方。
我覺得這么一艘船,穿現(xiàn)在任何國家的任何港口,可能都是一新聞。
“可千萬別去個,不是人待的地方……”
“左手,這事你怎么看?”我問了問左手。
“我和那日本小丫頭想法一致。”
“她……她什么想法?”
“你是個慫比的想法!
而這時,我突然聽到,船艙之中傳來一陣古怪的動靜。
“嗷嗚……”
那似乎是某種生物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