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很輕松,但收入也不高。好在主業(yè)副業(yè)兩分工作,讓我的收入,足夠養(yǎng)活自己,還有所剩余。其實生活還不錯。
只是我這記性真的夠差,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到了靶場,先開工,再道歉。好在靶場老板是我老朋友,倒也沒有難為我。中途空閑的時候,靶場老板,也是俱樂部老板跟我閑聊:“老于,你這腦子,真得多吃點核桃了,怎么總忘事兒呢?”
這哥們叫趙千,從前跟我一樣,主業(yè)混飯,副業(yè)消遣,沒什么崇高的人生理想。但人家運氣好,前些年彩票中獎了,頭獎,三千多萬。接著這人生就一帆風順了。
頭屑年愛好射擊,所以弄了這么個射擊俱樂部。也是那些年我們相識的。
“抱歉,老兄,最近覺睡得不好!蔽液攘丝谒陂L椅上,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槍響。
“怎么回事兒?有壓力?”他坐到我身邊。
“壓力倒是沒有,就是……”
“就是個屁,跟我你還裝?三十了吧?女朋友還沒有呢是吧?房子也沒買……哎你車,開幾年了?我記得頭屑年咱倆剛認識的時候,你就那坐騎,這么多年,不是懷舊吧?”
他這人說話,特不好聽,根本不會聊天。
要不是中了個彩票,估計早被人打死了……
不過他說的其實也還符合客觀事實,是怪讓人心煩的。
“別說廢話啊,要么分送我輛車,要么給我介紹個妹子,要么,漲工資也行!
“美死你……哎不過說真的,最近,到底為什么心煩?”
放下水瓶,我靠在長椅上:“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說我因為做惡夢,而心神不寧,你信么?”
“信啊,你說什么我不信?來,說說,夢見什么了!边@小子,特八卦,指著自己鼻子:“遙想當年,我對解夢,也有所研究!
“你真特喵的是個全才啊!
“那你看……快點說,什么夢?”
我就把我的夢,跟趙千一五一十的敘述了一遍。可我沒提古川這個姓氏,沒什么理由,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想在現(xiàn)實中把它說出口。
聽后,趙千開始沉思。
像模像樣的,
我也開始莫名的期待,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答案。
結(jié)果……
“你這什么夢?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吧?你這夢……就算是夢見死人和病人了唄?我給你搜搜啊!
說完,打開手機,百度周公解夢。
我……
我為什么信了他呢?我腦袋有病么我。
“得,你搜著,我上個廁所。”
“哎,哎你別急啊,我搜搜,這玩意兒準!”
沒搭理趙千,我走進衛(wèi)生間,男女衛(wèi)生間需要進入同一個大門,然后左右分開,我剛走進去,迎面就走出來一個女孩。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其實這女孩,長得倒是一般,也可能是年紀還小,化妝的能力沒那么強,五官也沒太張開。
但她與我照面的那一瞬間,對我露出的微笑,卻讓人著迷。
就像一塊兒入口即化的軟糖,
帶著少女的青澀與芬芳,美妙的味道,填充了我的思維。
尤其是嘴角甜甜的酒窩,非常可愛。
我們彼此看了對方幾秒,我才意識到,我似乎擋了人家,尷尬一笑,立刻讓開路。
女孩對我點頭,從我身邊經(jīng)過。
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間,我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對一個半大孩子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想搭訕。
然后我確實搭了個訕……
“好像沒見過你?”我停住腳,回過頭。
“哦,我剛剛才來,找了一下衛(wèi)生間,其實……我還沒有報名呢。”女孩對我尷尬一笑。
我點頭:“這樣……那你忙,回見!
“哦對,你可以提一下于越,說是于越介紹來的,能為你節(jié)省很多步驟!毖a充一句,我對她微笑,然后進入衛(wèi)生間。
失敗……
我是真的不會搭訕。
這樣合格嗎?會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整個撒尿的過程,我都在頭皮發(fā)麻,甚至有點不敢離開衛(wèi)生間。一個年近三十的老男人,居然這么慫?我不單身誰單身……
有一件事,很不想提,可那卻事實,我……還是個處男。
沒錯,年近三十的處男。
……
“不過也奇怪了,你說,為什么我對一個半大丫頭,那么有興趣?不算犯罪吧?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年了,只是長得年輕,你說呢?”我問趙千。
“說什么?哪有信任啊,你是不是瞎了。”趙千打了個哈欠,對我敘述的剛剛的經(jīng)歷,完全沒什么興趣。
“你幫我留意點,一小姑娘,我真看見了!
“得得得,我給你問問去!
趙千攤攤手,“老處男難伺候呦!”
過了一會兒,趙千回來,胳膊肘撞了一下我肩膀:“還別說,真新來一姑娘,但太小了,才十九!
一聽這年齡,我覺得差不多就是我剛在衛(wèi)生間門口遇見的了。
“沒提我?”我問。
趙千冷笑:“廢話,有病么?你那搭訕跟誘拐節(jié)奏差不多,誰敢提你?哎呦,說起來,你差點斷送我一生意!”
“滾蛋,你還差這點錢?她人呢?”
“我怎么知道,自己找唄!
于是我找起來,瞎溜達,轉(zhuǎn)了兩圈,卻還是不見那女孩的身影。這會兒,趙千卻突然過來,拽我肩膀:“找著了,那呢!”
趙千指著西側(cè)靶場,“我剛給你問了一下,好像還不是中國人,叫什么古川瀾……”
古川瀾?
我心里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后突然一愣,古川瀾……古川?!
嗡!
這兩個字,瞬間刺激了我的腦子,關(guān)于昨天夢境的記憶,一瞬間涌入腦海,沖擊著我眼前畫面。我仿佛置身于真實與虛幻相交疊加的兩個世界,完全分不清楚,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似乎有人在拍打我,喊我,可當時我完全分不清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千一拳打在我肚子上:“哎,干嘛呢?沒多好看,就一普普通通小丫頭,至于么你?怎著那孩子自帶魅惑技能,給你控住了?”
“啊?那個……我發(fā)呆了多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那個古川瀾了。
“什么多久,兩三秒?不知道,不是,我說你今天怎么跟有病似的?”
我點頭:“是有點毛病,那個……今天我請假!
說完,我拿起外套,離開俱樂部。
趙千身后喊些什么,我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了,大概是扣工資絕不留情之類的話吧?
對他的玩笑話我現(xiàn)在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我唯一在意的就是,古川瀾,她叫古川瀾!
那女孩,真的是這個姓氏。
是巧合嗎?困擾我多年的夢境中的姓氏,出現(xiàn)在我現(xiàn)實的生活當中?還是說,我現(xiàn)在其實也是在做夢,昨晚的夢根本沒有醒來。想到這,我確實覺得眼前的世界,似乎缺少了點什么。
缺少什么呢?
哦不,不是這個世界缺少什么。
是我,
我仿佛是個殘缺的人。
“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好像是真的。”我坐在一間茶館的樓上,面前是茶水與茶點,我雙手撐著頭,開始理順:“首先,我叫于越,沒錯,我肯定是叫這個名字。在這個城市已經(jīng)住了八年時間,畢業(yè)之后一直在這里。我到底缺少什么呢?”
慌亂的我,抓起茶杯,將里面的液體倒進嘴里。
有點燙……
“哎?這么巧嘛?”
這時,我的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抬起頭,一張青澀可愛的少女臉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之中,那張臉本該讓人很舒服的,可給我的確實驚訝甚至有點恐懼。
居然是……
之前那個女孩,古川瀾。
“你……”
“你忘了我?哦,也是,一面之緣而已。那個謝謝你哦,剛剛你幫我省了很多麻煩……我叫古川瀾!迸ξ疑斐鍪帧
我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
她尷尬一笑,似乎覺得我是個不容易接近的人,于是轉(zhuǎn)身走向另外的位子。
一個人喝茶,動作優(yōu)雅,并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女孩。
偶爾回頭,與我目光相觸,會禮貌的給我一個微笑。
我突然又覺得,一個姓氏而已,也許只是單純的巧合呢?只因為是日本的姓氏,我就覺得奇怪么?那如果我的夢,換成姓趙錢孫李的,在遇見一個姓趙錢孫李的人,我似乎并不會有很大的反應(yīng)吧?
是不是我想多了。
也許是吧。
不過這樣的情況,我應(yīng)該也沒有機會,再與這個女孩接觸了。
于是,我放棄了腦子里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準備靜靜的喝茶,讓自己躁亂的心平靜一點。
可真不湊巧,
古川瀾的小包放在身邊的椅子上,她后桌之后來的客人,將衣服也搭在身邊的椅子上。而且故意搭在古川瀾的包上,現(xiàn)在他正以衣服為掩護,翻動著古川瀾的包。
這個角度,剛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這就……
很讓人尷尬了。
“我說,朋友,口袋里找什么呢?”我走過去,伸手按住了他的衣服,剛好壓住他衣服下伸入古川瀾小包的手。
那男人表情當即一愣,等我一眼:“你有病吧?”
“我有?可能是你的手有病!闭f完,我拽起衣服,他伸入古川瀾小包的手,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之下!澳恪瓔尩模《喙荛e事!”那人扯過衣服,咒罵我一句,而后匆匆下樓。
古川瀾這時轉(zhuǎn)身,反應(yīng)幾秒,才意識到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忙對我道謝,也正因如此,我們短暫的坐到了同一張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