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炸開,地蠱破土而出,那時它的頭顱還只有半顆。
但接下來,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生長,恢復(fù),而且似乎體形也比之前更加龐大!
“這家伙……怎么……”
“阿延”懵逼了,之前準備決斗的我們,現(xiàn)在也立刻恢復(fù)了合作關(guān)系。
“所以說,我其實沒打算暗算你,只是三叉戟射歪了。”
“阿延”扭頭看我,瞇著眼:“你還真是個奇葩,這種時候,居然有心情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鬼才信你的鬼話……”
看著地蠱不斷的靠近我們,我和“阿延”都下意識的開始后退,我們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中,我們琢磨著各自的對策。
最后異口同聲:“逃吧!”
實在斗不過了,不管它接下來會吞噬些什么,會進化到怎樣的地步,找我尋仇也無所謂,起碼那樣我還有個喘息的空間。實在不行,只能等回去以后,找老杜商量對策。
老杜的話,應(yīng)該有辦法對付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東西吧?
“于越稍后我向東跑,你向西,如何?”
“可以啊,我剛想說這個!
“那你加油,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們能真的合作!
“你這話是真心的么,蛇兄?”
“你說呢?”
“那行,我也挺期待的。”我們對視一眼,同時轉(zhuǎn)身,升起身體,在準備加速之前我猛將身體回轉(zhuǎn),操控魔海領(lǐng)主,對“阿延”射出三叉戟!
沒錯,我準備暗算他,用他替我拖延地蠱的時間。因為萬一地蠱追我,疲憊的我應(yīng)該逃不出多遠。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回頭的瞬間,“阿延”也剛好回頭,蛇尾已經(jīng)伸到我附近,他也準備暗算我。
然后我們同時停手。
“還真是同族……”
“滾蛋,我跟他是同族,有你什么事?”左手冷哼。
我攤攤手,“我其實是想再告別一下!
“一樣!
再次回頭,這下沒機會了,連我都保持警惕,魔海領(lǐng)主一直盯著“阿延”的方向,我相信他也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夠賭命了。
看誰命好,能夠先甩開地蠱。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剛逃出去,游泳開個三五百米不到,突然腳下生出一段血紅色的觸須,那是地蠱翅膀上的東西,怎么?難道地蠱認準了我?果然還是對我的仇恨更深……
可當我閃避觸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身后根本沒有地蠱。
就在我驚訝之時,背后突然冒出更多的觸須,將我以及魔海領(lǐng)主,同時捆住。
“阿延”那邊情況和我差不多,我們掙扎著,卻被強大的觸須拉向彼此,當我們靠近的時候,地下傳來巨響,剛剛消失的地蠱鉆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
這貪心的家伙,是準備一口氣將我們兩個,同時吞掉!
“該死,這東西到底是怎么進化的……為什么,為什么我覺得這些觸須,比之前的更加堅固了!”我努力掙扎。
“它卻是該筆之前強大,別忘了,它真的吞噬了一部分你!”
左手說的是我溶解在這怪物肚子里的那部分皮肉?
可那只是我的皮肉而已,我這么強么?讓它進化突飛猛進?
“廢物,它不僅吞了你,我的血肉也有被吞噬!”
“可我明明已經(jīng)把你控制回左手,那么一點都能改變性質(zhì)?”
“這你得問那個女人……當然,你有命回去的話。”
沒想到,之前那么拼,以后這次終于是得救了,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夠把這蛇人“阿延”也干掉,誰承想,始終是敵不過“老杜”!距離那張嘴越來越近,我的腦子開始閃回,過去聽說過,但沒試過,也許試過我也忘記了。就是人要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回開始急速的回憶。
我看到唐婉、蘇雅……
“之前看到了亡靈,所以說不定人真的有靈魂,那樣的話,我應(yīng)該還能見到你們……那這就麻煩了,我該選誰呢?也不對,做了鬼,這兩位大姐能不能看上我,也是個問題!
我閉上眼睛,嘆口氣。
“睜開眼睛!”左手在我心中嘶吼。
“我膽小,不睜!
“不,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東西!快點掙開!”
“什么?”我覺得左手莫名其妙,我是不想看到自己臨死瞬間的畫面,更沒興趣看那巨獸的胃。
可當我睜開眼時,整個頭皮都快被一股酥麻的感覺掀開。
我看到了一顆頭。
蛇頭。
它很大,
究竟多大?地蠱好像只有它眼睛那么大。
而我,只有地蠱一顆牙那么大。
那么相對于這顆蛇頭,我比螞蟻還小……
它張開了嘴,海水被猛然吸入,強大的吸引力幾乎要把我的皮肉從骨頭中抽了下去。
“那是……什么?”我問了一句,雖然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
左手沒有回應(yīng)。
地蠱的觸須漸漸松了,它也感受到了再次身后如整個世界降臨一般的威壓,回過頭,它的嘴里發(fā)出懦弱的哀鳴,身體匍匐,像是在膜拜一位君主。
“嗷……”
蛇嘴里發(fā)出聲音,整片海域都在震顫,強大的水壓卷著水流,拖著地蠱,瞬間鉆進了那條巨蛇的嘴里。
接著,我似乎聽到了巨大的吞咽的聲音。
“這回,那蟲該死透了吧?”
“阿延”落到我的身邊。
“它死不死透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好像遇到了個,親戚!
“按照我們同族的性格,它不會暗算我們吧?”
“呵……”我干笑,用得著么?這大家伙,怕是打個噴嚏,我都會被剝成魔海領(lǐng)主那副模樣。
“左手,問你個事……在它眼力,看我是不是和看到你差不多?”我心中問道。
“嗯……”
“那見到前輩,我是不是該討好?”
“你打算做什么?”
“要不要跪下行個禮什么的?”
“放屁!我們與它,是同一級別,跪你大爺?!而且它如果要殺了你,跪一萬次它也會殺!”
“我舉個例子,你急什么?得,你閉嘴,我溝通一下……”
回到現(xiàn)實,啪!我雙手合十,鞠躬拜了一下:“多謝,多謝閣下……出手相救,那個,是不是我們在這鬧騰的聲音太大,打擾您了?真對不住啊,那個……呃……沒什么事的話,我,我回頭再來請罪,我這還有點急事!
說完,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四周都是水,我可能已經(jīng)被汗水打成了落湯雞。
這真不能怪我,山一樣的頭顱對著你,還沒見到這家伙的身體,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之前畫風(fēng)一直不可一世的“阿延”,他的氣息,也很紊亂。
“廢物……”
“你別說話,我等反應(yīng)呢,你發(fā)現(xiàn)沒有……它看著我們的眼神,有點殺意!
“廢物我是說,他可能聽不懂你說的語言!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拍了一把自己額頭,看著那巨大的蛇頭,想著有關(guān)耶夢加德的北歐神話,于是我準備說點……
說英語嗎?
貌似也不是啊,北歐什么的……
“我說什么,你學(xué)什么!弊笫志葓。
我立刻照做,只是我很奇怪,他所說的語言,聽起來也并不像我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
但說出這段以后,不僅耶夢加德那帶著殺意的目光緩和了三分,就連身邊的“阿延”也目光詭異的看著我。
“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我心中問道。
“屬于蛇人的一種古老語言,它聽得懂!
“那你說了什么內(nèi)容?”
我以為,這里面有玄機。
等了半天……
左手不回話。
“大哥,你翻譯一下,好歹我也配合一下你的語境給個表情是吧?”
“你的表情很到位!
“這話什么意思?”
“因為老子在求饒……”
那……
就說得通了。
“就說你是在裝嗶!
“放屁!我現(xiàn)在就半顆眼睛,若是九顆頭都在,我掀翻它這海底,剝了它的老皮!”
左手呢,我太了解了,吹牛嗶上癮,他這話我聽了就當聽著玩。
“行行行,您老人家天下第一……它什么反應(yīng)?”
“沒說話呢!
左手剛說完,巨蛇的嘴里突然發(fā)出聲音,聽起來很古怪,但我能聽不出來和剛剛左手讓我重復(fù)的,是同類語言。
左手在心中為我翻譯:“相柳……八歧大蛇……怎么,都被人類分尸了?一個剩下半顆眼睛,還被封印,另外一個只是個時間將盡的子嗣。”
“時間將盡?說誰呢,‘阿延’?”
“廢話,你是誰的子嗣么?”左手冷哼。
“我就問問……不過這意思是不是說,‘阿延’剩下的時間不多,它也不像身患絕癥?”
“這條耶夢加德,比魔海領(lǐng)主還老,在它看來,剩下已百年壽命,都是氣數(shù)將盡!”
那我懂了,這種事就像人看倉鼠。
“阿延”這時候也說話了,說的也是同一種語言,只是它說完話,整個氣氛就變得不太一樣。就連左手,都在我心中吸了口涼氣,暗罵“阿延”智障。左手內(nèi)心吐槽除了我意外的別人,這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我趕緊問他,阿延究竟說了什么,接著左手給我翻譯:“時間將近?沒錯,給我的時間的確不多,但我總有一天會成為本體。到那時,我的時間,會被延續(xù),而且,我也會顛覆整個地上的世界……不像你,躲在深海,看上去就像一條巨大的腐朽的蛆蟲!
我這心,被“阿延”這話說的,在胸口里面翻了七八個跟頭!
“你大爺!你瘋了?!你還延續(xù)時間,延續(xù)生命,你這話說完咱倆能不能離開深海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