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門烈?
本來我以為我先前的想法全都要泡湯了,這種混亂的情況下,我不覺得自己能夠再見到由門烈的機會很大,即便他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奇怪。
可也許我們是真的有緣分。
他居然迎頭撞向了我們,還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廢話!你們特么的喊這么大聲,我聾嗎?”由門烈大喊著。
這不怪他,風(fēng)大,聲音嘈雜,說話都得喊?晌疫是因此而非常佩服由門烈這雙耳朵。
“你沒死?!”我大聲問。
“廢話!我還等著弄死你呢,不能死你前面!”
“行,你命大……啊對!那個叫伍德的呢?!”我繼續(xù)問。
“死了!那個廢物,白費我扔個壇子救他,為了拉他,我差點被那些花給掛上,最后實在管不了了,他變花了!”
“你們倆!現(xiàn)在別聊這些!我覺得周圍的怪物越來越多,我們趕快移動!”蘇雅提醒。
“走,往前走!”我手摸著地面,感應(yīng)著方向。
“不是,你往哪走?你走對了嗎?我剛剛跑的可是一條線!向前才對!”
由門烈打算糾正我。
“我有定位!而且你跑的什么一條線,咱倆從一個方向跑過來的,現(xiàn)在對上了,肯定有一個跑錯的!”
“行行行!聽你的,反正找不著,我跟你沒完!”
我們仨繼續(xù)埋頭鉆沙子,周圍廝殺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而且有個問題,沙尸傀偶會被沙土迷惑,藤獸卻不會,有幾次我們被藤獸發(fā)現(xiàn),都是幸好有沙尸傀偶在附近,吸引了藤獸的注意力,稍后如果藤獸的數(shù)量變得巨大起來,這會很不好辦。
“ 抓緊速度爬!”我催促著。
雖然是爬,但為了逃命和自救等等原因,我們?nèi)齻爬得都是一個比一個快,而我手上的感覺也是越發(fā)強烈,我們見見爬向風(fēng)圈的中心位置,這里要比外圍風(fēng)小一些,能見度也更高。在觀察這里情況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巨大建筑物!
遠(yuǎn)看想一根巨大的石柱,越是往近靠,越發(fā)覺這東西其實是扁平的,就像兩面豎立在天地間的門板!
“那是……”我盯著那玩意兒發(fā)呆。
由門烈卻大笑起來:“哈哈哈……看見了吧,就是那個!那就是,就是黃泉真正的入口!到了那里,她,她就回來了。”由門烈向前爬的更加瘋狂。
而我確定,我手的感應(yīng)也直接指向了那個方向。
可是……
很麻煩的一件事,那扇通天門的旁邊,站立著一位巨人,一只巴掌就有整個人那么大,它立于狂沙迷霧當(dāng)中,雙眸散發(fā)著幽幽的寒光,死死盯著下面的戰(zhàn)場,突然!它扭過頭,似乎是向著我這邊瞥了一眼。
隔著無盡風(fēng)沙,我依舊感覺得到它死亡的氣息,與恐怖的眼神。
那是……
那是之前的巨型沙尸傀偶!
那東西為什么會在通天門前?看樣子像是在駐守……
它會阻攔我們靠近嗎?
“怎么辦?那東西你看到了吧,我們不能硬碰硬,再說,我們也不夠硬……”我扯住了爬在最前面的由門烈的腿。
他回頭看我一眼:“什么?看什么玩意?”
“不是,大胡子你是真的瞎吧?你媳婦她們家門前,那個傻大個你沒看見?”
人這東西就是太容易被幸福沖昏頭腦,要得到的東西就在眼前時,很容易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內(nèi)容,大胡子被我這一提醒,終于是看到了那巨大的沙尸傀偶,他還問我,那東西是什么時候過去的。
“剛才,咱倆聊天那工夫過去的!
蘇雅拽了拽:“你們別吵,你們看,那東西雖然很大,但也只有一雙眼睛,下面很亂,而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扇通天門了,所以不如我們繞過去,我們這么小,它其實非常難注意到我們。螞蟻從你身邊路過,你會發(fā)覺嗎?”
蘇雅說的也有點道理,眼下這個情況,硬拼打不過,從旁邊繞倒是最穩(wěn)妥的一種可能。
于是我們慢慢改變方位,然后加速,快到通天門的時候,再放慢速度,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蟲子,卑微可憐。我們繞道了巨型沙尸傀偶的另外一側(cè),自始至終,它都沒有注意到我們,看來蘇雅的辦法奏效了。
本以為會一切順利,我們很快就繞到了那扇門附近,我當(dāng)時在意的問題是,“大胡子,我們都過來了,這門怎么打開?你知道嗎?”
由門烈搖頭:“不知道,白茶那時候只是告訴我等二十年,二十年后這扇門就會打開……但具體怎么開,我不知道。”
“老哥,那你來這干嘛的?”我一臉懵逼。
“找我老婆啊,怎么了?”
“那你打算站在這,等著門開?我跟你說,那打東西一回頭就看見你,你能等多久?”
“好像……不用等很久了!
“嗯?你說什么呢?”我有點不太明白由門烈突然說出的這句話。
由門烈向前抬了抬頭:“自己看!
我當(dāng)時有點興奮,心說難道這門自己開了?有縫隙的嗎?
可當(dāng)我轉(zhuǎn)過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門開了,而是我們的面前,不遠(yuǎn)處正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正盯著我們,就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樣。
我的目光一點點向上移,這三個人中,兩個我不認(rèn)識,但有個男人我見過很多次,是阿延。
“怎么會……”我非常意外。
阿延走向我們,蹲下,他手上有槍,槍口對準(zhǔn)了我和由門烈的腦袋,他仔細(xì)的看著我們?nèi)齻,然后開口問道:“不記得有你們的,就算有,也該死絕了……你們,是另一伙人?”
這個對白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
這種情況,他看到我的話,應(yīng)該有的對白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這阿延,難道又一次忘記了我們是誰?
沒錯,他忘了,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就像看著陌生人,他伸出手拽住我的領(lǐng)口,將我提起來:“你是誰?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特別的意思!
“你們,認(rèn)識?”由門烈這時也站了起來。
“不認(rèn)識……”我搖頭。
“這都誰。课覀儙淼娜?還有活著的?”這時,另外一個男人也走了過來,這人是個禿頭,腦袋上十幾條疤,面目猙獰,他不像個盜墓的,倒像是一個社團打手。
“不是我們帶來的人,但從這眼神上看,說不定我認(rèn)得!
“我看梅姨那邊還得忙很久,你這需要我?guī)兔?”禿頭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他那條舌頭非常的紅,就像染了鮮血一樣。
“不需要!卑⒀訑[擺手。
那禿頭看起來非常失望,但也沒說什么,目光森冷的看了我們一眼,回到了那個女人身邊。
你女人有些奇怪,雖然被叫做梅姨,可看臉上的皮膚,并沒有什么褶皺,年紀(jì)或許還沒有我大,只是她這個人的扮相很奇怪,劉海很厚,很長,遮住了雙眼,即便我們出現(xiàn),她也沒多看一眼,始終盯著戰(zhàn)場的方向,而且雙手在不自然的握拳,似乎是在用力。
用力?
“看夠了么?在姓什么呢?你看我的眼神不對,你是不是從前見過我?”阿延用槍口戳了一下我的頭。
“對,見過,還不止見過一次呢,我說你這人,怎么殺不死的?殺了一次又一次,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抬頭,直視阿延,他這人我接觸過太多次了,基本摸清楚他這人的習(xí)慣。
阿延多疑,非常的多疑,但凡我說話奇怪一點,他都會想上很久。
可這一次,卻有些不同,他嘴角浮起一絲冷淡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只被殺過兩次!
原來是這里出了問題。
可他也確實承認(rèn)了,自己被殺過兩次!
那現(xiàn)在我看到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阿延……”這時,那位一言不發(fā)的女人突然開口說了話。
原本臉上掛著冷淡微笑的阿延,突然神色正經(jīng)起來,回過頭:“梅姨,有什么吩咐?”
“殺了這幾個人!
“可他們好像……”
“無關(guān)緊要,不就是見過你么,見過你的人多了,但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目的多多少少和我們有類似的地方,這場戰(zhàn)斗馬上就會結(jié)束,藤獸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急劇減少,門快開了!
阿延點頭,之前對莊四海,他沒有這種恭敬。
而現(xiàn)在,這個女人看來是阿延真正的上級了,阿延聽了她的話,回過頭,二話不說將槍口對準(zhǔn)我的額頭,他是真的要下殺手了!
“等一下!我有情報,我有情報。 蔽颐Υ蠛。
阿延眼神冷漠,手指完全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停止,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下一刻就要扣動它!
“等等,”好在這時,那女人突然開口了,她依舊盯著戰(zhàn)場,同時淡淡的問道:“你說什么情報?”
“你們的人,之前去過大理對吧?那時候,那時候我也在,你們沒找到大理龍脈中藏著的那顆‘蛇眼’吧?我知道那東西現(xiàn)在在哪,這就是我的情報!
我回應(yīng)時,始終盯著那女人的臉,雖然頭發(fā)遮擋住了眼睛,可我依舊看得清楚,她的脖子一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正常來講不會這樣,如果一個人說一個讓人非常感興趣的話題,那么感興趣的人,一定不止是會聽這個消息,他們會看,會本能想要得到更多自己在意的信息。
這個人聲音上很在意,而且她確實阻止了阿延殺我。
那么為什么她就是不肯轉(zhuǎn)動她的眼鏡呢?
除非她必須盯著那方向,一旦改變,就會引發(fā)非常嚴(yán)重的麻煩……可會是什么麻煩呢?她剛剛好像說藤獸節(jié)節(jié)敗退,藤獸完敗的一刻,便是這黃泉通天門大開的一刻。
藤獸敗退?
敗也是敗給沙尸傀偶吧,可她的語氣卻像是,敗給沙尸傀偶,就等同于敗給了她,那么……
難道說,她在以某種方式,操縱著眼前這些包裹著黃沙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