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叫吳雄;貞(yīng)他說話那位是孫大可,還有一個始終沒說話的關(guān)凱。剛剛叫著說怪物的人,就是他,這會兒像是嚇傻了,面對吳雄的質(zhì)問,他憋了許久,才開口回應(yīng)道:“我……我也是,只聞見味兒了,可是我們的鼻子你倆也……”
“哎!行了,我知道了!”吳雄搶過話,好像特別沒面子,伸手指著另外兩人罵道:“我以為你們倆看見了,結(jié)果都是聞見味兒了?那你們喊什么,跑得沒命似的,你們真……”
“那也不怪我們,昨天老大傷成那樣,都……都死了,我……”
關(guān)凱想解釋,吳雄揮揮手:“行了,你閉嘴吧!苯又,目光轉(zhuǎn)向我:“沒看見,但是我們兄弟確實(shí)丟了,也就一個回頭的工夫,不可能跑到我們轉(zhuǎn)圈都找不到的地步,肯定不正常!
是不正常,和之前安卿的失蹤,差不多。
不過……
相比那樹林的不正常,我反倒覺得,面前這三個人更加奇怪。
看他們的樣子,像三個混混,來這里的目的,最初應(yīng)該也是旅游之類的?墒撬麄冞@種人,不該很講義氣嗎?起碼,看起來的樣子,應(yīng)該是很講義氣的。可是他們的兄弟,剛剛慘死一個,第二天就上山游玩?
心態(tài)不錯。
而且,似乎他們那位老大被殺害的經(jīng)過,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怪物所為,似乎他們當(dāng)時也在場。
“那位兄弟,就是昨天被害的……他被殺的時候,你們都在?”我問。
“是,都在!眳切刍貞(yīng)。
“那有沒有興趣,聊聊這事?”
吳雄看著我:“聊聊也行,可是咱別在這聊,后面太危險,找個安全的地方,我跟你們慢慢說!
說話時,也許是下意識的,吳雄看了一眼山谷。
我?guī)麄兊嚼项^的住處,中間的木屋,仍舊沒有人。
“這什么地方?你們在這。俊眳切蹎。
“我們出來玩,天太黑,找不到回去的路。剛巧在這里遇到了人家,就借宿一晚。”我回應(yīng)。
“挺巧啊,這地方居然會有人住!
“是挺巧!蔽一仡^看他,他此刻站在老頭房屋的門外。
“嘶,對……你說這里有人住,那人呢?”吳雄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老頭屋內(nèi),除了輪椅和床,沒別的東西。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之前這里有個老頭,我們出去一趟,就不知道那人去了什么地方!
“一個老頭……”吳雄指著輪椅:“行動不便?大半夜的,走丟了?”
“也說不定是爬丟了!
“呵呵,兄弟,你說話真有意思。”
我讓了一步,示意他們進(jìn)屋,“里面聊吧,我們在這住了幾個小時,沒什么問題,接下來應(yīng)該也不會有問題!
我們六個人,擠在葛老頭狹窄的屋子里。
床上坐著由門烈和狄予楠,輪椅上坐著吳雄,我靠在床邊,坐在地上,門口是吳雄的兩個兄弟。
“昨天夜里,其實(shí)是這么回事……”
吳雄,開始講昨晚的故事。
其實(shí)事兒很簡單,開始是幾人找了姑娘陪喝酒,喝得興起,就要帶姑娘過夜;乜蜅5穆飞希洗笠?yàn)榫坪鹊枚,廁所去的頻,下車方便?扇チ税胩欤冀K沒回來,剩下的幾個人也分別下車,去找他。在一個巷子口,聽到了一聲呼救。
過去的時候,見到了一只大概三米高,渾身上下生著深綠色鱗片的怪物,抓住已經(jīng)被蹂躪得體無完膚的老大,吐著一條分叉的長舌頭,雙眼是深黃色,豎立的瞳孔,就像一條蛇!那怪物沖著幾人噴了一口粘液,粘液帶著強(qiáng)烈的腐蝕性,周圍的墻壁、地面皆被腐蝕。但好在,巷子深,粘液沒有濺射到他們的身上。
“見事情不妙,我們就逃了!闭f完,吳雄看著我,“那怪物噴出的液體,刺激性味道非常大,只要是個人,長了只鼻子,就不可能聞錯!
“什么玩意兒?三米高,身上長鱗,還蛇眼睛、蛇信子的?你說這什么玩意兒?”由門烈轉(zhuǎn)頭,看向狄予楠,“跟你先頭兒說的那肉藕怪物不一樣?”
“我那是道聽途說,真的我也沒見過……哎,我突然想到,這里的老頭不見了,他不會就是那個怪物吧?白天的事情,我還記得。”
狄予楠說的是葛老頭用刀刺自己的胳膊。
“不能,我兄弟剛不是說了么,這門我們出去的時候,還是關(guān)著的!
“可萬一于越眼花了呢?”
“你們說肉藕?偶人?”吳雄看著由門烈,又迅速將目光轉(zhuǎn)向我,“你們是來找那玩意兒的?”
“聽過?”我問。
“廢話,那個傳說,但凡來這里玩的人,沒有幾個沒聽過的?墒侵肋@偶人能變怪物的,卻沒有幾人。你們是聽誰說的?”
吳雄盯著我。
“你是聽誰說的?”
“一個……賣早點(diǎn)的老頭!眳切刍貞(yīng)。
我點(diǎn)點(diǎn)頭:“巧了,我也是聽一個賣早點(diǎn)的老頭說的,而且,還是那個老頭帶我們來的!
“那看來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過來,那老頭,和這里的老頭是同伙?”
“依現(xiàn)在的局面來看,確實(shí)是這樣!蔽覒(yīng)了句。
“那朋友,這里不能繼續(xù)留著了,那家伙樹林里沒殺了我們,說不定一會兒會折返回來。留在這太危險,我們不如……”
吳雄開始出主意。
但我沒聽他把話說完,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很合適,不需要繼續(xù)裝假。
“兄弟,差不多,咱就別演戲了!蔽艺酒饋,走向吳雄,做到床邊微微彎下腰,與輪椅上的他對視,“你們進(jìn)入這片山林,根本不是為了游玩吧?你們也沒有迷路,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進(jìn)來,是找人的!
吳雄本來緊張的深情,漸漸變得松弛,嘴角露出微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你什么意思,朋友?”
由門烈這時候的眼神兒,跟吳雄差不多,還有狄予楠,似乎也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
“那我只好從頭開始講了,不過講這個故事之前,需要做一下科普!蔽肄D(zhuǎn)頭看了一眼由門烈,“哎,你媳婦跟你說過關(guān)于蛇人的事嗎?”
“沒有……不是你問誰呢?我媳婦一天見我?guī)酌腌,手指頭都數(shù)的過來,能跟我說什么?你有話直說!”
“老杜以前跟我說過一種生物,叫蛇人,蛇人分三種,祖蛇人,蛇人,蛇人亞種。純種蛇人不多,祖蛇人更是如同鳳毛麟角般稀少。老杜一直要找的東西,和一只叫做相柳的祖蛇人有關(guān)系,這事兒你知道吧?”
“不是,你意思是,我媳婦又坑你了?”
我搖頭:“那倒沒有,我接下來要說的,和蛇人,祖蛇人都沒關(guān)系。我要說蛇人亞種,傳說那是一種吃過純種蛇人的蛇人肉以后,異變的生物,擁有部分蛇人弱化后的能力,例如,強(qiáng)大的自愈能力,非人的力量,速度。他們生性殘暴,以人為食,尤其喜愛吃人的心臟與大腦……老杜曾經(jīng)告訴過我,那種生物,很大一部分融入了人類的世界,因?yàn)樗麄兊耐獗砼c人基本沒有差別。除了眼睛,和指甲,還有隱藏在口腔中的獠牙。他們的眼睛是淡黃色的,瞳孔豎立,就像蛇一樣。它們的指甲,見不到人類指甲的月牙白,這些就是普通的辨認(rèn)他們的方法!
“那他們剛剛說那玩意兒,不是蛇人么?”由門烈眉毛一挑。
我點(diǎn)頭,看著吳雄:“沒錯,是蛇人,不過他們說錯了,蛇人的瞳孔的確是豎立的,但那是在白晝,夜里光線昏暗,瞳孔是會放大的,那個時候的蛇瞳,可不是豎立的!
“朋友,你想象力有點(diǎn)豐富過頭了。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吳雄冷漠的看著我。
我湊近他,盯著他那雙黑亮的有些過分的眼睛:“你說的故事版本,是早餐老頭的,剛剛又贊同狄予楠說的葛老頭是肉藕怪物,可是早餐老頭的故事版本中,偶人不是蛇人。你之所以把蛇人的樣子說的那么清楚,只是想試探,我們到底認(rèn)不認(rèn)得蛇人!
“我為什么要試探你們!
“因?yàn)楦鹄项^不在,你覺得,他對付我們?nèi)齻,綽綽有余,為什么會不在呢?這很奇怪。他不在,你不敢輕舉妄動,就像你在樹林附近看到我們時一樣。”
“你覺得我們是一伙的……”
“對,不光你和葛老頭,還有之前那個姓牛的賣早餐的。我剛說,你是來找人的,沒說錯吧?姓牛的放消息,吸引對偶人有興趣的人,然后帶他們到葛老頭這里,這種買賣不是第一次做?墒沁@一次遇到點(diǎn)麻煩,中途有兩個人,要回去。他不能讓這兩個女人回到客棧,因?yàn)槲液臀疫@位兄弟,在他看來,會失蹤。而這兩個女人找不到我們,會報案,他就會受到牽連?伤湍銈儾灰粯樱粋七十歲的老頭,殺兩個成年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故意甩下她們,知道她們會在這片林子里迷路。然后,回去找到你們,將這個情況敘述一遍,你們也不想事情太麻煩,就來林子里殺她們!
“……我說的內(nèi)容,沒錯吧?”說到這,我突然抬起手,一雙手指對準(zhǔn)了吳雄的雙眼,他下意識的向后躲了一下,并且對我目露兇光。我收回手,笑笑:“朋友,你美瞳不錯,摘下來讓我看看,如何?”
吳雄靠在輪椅上,頭微微抬起,看著昏暗的天花板:“你,怎么會猜這么準(zhǔn)?我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確認(rèn),我們是蛇人亞種的?能不能把這個,也順便告訴我?”說完,他抬起手,從眼睛上取下一雙黑色的美瞳,而后臉轉(zhuǎn)向我,臉上漸漸生出一層層蛇一樣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