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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相柳之墟 > 第二百章 白茶
  我在慘叫聲中昏迷。

  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醒來時,我人已經(jīng)在我的住處。

  又回到了這棟大房子里……

  過了多久?發(fā)生了什么?我的腦子有些記不清楚了,只知道最后怒氣沖昏了頭腦,我好像看到了黑暗面的自己,看到了渾身赤紅色,枯瘦如骷髏,瘋狂殺戮的我自己。

  然后一切就靜止了。

  模糊了。

  “對,冷藏柜……蘇雅,我的承諾!”我想起來了,翻身從柔軟的大床上爬起。

  剛起身,就見一女人,一身白衣走進我的臥室,端著水,似乎還有食物,驚喜的看著我:“你醒了?”

  那人是老杜。

  可表情,很奇怪。

  “蘇雅呢?”

  她一臉茫然。

  “杜姐,還有救嗎?蘇雅現(xiàn)在的樣子,還……”

  “我不是……你說的杜姐!迸藢擂我恍。

  不是?

  那你是誰?我問。

  白茶。

  她淡淡的回答了我這兩個字。嗡!我腦子好像被鐵塊重重的砸了一下,然后回蕩著一陣讓我痛苦的嗡鳴。

  白茶?那不是由門烈的老婆么?

  杜幽蘭真的恢復了她。

  她就好像神一樣。

  若我能夠完整的保存蘇雅的身體,現(xiàn)在,是否也會被老杜恢復?

  “你剛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最好吃點東西!

  “我不是太清楚你們的事情,這里我也剛剛來……嗯,希望你能振作一點。”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

  貌似性格很好,溫柔,善良,倒是正好填補了猥瑣的由門烈。

  可是我呢……

  這個世界不該很悲哀嗎?

  我怎么看到了陽光?

  我明明,心里很難過。

  哦對,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義務(wù)陪著你難過。難過永遠是一個人的事。也最好是一個人。

  當一切還有希望,我會對這個希望進行無限的幻象,我也會拼了命的走向那個希望?僧斚M娴囊凰查g被炸成了血水,我又該如何呢?

  原本,我想起床發(fā)瘋。

  不管做什么,打砸,咒罵,發(fā)誓將司徒涵挫骨揚灰……

  可看到白茶的那一刻,我發(fā)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她就像一個從未出現(xiàn)在我世界中的旁人,以純粹旁人的角度安慰著我。突然讓我明白,我的憤怒,發(fā)泄,到頭來都只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她,回不來了。

  我下床,平靜的走向窗前,多余的棺材已經(jīng)被撤走,只留下一口,那一口正是那天晚上,我和蘇雅去酒吧之前,她取皮囊的棺材。

  “現(xiàn)在她就在那里面!崩隙挪恢螘r,出現(xiàn)在我身邊。

  “杜姐……”

  “嗯?”

  “我以為愿望一定會實現(xiàn)呢。我以為,我是主角。”

  老杜走到我身邊,也看著那口棺材,淡淡的說:“這樣的痛苦你承受過。那個叫唐婉的女孩,死掉的時候,你也無法讓她回來。”

  “可如今的你,依舊活在這世上。還會笑。”

  老杜拍拍我肩膀:“這場旅行,只有一個人能陪你到終點!

  “誰?”

  “于越!

  老杜離開。

  我又躺下,進入無限回憶畫面。

  可卻越來越模糊,甚至這么快,我居然有些要記不清楚,她的樣子。不僅是蘇雅,還有唐婉。都記不清了。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一覺醒來,已經(jīng)天黑。

  下樓,老杜在餐廳,沒有吃飯,而是在餐桌上擺著拼圖……

  拼圖?

  她愛好變的真快。

  我悄悄走過去,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副很普通的卡通拼圖,并沒有蘊藏什么玄機,也就放下心來。坐到餐桌對面,“杜姐,由門烈呢?”

  “恢復了?”

  我點頭。

  恢復了。

  “還真冷血,所以說,這男人呢都那么無情!

  “嘶,不是……大姐,你之前不是勸我么?我這恢復了還不對?”

  “我勸你了么,官話不懂?剛我還為你對小雅的癡情,稍微感動了那么一點,嘖嘖,果然是我這人感情豐富呢!

  你特么感情豐富,這世上就沒冷血變態(tài)。

  我心里嘀咕,但這話,沒敢說出口。

  “杜姐,恢復歸恢復,有個事想請你幫我一下。”

  這事,睡覺的時候我一直在想。

  “我知道,我也在找,異化之眼只得到了半顆!

  看來我們說的是一件事,找到司徒涵。雖然殺了他,將他挫骨揚灰,或者更惡毒的報復,蘇雅都不會回來。但我是個人,內(nèi)心就是這么底端。即便他死了,我也不會很舒服,可我依舊希望他死。并且死得越痛苦,越好。

  我要找到他,后半生,我為親手干掉他而活。

  “那拜托你了,杜姐!

  “本來就是我的事!

  “哦對,由門烈呢?怎么一直沒見他?”我看了眼四周,房子這么大肯定看不全,但理論上,他只要在這,只要老杜也在,他就會出現(xiàn)在以老杜為中心,十平方米以內(nèi)的空間才對。

  “這又不是他家,他在這做什么?”

  “可他之前……”

  老杜擺擺手,“不一樣了,我把白茶介紹給他?赡芴吲d了,所以呢,這幾天一直沒來。”

  白茶!

  對,我差點忘了這個事。

  我趕緊問老杜:“那真的是白茶?”

  “你說呢?”

  我搖頭:“不是,你不會騙我,沒有死而復生,她是誰?”

  “她是白茶,但只是名字叫白茶!

  “那臉?”

  “我有白骨生肉之法,你信?”

  我僵硬的點頭。

  “這你也信?蠢不蠢?反正你只要知道,她長得和我一樣,但不是我,是個普通人就夠了!

  “杜姐,透露點吧,我真好奇!

  “還記得我為蘇雅做的皮囊么?我可以按照我的相貌,再做一次!

  這么說,我就懂了。

  但哪里找一個人,愿意撥了自己的皮,換上那皮囊呢?

  “那你就別管了。”老杜擺擺手,悠閑的看著拼圖,說道:“有了她,由門烈不來煩我,這點最重要。”

  “那她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問。

  “不知道,那天隨便在外面撿的,正被人追殺,她走投無路,我剛好需要。我問她,為了活下去可不可以犧牲點東西。她說只要能救她,任何東西,她都可以犧牲!

  這段對白,聽著,為何那么奇怪?

  老杜繼續(xù)說:“那,犧牲你的過去呢?”

  “她說,她的過去沒多少快樂,犧牲就犧牲吧!

  “所以呢?”我問。

  “所以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過去。從成為白茶的那一天開始,是她第一天的記憶!

  話音落下,白茶端著茶與茶點到餐桌前,對我與老杜露出溫柔的微笑。

  “謝謝!

  “您客氣了!闭f完,白茶退下。

  ……

  深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心里總是有事,總是想著老杜白天對我敘述的白茶的來歷。

  我給由門烈打了個電話,這家伙也沒睡。

  我約他,出去喝杯東西。

  在酒吧,我倆找了個單獨的位子,雖然是出來喝酒,可是誰也喝不下去被子里的液體。

  他看著我,問:“兄弟, 過來了?”

  “嗯?嗯!

  “那既然如此,勸你的虛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得找那王八蛋,不管到哪,兄弟跟你一起。”

  “謝謝!

  “我媳婦怎么樣?”由門烈話鋒一轉(zhuǎn),問起了……

  嗯……

  “你問哪個?”

  “放屁,就一個!”

  “白茶?”

  “不是你們家的那個白茶,是你們家的那個杜幽蘭。她怎么樣?我覺得她好像瘋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的……從臉蛋兒到身材!

  我好奇的看著由門烈:“那你就確定,那個不是你的白茶?”

  “絕對不是!

  “因為性格不同?”

  由門烈搖頭:“不是,你還別說,那溫柔的感覺和白茶真的有七分相似。可是騙不了我,你知道,有一個人在心里掛念二三十年,是什么感受?她的味道,她的氣息,她整個人出現(xiàn)時候的感覺……都牢牢刻在我心里,那個女人,真的不是白茶!

  我知道不是。

  但由門烈的形容,也讓我著實感到愧疚。

  也許,我真的沒有過這樣的情感。

  “行了,喝一杯吧,多一個老婆還不樂意?何況,老杜本來就不是你媳婦。要不你湊合一下現(xiàn)在的白茶?”

  “我砍你,你信么?”由門烈瞪我一眼。

  “得,當我沒說!

  “接下來什么打算?”由門烈問。

  “不知道呢,杜姐查,我也想查,可惜沒什么人脈!闭f起來,人脈我也有,從前于越手下的那個錢軍。但是,我總覺得想司徒涵這種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起碼錢軍還不夠資格。

  似乎真的只能夠等待老杜的消息。

  “那得,等消息吧,反正我媳婦我了解,她自己也著急那眼珠子,肯定上心。”老杜給我倒酒,“喝!”

  酒杯剛剛送到嘴邊,我的動作卻僵住了。

  由門烈的余光也注意到了我,酒吞了一半,問我:“怎么了?”

  “別動,你繼續(xù)喝,我發(fā)現(xiàn)有個奇怪的人,好像正在看著我們。”

  “嗯?”由門烈要轉(zhuǎn)頭。

  “你喝,我看就夠了。他藏得挺深,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提個醒了一下由門烈。

  喝完這杯酒,由門烈裝作東張西望,倒酒的時候湊近我,問:“哪呢,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從前的話,或許吧,那時候我沒有這么敏銳的感覺。

  現(xiàn)在不同,“玄武”還在我后腰上,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離開我身體。剛睡的早,這事兒也忘記了去問老杜。

  “玄武”還在,它的生物本能就在。

  有威脅的東西,強大的東西在附近,我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那東西的注意力如果也在我的身上,那么我的感覺將更加明顯。

  就像此刻。

  坐在吧臺前,穿著白色西裝,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他雖然一直沒有看我,但我感受得到,他的精神一直集中在我身上。

  從背影來看,這個人我從未見過。

  會是誰呢?

  狗爺?shù)娜?他的人已?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可不代表不存在。

  那家伙陰魂不散的程度,與老杜對相柳的眼睛的執(zhí)著,有的一拼。

  “得想個辦法,試他一下,你等會兒,咱倆過去喝。但是注意,你別亂說話!蔽姨嵝延砷T烈。

  “放心吧,老子也不傻!我就懷疑,你后背那王八蓋子的感應能力,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一會兒就知道了。”

  于是,我們二人端著酒杯,走向吧臺,很隨意自然的坐下。我裝作醉醺醺的模樣,問吧臺前擦拭被子的小哥:“兄弟!你們這不行啊,怎么一好看女的都沒有呢?白來一趟!給退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