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蘇雅去了程子浩常去的夜場。
夜色娛樂會所,這間夜場很大,單純在一層看,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而我和蘇雅剩下的時間又不多,所以除了頂級vip層,我們幾乎敲遍了所有包房,也惹了不少麻煩,如果不是老杜給的錢多,今天晚上恐怕會很熱鬧。
忙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們倆一無所獲。
在一層找了個位子坐下,看著眼前雜亂的環(huán)境,閃爍的燈光,我搖搖頭:“看來運氣不是很好,他今晚沒來!
“是啊,不過本來也是碰碰運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回典當(dāng)行蹲守?”蘇雅問我。
“來都來了,再坐會兒,總之今晚是很難找到他,何況,現(xiàn)在沒來,說不定一會兒會來,也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從樓上某個包廂出來!
“也行……”
暫時不打算離開,我和蘇雅也不能坐在那發(fā)呆,我找了個話題。
“上次我問老杜來著,問關(guān)于你之前說的,‘主人讓我做個好人’這句話,老杜說她沒說過。”我起了個頭。
“沒說過?怎么可能,我會記錯?”
“老杜說,她說的是讓你好好做人!
結(jié)果蘇雅噗哧一笑:“那沒錯,我好好做人的方式,就是做個好人。”
“嘶,那我就好奇了,你感染了這個詛咒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那個時候,你沒有好好做人嗎?”我好奇的看著蘇雅,“而且,你的詛咒是怎么來的?”
這是我們第一次聊起過去。
蘇雅拿起酒杯,晃了兩下,但卻沒有喝酒,將就被放下,看著我露出一絲我看不太懂的微笑:“你聽過黑鴉島么?”
“黑鴉島?那是什么地方?”
蘇雅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你以前是做什么?”
“老杜沒說過?做生意賠了,欠債,被高利貸追殺,然后上了老杜的賊船……我因為她說過!
當(dāng)我簡潔的說完自己的過去時,蘇雅眸光閃爍,很是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你……之前是普通人?”
“廢話么,要么我是什么?”
“所以說,最開始認(rèn)識的時候,你也不是在裝樣子嘍?”
“地下研究所?沒裝,怎么了?”
“shit!”蘇雅把酒杯拍在桌子上,突然笑了起來,“我真蠢……好吧,既然如此你不知道,也沒什么奇怪,黑鴉島是個養(yǎng)女殺手的地方,只有女性殺手,每一年,黑鴉島的人都會帶上千名七周歲以下的兒童進(jìn)入島嶼,開始?xì)埧岬挠?xùn)練,這一千名兒童,最后只有大概十個,能夠順利成長到十八歲!
這讓我非常意外。
我知道蘇雅其實蠻厲害的,身手不錯,地下研究所怪物boss能力的分析,也讓我覺得驚艷,可卻沒想到,她居然有著這樣的身份,而且經(jīng)歷過百分之一存活率的特殊訓(xùn)練。
“哦對,這皮膚讓我的樣子改變了,其實我不是亞洲人!
“那你是……”
“七歲前的記憶,哥倫比亞,我記得父親應(yīng)該是哥倫比亞人,販毒,后來去了金三角,種罌粟。小時候不懂那是什么,只記得一片紅色的花海,它們的種子,割破,會有白色的漿液流淌出來,覺得就像牛奶……現(xiàn)在明白了,那不是花海,是地獄,流淌出的也不是牛奶,是毒藥。我就是在那里被人抱走的,說起來也算是報應(yīng)!
“所以你的人種是?”
“白種人。”
“怪不得,身材那么好!
蘇雅一笑。
可我還是好奇:“但是你中文說的……”
“我還會說很多種語言,當(dāng)然中文特別好,因為那時訓(xùn)練我的男人,是個亞洲人。說起來,那家伙也不知道死沒死,他是我的……算是童年陰影吧,如果我那也算是童年的話,我的夢魘!碧K雅這話,沒有夸張,因為說到“那家伙”時,她的臉色很明顯的變化了。
“所以你之前殺過很多人?”
“不止殺人……”
“那你是怎么被詛咒的!
“偷東西,我記得那次的任務(wù)不是殺人,是去偷某樣?xùn)|西,不過被目標(biāo)識破,設(shè)計捉住,他們對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醒來后,就成了這副樣子。”
“那你是怎么遇到老杜的?”
說到這,蘇雅的神情也有些疑惑:“應(yīng)該是巧合吧。我是在目標(biāo)的私人飛機(jī)上被害,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剝了皮,那一刻的心情別提了……已經(jīng)嚇到大小便失禁?纱_定自己還沒死,求生的欲望還是戰(zhàn)勝了一切,我掙扎著,準(zhǔn)備爬出去求救,但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在飛機(jī)上,然后被他們抓到,那些人把我扔下飛機(jī),我落入大海!
“不過我運氣不錯,那里靠近一座海島,一個女人潛水,將我從海岸附近撈了上來……就是主人。”
說到這里,也許是因為回憶起從前的經(jīng)歷,當(dāng)時的情緒也不自覺的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蘇雅臉上,她微微皺眉,表情有些痛苦:“你知道,一個人看到自己皮被剝,然后自己還沒死,渾身都劇烈的疼痛,那是一種什么心情?我其實不奢望自己能活,只是痛苦,難道就要這樣在丑陋和劇痛的折磨中死掉嗎?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主人救了我……她就好像神一樣,給了我一切的希望,而我就像一臺快要報廢的機(jī)器,她讓我升級,讓我變得更加完美。那是我一輩子,最感激的一刻,從那一刻開始,她就是我的主人……”
說到后半段兒,蘇雅整個一迷妹表情。
我看得特尷尬。
總覺得老杜幸虧是一女人,如果是男的,估計蘇雅已經(jīng)為了報恩以身相許了……
“知道了!蔽尹c點頭,算是給蘇雅這故事一個總結(jié):“老杜對你確實恩重如山,不僅是救你一命,還給了你一張新皮,讓你改頭換面。真是奇怪,這人,總之一部分人眼里的惡魔,另一部分人眼中的上帝!
“主人絕對不是惡人!碧K雅說這話的時候很肯定,完全不符合她這百分之一存活率職業(yè)女殺手的設(shè)定。
“我也沒說她什么……得,聊點別的吧,感覺你挺壓抑的,還有幾個小時,輕松一下吧!蔽覝惤K雅。
“怎么輕松?”
“典當(dāng)行附近的旅館,距離目標(biāo)還近!
“ok”
不是不務(wù)正業(yè),這叫苦中作樂。
但可惜,這樂還沒開始,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當(dāng)時我摟著蘇雅的腰,與我們隔著一個舞池的距離,一位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子,迅速走過,他走向舞池旁的一處位子,那里一位頭發(fā)稀疏,年紀(jì)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摟著身邊衣著暴露的女人大笑著,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風(fēng)衣男走了過去,直接揮手趕走了女人,坐到那人身邊。
“怎么了,于越?”蘇雅問我。
“我看到了一個人……”
“什么人?”
我這時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蘇雅:“你不是說,你殺了阿延嗎?”
“對,我是殺了他,還有莊四海,怎么了?”
“你看那是誰?”我指向風(fēng)衣男。
沒錯,那就是阿延。
看到風(fēng)衣男的那一刻,蘇雅的眼睛也瞪大了,她搖著頭:“這不可能啊……于越,我真的殺了他,而且不存在裝死的可能,他的頭已經(jīng)被我打爛了!
我不知道蘇雅究竟是用怎樣的方式殺死的阿延,可看得出來,她沒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等等,他身邊那位是誰?好像很害怕。”蘇雅突然提到了阿延身邊那位頭發(fā)稀疏的男子。
剛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延身上,這時我才留意,這個男人似乎是……
我拿出手機(jī),老杜給我的照片,程子浩!
居然是他?
剛剛我和蘇雅找了半天,他什么時候坐到那的?為什么阿延會找上他?
“我們過去!蔽液吞K雅走向阿延那邊的位子,至于成年人的娛樂項目,暫時取消,得先去做保命的正事。
“哥……哥們,你別這樣,我估計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認(rèn)識你說的什么趙宇,根本不認(rèn)識!背套雍颇樕l(fā)白,謹(jǐn)慎的盯著坐在他身邊,摟著他脖子的阿延。
阿延冷淡一笑:“是嗎?那你叫什么?”
“我……我叫李巖!
“呵呵,行,李巖,沒錯我找的就是李巖。跟我走吧,去個地方,我們慢慢聊!闭f著,阿延要站起來。
程子浩搖頭:“別,我,我這還等人呢,你肯定是認(rèn)錯了,那……那你這樣,讓我先去上個廁所,我……”
阿延強(qiáng)行拽起程子浩的衣服,準(zhǔn)備將他帶走,這時,我剛好來到兩人跟前,一只手搭在阿延的肩膀上。
阿延這人很敏銳,在我出手的那瞬間,他就已經(jīng)偏過頭,眼神森冷的看著我,我的手落下,他嘴角浮起一絲冷淡的弧度:“閣下是哪位?”
嘶?不認(rèn)識我嗎?
蘇雅確實說她殺了阿延,可這一個,怎么看都不是假的。
難道說,雙胞胎兄弟?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怎么,這么快就不認(rèn)識了,阿延?”
阿延瞇眼,掃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我身邊的蘇雅:“你們認(rèn)識我?”
“前陣子剛見過,你記性夠不好的,忘了你對我說的,關(guān)于尸偶、邪術(shù)師,還有段正嚴(yán)的眼睛。”
“段正嚴(yán)……嘶,你們是云南左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