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記錄中,女孩背貼著墻壁,一點點升高,她掙扎著,不斷的呼救,而這時由門烈距離她大概有二十米的距離。
我身邊的這位警官顯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畫面,但即便如此,他此刻的眼神依舊是非常的復雜,驚訝、疑惑、恐懼交織其中,他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碰觸了屏幕一下,嗓音變得有些嘶啞:“這就是我說的古怪之處……這女孩,好像,被人掐著脖子拖了起來,你們看她的手,不斷的抓著自己的頸部,可是……”
說到這,警官將畫面放大。
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的手并沒有碰到自己的脖子,中間似乎隔著什么。
隔著什么?
是手。
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她,把她拖了起來。
見鬼了,那到底是什么?鬼?還是一個能夠隱身的生物?
接下來的畫面十分血腥,由門烈沖了過來,向著女孩面前的一片虛無會動著手里的彎刀,他賣力的會動,似乎正在用刀砍著什么東西。
可砍了幾刀,由門烈的動作停下了,他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畫面。
這時,女孩的腹部突然被齊齊切開一道刀口,衣服破損,皮肉被切開,鮮血、臟器流淌,順著裙子,流向大腿,滴落在地面……
但這只是第一刀。
伴隨著女孩凄厲的慘叫,女孩的身上出現(xiàn)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直砍得她沒了聲息,砍得她支離破碎。
提刀的由門烈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可他卻不再動彈,似乎是已經(jīng)嚇傻了。
……
監(jiān)控內容就是這樣。
“這女孩,名叫艾思涵,十九歲,已經(jīng)失蹤了一個星期,失蹤前蹭和朋友一同出游……同行的幾個孩子,都失蹤了,一共五人,其中三人已經(jīng)找到,但就像艾思涵一樣,找到的是尸體。目前,還有一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這幾個孩子,去了什么地方?”我問。
“城西,城西的城郊!
那個地方,我聽說過,雖然我是逃亡至此,但也在這座城市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這座城市也算有所了解。西郊那邊有山有水,還有大片的樹林,又不是什么旅游的地方,沒人打擾,近些年,偶爾會有些人帶上工具,去那里住上幾天,遠離城市喧囂。
警官:“開始我們也在西郊搜尋,但沒有發(fā)現(xiàn)痕跡,他們好像很早就離開了那里!
“到現(xiàn)在為止,死了多少人?”這時,老杜開口,她來到這除了打電話外的第一句話。
“這個不太好判斷,因為部分死者無法確認是同一案件的……”
“就算同一個!
“十個……”
其實我叫老杜來,是為了撈由門烈的,也是我自己一個人來心里沒底,結果感覺老杜好像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
而且,她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三十年前的案子,現(xiàn)在還能查到資料?”
“可以的……不過,杜小姐您是什么意思?”
“三十年前,也是這座城市,有一件類似的案子。與當時案子有關的失蹤者一共十八人,十六人死亡!
那警官有些意外,“有這種事?三十年前?”
“帶我看一眼,三十年前案子的東西。”
“可以,但是杜小姐,因為三十年時間太久,涉及一些問題,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需要請示一下!
“沒關系,這之前,我們去見一下由門烈!
去見由門烈之前,我和老杜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好奇,問她為什么對這件事這么感興趣。
老杜就給我講了個故事。
三十年前,這座城市城西開發(fā)區(qū)剛剛建設不久,那片區(qū)域開發(fā)之前,是一片荒地,距離市中心較遠,只有一座刑場。后來開發(fā)改建,刑場那塊地被人買下,建了學校,元閣私立高中。
學校建成后五年,擴建,準備將校西一片小山包鏟平,建樓,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在山包中發(fā)現(xiàn)一處秘密的石室。石室中的布置很奇怪,非常像歐式陵園,但只有一塊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是空白,出生年是空白,死亡日期是卻是1908年。
墓碑下面,是一行英文,翻譯過來的內容是:這下面睡著一只魔鬼。
據(jù)說后來在墓碑下挖出了一具尸體。
它帶著面具。
銀白色的,金屬面具,面具是笑臉,嘴的位置向著兩腮裂開,很長很細,一雙眼睛,是倒著的月牙。
至于面具下是怎樣一張臉,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骷髏,有人說是一張干尸的臉,還有人說,那下面是一張惡魔的臉孔,當然最離譜的是說面具下,是一張完整的人類的臉,白種人,男性。
這件事雖然詭異,但原本這學校便是刑場改建,關于這學校的古怪傳聞多了,人們都習以為常,畢竟傳聞是傳聞,沒有真的遭遇過什么靈異事件。
這件事很快被人遺忘,直到某一天,學校的一位老師失蹤了。
當時有住校的女學生傳,在后山改建的教學樓附近見過那位女老師,似乎正在與一位男性約會。但是那位女老師并沒有找到,這個傳言起初也沒被當回事,可是傳言越來越多,幾乎所有住校的學生,路過那棟改建的教學樓后,都會見到之前的女老師,與另外一位陌生男子在一起。
他們去追女老師,女老師便躲進那棟樓內,就好像在與學生玩著捉迷藏,始終見得到人影,卻又始終追不上。
也許是因為女老師實在失蹤了太久的時間,這個傳聞引起了注意,警方以及女老師的親人,在某天夜里,開始在那棟擴建的教學樓附近尋找。
他們見到了女老師,就像往常一樣,女老師帶著他們玩著“捉迷藏”。
只是這一次,女老師會說話了,她好像不斷的在呼救,慌亂的逃竄。
她躲著追逐她的警察、親人,終于在被人圍堵到死路時,她停下了,可她更加慌張,更加恐懼,女老師的親人以為她的精神出了問題,急著靠近她,就在靠近那一瞬間,女老師突然身首異處。
頭部,被一道無形的刀斬落!
女老師,莫名其妙的死了。
但這件事還沒完,很快,學校中又有三名學生失蹤,其中一個是最開始傳女老師在學校擴建樓附近的女孩,大概一個星期左右,三名失蹤學生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但這一次不在擴建樓附近,而是城市的其它地方。
同樣死相凄慘,或是支離破碎,或是抽筋剝皮,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
“的確……和今天的事情很像,可是杜姐,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我好奇。
“當然和我有關系,關系還很大呢。”
“什么關系?”
老杜笑瞇瞇的看著我:“我剛說,之前失蹤了十八個人,死了十六個……你說什么關系?”
“你是那第十七個,或者十八個人?”我有點懵。
老杜點頭。
那這件事就厲害了。
老杜,被人捉了?失蹤?險些被殺?是這個意思?
不對,那殺人者當初連續(xù)殺死了十六個人,為何停在老杜這?而且一停,就是三十年?
這時,人家就叫我們去見由門烈,我很想問老杜三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個殺人者又是個什么東西?老杜表示,等把由門烈撈出來再說。
由門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被單獨收押,見我們的時候跟被提審似的。
不要說著由門烈,臉變的也快,剛出來的時候還跟人家讓讓自己真不是兇手,罵罵咧咧的,整個一暴躁老流氓,結果看到老杜那一瞬間,就跟重新投了把胎似的,整張臉都變了,還有點結巴,“媳,媳,媳婦你怎么來了?”
老杜嘆了口氣,那聲音,特無奈。
有種腳上踩屎,卡在鞋底縫里,周圍又沒個棍子什么的,想摳都摳不出來的感覺。
“媳婦你擔心了是不是?你放心,沒事兒,那人壓根不是我殺的,我能有什么事,真的,真沒事,我……”
老杜抬起手,隔空,輕輕點了三下,就好像在點由門烈的鼻子似的,“閉上嘴。由門烈,對吧?以后,我允許你說話,你才能說話,否則我真的殺了你!
“殺了你”這三個字,老杜是完全不避諱身邊的警察什么的。
由門烈也是聽話,使勁兒點頭,小雞啄米都沒這么勤。
“說吧,你看見什么了?”老杜問。
“媳婦,那天我,就昨天晚上,我本來吧……”
“叫我名字!
“哦,白茶……”
“杜幽蘭!
“那個,杜幽蘭,昨天我出去遛彎,你知道昨天咱們之間發(fā)生挺多事情,我睡不著,然后我就看見一男的,穿個大白袍子,不是袍子,披風?反正就那么回事兒吧,在前面追什么呢,跑起來還沒聲!我覺著挺怪的,我也閑著沒事兒,我就跟上去了!結果你猜怎么著,他正追一姑娘呢,手里提著把刀,那刀大概這么長吧,不太干凈,當然天黑我也看不清……”
由門烈比劃了一陣,繼續(xù)說道:“我一看這事兒,那我不能不管啊!我也提著刀跟上去了!人家有家伙,我不能空手是吧?但是說來也怪啊,那小子跑得快沒問題,但他追那姑娘,跑得也是真快啊,有幾個來回,我覺得那丫頭好像一步跑出去三四步的距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后來我追上了,那男的也追上那姑娘了,他掐著姑娘脖子,眼看著就要殺人!我趕緊過去啊,當時我也沒想那么多,為了救人嘛,我就拿著刀,一頓猛砍!砍得是那個男的啊,結果,結果你猜怎么著?嚇死我了……”
說著,由門烈指了一下我,我還聽莫名其妙的,管我什么事兒?
接著,老由繼續(xù)說道:“這砍人一刀,傷口什么樣的,我見過,還見過不少次!但這一刀下去,翻開的肉自己又合上的,我就見過兩回,第一回,是我兄弟,但他那是什么蟲子爬進去,過一會兒,肉慢慢長出來的,雖然也挺怪吧,但也在人類接受范圍之內。可是昨晚上我砍那人,他那傷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比于越快多了。”
原來這就是由門烈嚇傻的畫面。
后來他說,自己看了那人十幾刀,結果人家一滴血都沒流下!由門烈徹底懵了,眼見著那女孩也活不成,他趕緊溜。
一直到被警察敲門之前,由門烈還在琢磨,昨天晚上,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