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說如果某件事再次發(fā)生,他會改變結(jié)局。
我總是懷疑說這種話的人,同一個人,同一件事,永遠(yuǎn)不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除非,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位……
可改變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不知道面前這個阿延和之前被蘇雅殺死的阿延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但我就是覺得,他與之前的阿延幾乎沒半點(diǎn)分別,他就是阿延。
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那么我會再一次贏他。
阿延看著我,眼角跳了兩下……
他舉著的槍口一點(diǎn)點(diǎn)放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不打算試……不過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那顆眼睛對你沒意義,你又為何要找到它?”
成了。
我心中松了口氣,但盡可能沒在臉上表露出來。
我看著阿延:“我為一個人做事,不過其實(shí)我并不想為她做什么。有一個原因,但我覺得你沒什么興趣聽。我把眼睛交給那個人,我可以告訴你她是誰,在哪,作為交換,你告訴我程子浩在哪!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知道他在哪?”阿延搓著手中的槍械,抬頭看我:“如果我不知道他在哪,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那當(dāng)然是沒什么可交易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阿延笑笑:“不如這樣吧,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找程子浩。既然你都說了,之前大理龍脈的那顆眼睛,對你沒有什么意義,你又為什么要找程子浩呢?”
阿延是狗爺?shù)娜恕?br />
狗爺對蛇人的眼睛有著興趣,老杜安排的兩次事情,狗爺?shù)氖侄加|摸到了,所以我懷疑,老杜的猜測沒錯,那冥煌沙漠永生之都的傳說,也許真的與“蛇”存在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
可我不想提那個……
“蛇”也許關(guān)系到我左手的詛咒,但現(xiàn)在更要命的是彼岸花,我必須在十五天之內(nèi)得到花種。于是,為了讓阿延放松警惕,我說道:“這點(diǎn)你放心,我雖然知道趙宇和你們有關(guān)系,去過冥煌沙漠,但我對那里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趙宇從沙漠里帶回一種特殊花種,能夠寄生于人體……我被感染了!
說完,我抬起右手,摘下手套,壓在手套下的密密麻麻的枝芽……
“你的手?”阿延露出的那只獨(d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我說了,被感染。”
“彼岸花種?冥煌沙漠傳說中的彼岸花?”
我點(diǎn)頭。
阿延看著我,問道:“那花種又能如何?你沒救了,等死吧!
“等不等死你不用管,我只是告訴我,我對花種感興趣,找程子浩只是為了花種,如果你愿意,我們交換信息!
阿延看著,似笑非笑:“你是在掙扎嗎?不好意思,據(jù)我所知,這種花的花蟲侵入身體,只有魂歸黃泉一種結(jié)局。你恐怕是……”
阿延的話還未說完,我便打斷他,“既然你這么了解,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這種花從中毒到死亡,需要的時間吧?嗯?你覺得從昨天我們見面,到今天,夠不夠?或者說,夠我死幾次?”
阿延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
“你……什么時候中的花蟲毒?”
“前天早晨。”
“中毒第三天?不可能,這……你是怎樣抑制彼岸花蟲毒的?”
“與你無關(guān),總之,我需要種子,F(xiàn)在我花已經(jīng)說清楚了,做不做這個交易,你看著辦!
我期待阿延對之前那顆蛇眼能夠有著巨大的興趣。
也希望,我的猜測沒有錯,他真的能夠知道此刻程子浩的去向。
“不如改一改交易吧!卑⒀油蝗徽f道。
“什么意思?”
“現(xiàn)在交易,我們可能說的都是假話,所以不如換一種公平的方式,我去找程子浩,從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然后,我替你去一次冥煌沙漠,我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花種。到時我們再見面,你帶我找到那個人,我將花種給你,如何?”
“你替我去?”
“不信?我從不食言,而且,這是現(xiàn)在來講對你我最公平,最合理的安排!
“可你需要多少天,才能把花種帶回來?”我看著阿延,腦子里迅速思考著。
“很快。”
“具體日子!
“一切順利的話,十五天。”
太久了。
我和蘇雅的花毒,撐不到十五天。
“怎樣?”阿延問我。
“十天。”
阿延笑笑:“果然,你也不是能夠一只控制那花毒,還是有日期限制,可惜我?guī)筒涣四,至少十五天……約個地方見面吧,如果到時候,你還在的話,我們就交易!
我很糾結(jié),但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是我能夠達(dá)到的最好結(jié)果。
這之后我聊系了蘇雅,我們會合,我告訴蘇雅事情的經(jīng)過,而這時,老杜的電話來了,我也順便通知了她。原本我想隱瞞自己以老杜作為交換條件,換取程子浩情報(bào)的事情,可話說了一半,老杜就猜到我賣了她這件事,好在她并未追究,畢竟我也只是許諾,還未真的對阿延說過些什么。
“……事情就是這樣,杜姐,所以這十五天,我等嗎?或者,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辦法?”
“你確定,程子浩身上就沒有花種?”老杜問我。
“我看阿延對那蛇眼很上心,如果有的話,他應(yīng)該會再聯(lián)系我。”
老杜電話那頭冷淡一笑:“就算有那花種,他也未見得會直接把東西給你。聰明和傻,不是反應(yīng)快慢決定的,你以為一瞬間利用了阿延的多疑,就吃定了他?給他十分鐘,也許你的想法他就猜得七七八八。賣了我換不來什么情報(bào),只會讓他更心急去冥煌沙漠第二次,比我們更快!
“冥煌沙漠他們不是已經(jīng)去過一次,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為什么要再去?”
“那條狗想要一把沙子?”老杜反問。
“不……杜姐你的意思是,狗爺想要的不是程子浩口中所說的沙子,但那沙子與他想要的東西存在某種特殊的關(guān)系?只有得到沙子,才能得到他想要東西,所以他會重新返回沙漠?”
“差不多!
“那我們怎么得到花種?”
“只能去沙漠找了!崩隙胚@句話說的讓人絕望。
但時間過了這么久,現(xiàn)在找阿延找不到,找程子浩更是大海撈針,果然只能親自去一趟沙漠了。但冥煌沙漠那種地方,多少探險(xiǎn)者曾經(jīng)深入過,是否活著出來不說,即便回來的人,也少有真的尋找到傳說中的永生之都,而那些聲稱自己找到永生之都的人,卻又都不敢進(jìn)入第二次,或者第二次進(jìn)入,卻又完全找不到永生之都的蹤跡。
而我也蘇雅,只有不到十五天……
“是不是絕望了?”老杜問。
“……”我沒回應(yīng)。
“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那地方和‘蛇’有關(guān)系,對那種地方,現(xiàn)在的你有種天賦!
“天賦?”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自己的左手。
我可以感應(yīng)蛇人眼!
如果狗爺要去沙漠中尋找的東西,真的是那顆眼睛,那么我完全可以憑借左手的感知,尋找到具體的位置!
“對,左手……我們還有機(jī)會!”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蘇雅。
蘇雅對我一笑。
其實(shí)整個過程她都沒怎么說話,只是聽著我和老杜對話。
老杜這時突然說了句:“別急,我還有話沒說完!
雖然老杜還沒說,她要說的話是什么,可聽她開口,我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我覺得我似乎是猜到了老杜要說的話。
“杜姐,我知道如果那里有眼睛,你也很想得到,可是……我和蘇雅的時間不夠了!
說話時,我的余光看到蘇雅的側(cè)臉,這句話,才是她最關(guān)注的。
原來她早想到,老杜察覺到狗爺為了蛇人眼重返冥煌這件事,會將事情的重點(diǎn)放到奪取蛇人眼上,所以她憂心忡忡,因?yàn)閷τ诶隙诺某绨菖c忠心,她不會違背老杜的意思,即便是與自己性命相關(guān)的事情。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
“哎?我說,我在你心里那么不近人情的么?何況不提人情,我也不是殺雞取卵的人。這次的眼睛他們拿就拿去吧,無所謂,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雖然老杜話說的好聽,可我心里還是提防著。
“給我?guī)Щ匾话焉L著彼岸花的泥土,永生之都的泥土!
當(dāng)老杜開口說出“給我?guī)Щ亍边@四個字的時候,我頭皮一陣發(fā)麻,我想到了很多東西,甚至有可能是如果遭遇阿延,搶走他手中的沙子,阻止對方得到蛇眼之類的內(nèi)容,但誰承想,居然是泥土?
“不是,為什么?”
“做個小玩具……嗯,試著做一個小玩具。”老杜這回答,我是完全聽不懂的。
玩具?
用泥土做什么玩具?
我還想再問,蘇雅卻突然搶過我的手機(jī),對老杜回應(yīng)道:“明白了主人,我們這就動身,您交代的事情,會做好的!
說完,掛斷了電話。
這下她表情算是輕松了,再不像之前一樣沉著,不過卻不忘提醒我:“主人做什么,不用問太多!
“我知道,就是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什么,你不是主人徒弟么,也許有一天你也會這樣。”
是嗎?
其實(shí)蘇雅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跳,不由得快幾分。
也不知道是因?yàn)樘K雅眸中閃過的光,還是這話中結(jié)局實(shí)現(xiàn)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