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閻魄和她是名義上的夫妻,現(xiàn)在又說開了同心果的事情, 屬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思來想去, 涂山暮讓阿紫收拾出來飯菜,裝進了食盒, 提著就出去了。
阿紫坐在桌邊, 不客氣的踩了黑鴉一腳:“就是你!姑爺不吃飯, 你找我家小姐干什么!”
黑鴉吃疼得抱著腳在一邊跳起來,想說什么,偏偏嘴笨又說不出來。
私塾。
閻魄還在生悶氣。
他自作多情也就算了, 怎么還說出口了呢。
丟人。
太丟人了!
聽到后面?zhèn)鱽砟_步聲, 以為又是黑鴉來催他, 沒好氣道:“不去了, 一頓不吃死不了人。”
去飯桌上看到涂山暮, 他丟人才是真的能丟死了!
“是嗎?可你不是還要我把脈?”涂山暮看著閻魄,干脆走到他面前,“你還是生氣呢?”
一上午的時間,足夠涂山暮想清楚閻魄到底是在氣什么。
閻魄見來的人是涂山暮,差點原地起跳。
兩條腿當時就想跑。
“站住!”涂山暮將食盒放在桌上,一邊拿出里面的飯菜,一邊說:“回來,坐下!”
閻魄前些天下意識哄著涂山暮,對她說的話習(xí)慣了聽著。
身體比自己的腦子更誠實。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坐在了石凳上。
“先吃飯,吃了飯給你把脈!蓖可侥喊扬埐送频剿媲。
看著閻魄的時候,心情也很復(fù)雜。
歡喜,有一點。
郁悶,也有一點。
閻魄嘴上說一頓不吃死不了人,可在人間一年多,他也習(xí)慣了一日三餐。
一頓不吃,餓到不會,就是有點不習(xí)慣。
“吃就吃!遍惼嵌似鹜肟,俊俏的臉上還帶著生悶氣的表情,一雙劍眉都要擰成結(jié)了。
待他吃完,涂山暮就要給閻魄把脈。
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狐貍眼抬眸瞧了她一眼,又迅速垂眼。
“同心果是什么,你都知道了?”
閻魄單手倒茶,淺哼了聲:“知道。”
“那我們最開始都目的不純,大哥不笑二哥!蓖可侥旱脑,也確實讓閻魄的氣消了不少。
不管閻魄是不是自作多情,丟了面子。
至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目的不純。
大家都不真誠,沒有什么好氣的。
那些情緒,不過是他們自己的腦補而已。
“你這人。”閻魄也知道自己這氣,實在是沒必要沖著涂山暮,哼哼唧唧的說:“你怎么跟只狐貍似的!
涂山暮眉梢一挑,把脈的手都不自覺動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夸你聰明!說話一套一套的!遍惼怯X得自己委屈巴巴。
丟臉就算了,夸她一句還被瞪了一眼。
這要是在魔界,早就把敢這么對他的人拖下去了!
“有這么夸人的嗎?”涂山暮還以為他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畢竟,現(xiàn)在閻魄可頂著一個捉妖師的身份。
閻魄被這句話頂?shù)煤翢o反駁之力,還真的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你肺部的確有傷,我也不知你之前吃的是什么藥。不過,我晚些會和阿紫制一些藥丸給你。藥方你拿去,吃或者不吃,看你自己!
涂山暮收回手,知道閻魄的確有傷。
之前那病懨懨的樣子也不是故意偽裝出來欺騙她的。
原本還有那么一絲別扭的情緒也頓時煙消云散。
“好!”閻魄其實現(xiàn)在也沒那么多別扭情緒,只是面子上還有些抹不去。
見涂山暮收拾碗碟,自己也過去幫忙。
“下午我出去一趟!遍惼堑。
涂山暮合上食盒的蓋子,說:“好啊,需要讓黑鴉給你準備馬車嗎?”
“不用了。我三個月前在府城書局下的一批訂單有消息了,我請了人去拖來,到郊外接下就行。”
閻魄順手又提起食盒,交代了自己下午要去哪里,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我這可不是幫你,我正好去找黑鴉有點事情!
涂山暮走在后面,看著閻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用力,背影都透著小郁悶的樣子。
笑容止都止不住。
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閻魄這個樣子是傻了些,卻怪可愛的。
閻魄交代黑鴉下午安排那些學(xué)生們在私塾里練習(xí)射箭,又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挎著飲血刀就出門了。
郊外,閻魄隨意找了一片樹蔭處坐下。
看著路邊的小花兒,還饒有趣味的編起了花環(huán)。
“閻夫子?”
聲音從大樹后面?zhèn)鱽,閻魄身形未動,只是編織花環(huán)的動作稍頓。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猜到閻魄的反應(yīng),干脆從大樹后走了出來。
李懷星看著眼前的閻魄,激動的神色難以抑制。
“閻夫子可曾記得我?”
閻魄抬眸看去,又迅速收回視線,懶得和這人說話。
“不是早晨在醫(yī)館。而是十五年前。”李懷星連忙解釋。
“十五年前?”閻魄將編好的花環(huán)捧在手上,目光銳利掃向李懷星:“十五年前我不過十幾歲,怎么可能認識你?”
李懷星更著急了,干脆叫破了閻魄的身份。
“十五年前,就在皇宮!我知道您是魔尊,恩公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李懷星話音剛落,飲血刀瞬時出鞘,刀尖直指李懷星的脖子:“你說什么?”
閻魄將花環(huán)小心的收起來,審視著眼前的李懷星。
十五年前?
皇宮他去過好幾次。
可眼前這人確實不記得。
李懷星不僅不怕飲血刀,眼底還涌出詭異的激動和懷念:“十五年前,您路過皇宮,救下了我。從那之后,我日日不敢忘懷,時時刻刻都記得恩公!”
“少一口一個‘恩公’!遍惼锹犞加X得渾身不舒服。“十五年前的事情,本尊不記得了。不過你既然知道本尊的身份,又說本尊救了你的命。那現(xiàn)在……”
話未說完,閻魄飲血刀向前刺。
他可沒忘記前些日子暮大夫生氣的情況。
雖說今天丟了臉,但他和暮大夫總算是言歸于好。
可不能再讓人破壞了!
“就將一條命還給本尊好了!”
飲血刀前些日子被涂山暮帶去補足了血氣,刀氣磅礴。
按理說,像李懷星這樣的凡人,在飲血刀下?lián)尾贿^一息。
可飲血刀卷起血煞氣,將將刺出。眼前的李懷星卻突然向后避開。
面對要殺自己的閻魄,李懷星不僅沒有覺得自己被辜負,甚至還更興奮了。
見李懷星避開了飲血刀,閻魄反倒是收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懷星也跟著停下。
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十余步。
“我?我說了,我日日不敢忘懷您對我的恩情,也誓死隨之魔尊腳步。”李懷星激動又大聲的表明決心。
閻魄看得是一頭霧水,眉峰緊鎖。
只覺得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怎么上午不見涂山暮把脈診斷出來?
要是涂山暮在這里的話,那就能給閻魄指點迷津了。
這不就是閻魄的瘋狂迷弟嗎?
狂熱的崇拜者。
“魔尊,我很強的!我真的很強的!我一定能幫助您一統(tǒng)三界!”
閻魄嘶聲,看著李懷星半天,說:“本尊何時說過要一統(tǒng)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