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青年不甘心, 再次轟出一掌, 這次他拼盡了全力, 心中發(fā)狠道:我就不信了我還奈何不了你一個歸一境!
然而, 事實很打臉。
刺眼的白光再次閃現(xiàn),那道巨大的掌印又一次被吞得連渣滓都不剩。
黑袍青年簡直要氣瘋了, 他接連轟出數(shù)掌, 但是他前面耽誤了太多時間, 那掌印還沒碰到裴小明, 裴小明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結界裂縫中了。
他進去了。
青衣男子卻是顧不上裴小明那邊,他掌心轟出一道道金光和玄色蒼龍抗衡,最終才險之又險地將這玄色蒼龍轟散了。
但裴明的手段哪止這一點, 他轟出九條蒼龍,向那青衣男子長嘯而去。
青衣男子的神色警惕至極, 時刻準備著防御,卻發(fā)現(xiàn)這九條蒼龍并沒有朝他攻擊,而是環(huán)繞在以他為中心, 二十丈方圓的空間。
九條蒼龍到了在各自的位置, 隨著它們的不斷游走,這方天地好像被鎖定了一般,接著, 青衣男子眼前一閃, 眼前的世界便都變了。
蒼龍不見了,越修之不見了,黑袍青年不見了。
他本來在高空, 此刻卻好像踏在了平地,一眼望去,世界一片純白,他幾乎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而一身玄色的裴明,正朝他踏步走來。
腳步聲在這方純白的天地中,成了唯一的聲音,一點點敲打著青衣男子的鼓膜。
“這是……領域?!”青衣男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裴明,神色有些驚恐,“你怎么會有領域!”
只有神化境,才能擁有領域。
所謂的領域,便是部分掌握天地規(guī)則,從而能夠利用規(guī)則來形成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在這方天地里,創(chuàng)造領域的人便是神明。
“提前領悟了些規(guī)則罷了!迸崦饕徊讲阶邅,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隨著他的話落地,青衣男子身上便感受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
就像天空都塌下來,壓在他身上了一般。
但他腳下踩著的地面也堅硬無比,無論他承受多大的壓力都紋絲不動,只有他被夾在中間,讓壓力更顯巨大。
青衣男子身上的肌肉開始撕裂了,鼻子和耳朵出了血,連眼睛都開始滲血。
“第一次嘗試這個……發(fā)現(xiàn)效果還不錯?”裴明笑道。
而在這個領域之外,黑袍青年眼睜睜看著裴明和青衣男子同時消失不見,不由表情猙獰地看向越修之,質(zhì)問道:“你們把青渺帶到哪去了?!”
“青渺……?你說的是跟你一起的老烏龜嗎?”越修之偏頭笑道,“帶他去一個有趣的地方罷了!
越修之說著,手中的逆水突然離手,朝黑袍青年飛去。
面對飛馳而來的逆水,黑袍青年連連后退,手中出現(xiàn)一把長戟不斷格擋。
一開始還游刃有余,但緊接著,逆水釋放出紫色電弧,長戟擋下逆水時,電弧便如同火舌一般從逆水的劍身舔舐上了長戟,又纏上了黑袍青年。
黑袍青年整個人頓時動作僵硬,不斷顫動。
越修之快被都笑了:“你找的是什么長戟,居然還是導電金屬!”
笑歸笑,他可不會不會放棄這一大好機會,他縮地成寸,直接出現(xiàn)在了黑袍青年的面前。逆水被他吸到了掌中,再次使出結合雷劫的湮世劍法。
這種幅度的觸電只能讓黑袍青年有一瞬間的愣神,在越修之劈出那一劍后,金色小鼎出現(xiàn)在了黑袍青年的手掌中,黑袍青年的周身頓時出現(xiàn)了結界一般的東西。越修之那一劍就像是被空氣擋住了一般,卡在半空中,怎么都下不去。
劍影和小鼎兩股力量不斷抗衡,血色的劍影不斷黯淡,小鼎上的裂縫也越發(fā)加深。
越修之再次朝黑袍青年連劈數(shù)劍,因為威力過于巨大,連空間都有些承受不住壓力而出現(xiàn)了道道裂縫。
數(shù)道劍光疊加,小鼎整個鼎身都因為無法承受而在黑袍青年的手中不斷顫動,隨后,一陣金屬撞擊之聲,劍光消失,小鼎也直接在黑袍青年的手中碎裂成了兩半。
黑袍青年的神色變得十分猙獰,他手中長戟突然離手飛了出去,纏上越修之手中的逆水。
這把長戟應該也是什么逆天的寶物,它直接將逆水撞擊地從越修之手中脫手而出,隨后在高空中兀自與逆水纏斗。
……
與此同時,通過裂縫的裴小明進入了結界中的世界,只見一道一尺見寬的瀑布從山谷中潺潺留下,匯集成一個直徑十丈的水池。
這畫面看起來有些詭異,因為瀑布看起來的確是在流動,但水池的表面卻紋絲不動,連一絲水紋都沒有,更別提因瀑布掛下而產(chǎn)生的水花了。
裴小明記得自己之前聽師尊說過,沒有人知道這天道池的池水的源頭,只知道它是活水,其量剛好控制在能維持三個超脫境大能的壽命之上,如果多一個人,這池子便會縮水,如果多三個人,這池子便會不復存在。
這也是為何那兩個圣者行老祖如此排斥外人到這里的原因。
這水池和瀑布中都并非是尋常的清水,而是一種……裴小明也說不清是什么顏色的液體,乍一看是乳白色的,但有時又變成了淡金色。
天道池的邊緣還能看見一些晶瑩剔透的玉石,應當是常年吸收這里的生機和靈氣……甚至規(guī)則而產(chǎn)生的不可多得的寶物。
這個空間很大,除了天道池外,還有許多十分奇形怪狀,靈氣濃郁的植物,旁邊還有一棟小閣樓,應當是那三人居住的地方。
“呆在這么個方寸之地呆了幾萬年,師尊說他們是老烏龜還真沒說錯!迸嵝∶餍闹邪迪,“我若呆在這鬼地方呆這么久,非瘋了不可!
他雖是這般想著,但是動作可一點都不慢,因為他知道師尊和那個討厭鬼都在結界外拼死為它拖延時間。
裴小明出現(xiàn)在了水池旁,以手為刃,將自己的手臂上劃傷,逼出精血滴在了水池上。
血液滴入了原本平靜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水紋,向四周不斷暈開。
接著血液好像化作了一絲游絲,朝天道池的中央飛快游去,最終消失在了天道池的中央中。
水池的表面好像有金光閃過。
隨后,天道池的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三尺的旋渦,旋渦越陷越深,最終一道由天道池中的液體組成的模糊人形出現(xiàn)在了裴小明面前。
這個人形真的十分模糊,從它身上看不出任何跟人體有關的曲線,更沒有任何五官,就好像孩童隨手畫的死板形狀。
裴小明微微皺眉,發(fā)現(xiàn)事情與師尊預料的不一樣。
師尊說,只要他將精血滴入水池中,那么神諭便會降下。
可現(xiàn)在沒有,反而出現(xiàn)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聽見那東西開口——事實上這人形根本沒有嘴巴,也不知道聲音是從哪兒發(fā)出來的——說道:“衍啟,吾終于等到你了。”
這聲音十分縹緲浩蕩,用耳朵聽就像是一陣浩渺的歌聲,但是腦中卻自動出現(xiàn)了話語。
“衍啟是誰?”裴小明皺眉問道。
如果這玩意兒是天道的話,那么它口中的衍啟應當是自己的那個“前世”——嗯,打引號是因為自己并不想承認那個沒用的家伙是自己ide前世。
果不其然,那聲音再次說道:“衍啟便是你!
裴小明剛想說什么,那聲音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繼續(xù)說:“衍啟,你太讓吾失望了!
“你忘了你是因何和隕落的嗎?”
“為神者,以天地為芻狗,你怎能有情?你是為了修無情道而輪回的!”
“如今,你非但沒有修成無情道,反而修成了極情道,你如何成神,如何掌管因果輪回,天地蒼生?!”
說到最后,那原本平靜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些震怒。
裴小明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聽笑了。
“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了兩遍了,一遍告訴自己,一遍告訴師尊,如今,再跟你說一遍也無妨!
“但我時間很緊,我?guī)熥疬在外面為我拼命,我覺得你既然知道我修了什么‘極情道’,那必然是知道我的想法的。你讓我突破了圣境,我覺得你是贊同我的!
他的表情十分從容,話語也在快語速中保持著清晰。
他此時冷靜地可怕,一點都沒有因天道震怒而產(chǎn)生哪怕一點點的恐懼。
“你之所以要再問我一邊,不過是想我再表一次態(tài)罷了。”他笑道,“這我能理解,畢竟這是一條全新的道路,你雖然贊同,卻仍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衍啟’那個蠢蛋,你不用激怒我。我心中有情,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神明無情,也許能讓這個世界維持穩(wěn)定,但是卻不能讓世界發(fā)展!彼ь^看著那模糊的人影,輕輕勾唇,“只有心中有愛的神明,才能真正做到普愛眾生,才能真正成為一個神明!
“麻木不仁,漠視生死,這種神明,除了做一個擺設外,還有什么用呢?簡直就是個再可笑不過的存在。”
那聲音也笑了。
那是種難以言喻的笑聲,似乎只是一些無具體意義的浩渺聲音在振動,但是從耳朵進入腦中時,卻能聽出對方的愉悅。
“你說服吾了,新神明。”
“你說的這條路,吾無法預測未來,但吾認為路的前方一定是萬丈光明大道!
“謝謝!迸嵝∶髀冻隽艘粋真誠笑容。
那模糊的人影就像來時從天道池中漸漸出現(xiàn)一般,如今也漸漸消失在天道池中。
圣者行的天地間,一陣浩渺的聲音響徹每一個生靈的耳畔心尖:“神明降世,汝等應全力輔助之!
作者有話要說:小明(侃侃而談):麻木不仁,漠視生死,這種神明,除了做一個擺設外,還有什么用呢?簡直就是個再可笑不過的存在。
大明(臉色鐵青):謝謝,你爸爸我就算再是擺設也能打你十個!
小明這邊的天道很好噠~大明那邊的天道欠□□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