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玨開口，用極盡溫柔的低啞聲音，喊道：“盈盈……”
穆晴嵐聞言笑了笑，抱住霍玨“嗯”了一聲，說：“生生生，那你要多放一點進來�！�
霍玨一遍一遍地叫著“盈盈”，穆晴嵐羞澀得不行，又興奮得厲害。
他們纏綿不休，一直到外面天光大亮，以霍玨又一口血噴在穆晴嵐的身側(cè)作為了終結(jié)。
這一口血是淤積在霍玨心口的痛恨與不甘，亦是思念和心魔。
他吐出來后，只覺得通身舒暢，連經(jīng)脈之中游走的靈氣都因此迅速了一點。
但是這可把穆晴嵐給嚇壞了。
“哎哎，哎！”這怎么還吐血了！
“霍郎，霍郎�。∧阍趺戳四憧蓜e嚇唬我�！�
都怪她實在急色，明知道他境界不穩(wěn)，還纏著他做這種事情！
穆晴嵐這一刻真的以為是因為做這事兒讓霍玨虛弱吐血的，縱使霍玨很快便以清潔術(shù)將血跡甚至是兩個人身上和池水中的臟污全都清理好了，她也還是緊張地跪坐在石板上，手忙腳亂地檢查著霍玨身上有沒有傷。
霍玨氣息已經(jīng)順好了，現(xiàn)在精神好得不得了，他又才進一境，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盡快去練一套天元劍法，好穩(wěn)固境界。
但是他被穆晴嵐檢查傷處碰了幾下，呼吸又是一窒。
他順著樹藤的縫隙看了一眼外面大亮的天光，閉了閉眼睛，覺得實在是……不應(yīng)該。
“霍郎，霍……呃�！�
穆晴嵐被霍玨摟著抱住，坐在他腿上。
霍玨盯著她關(guān)切自己的神色，喉結(jié)慢慢地滾動了一下，脖頸上濕貼的長發(fā)，隨著他滾動的喉結(jié)緩慢蠕動了一下，似是扭動的蛇。
他就這么近距離看著穆晴嵐，然后壓著她肩膀，不由分說將她按下來。
穆晴嵐瞪圓了眼睛，抽了一口氣道：“你都吐血了，不行了吧？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
穆晴嵐已經(jīng)把兩個人的衣服都從儲物袋里面找出來了，他們方才還說好去城鎮(zhèn)找點東西吃啊。
霍玨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
他不該這樣不知節(jié)制，他應(yīng)該跟她多說說話，安撫她，可是他竟是什么也不想說。
既然穆晴嵐一點也不記得，霍玨不打算把那些慘烈過往吐露一個字。
他憋著不能說，只能一個人天翻地覆，自然也就只能做，好讓穆晴嵐感受到他的天翻地覆。
不過那口血吐得真把穆晴嵐嚇著了。
她掙扎要起身，道：“要不然我們回北松山，讓師尊幫你再檢查下吧！”
霍玨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被她瞪著眼睛看得羞赧，回手抓過了兩個人堆在池邊的衣物，將最上面的腰封扯過來，直接三兩下將穆晴嵐的眼睛蒙住了。
“霍郎？”穆晴嵐愣在那里。
霍玨看著她這樣子，卻是想到自己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她是怎么“欺負”自己的，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穆晴嵐感覺到他似乎很激動，想要拉下遮眼腰封的手就頓住了，最終放在霍玨的肩膀上，抱緊他。
她的縱容讓霍玨笑了，笑得似雪原開化，山花盛放。
只可惜穆晴嵐沒看到。
等兩個人終于從暖泉出去，已經(jīng)快黑天了。
結(jié)界和水汽一起散去，霍玨先從樹藤之中出來。
他衣冠肅整，長身玉立。純白的法袍束縛住了他在池水之中所有的放蕩，他穿上衣服，又變成了那肅冷似雪蓮般不可攀折的神君。
穆晴嵐后出來，面色還如蜜桃般紅著，誘得人直想咬一口。半扎的長發(fā)蓬松的散在肩頭，一雙圓圓的眼睛帶著濃情蜜意。
她眼神勾勾纏纏地看著霍玨，將他從上到下掃了好幾遍。
這才問：“真沒事兒�。俊�
“你再探。”霍玨將修長的手掌遞給穆晴嵐，露出一截皓白卻有力的腕骨，讓她以靈力再探。
之前在暖泉里面已經(jīng)探了好幾次了。
穆晴嵐這次沒伸手，但是看到霍玨的手掌，她想到兩個人的荒唐，竟也難得羞澀了一回。
一拍霍玨手掌道：“你別勾引我啊�！�
霍玨：“……”
穆晴嵐看他一眼，黏糊糊道：“你以后別瞎沖我伸手�！蹦鞘种岸几闪耸裁葱睦镞�沒數(shù)嗎！
霍玨聞言一怔，很快也面紅耳赤起來。
兩個人之前在暖泉里也沒有這么羞澀，結(jié)果一個個人模狗樣地穿好了衣物，反倒是像一對兒紅蘋果，相對著紅起來沒完了。
半晌還是霍玨先以靈力散開了臉上熱意，恢復(fù)正常。沒有將手縮回去，而是抓住了穆晴嵐的手。
“走吧，你不是說，要一起去山下城鎮(zhèn)玩嗎？”
霍玨拉著穆晴嵐走了兩步，穆晴嵐美得天靈蓋都快翹起來了。
她在霍玨身后嘟嘟囔囔道：“你突然會走路了，還能看得見，我還有點不習(xí)慣……嘿嘿嘿……”
霍玨走在前面，神情春風(fēng)和煦，神色淡然。只是掌心有些微微潮濕，暴露他正興奮愉快至極。
氣氛這么好，穆晴嵐終于想起了她一直沒機會說的事情。
她問霍玨：“霍郎，供生那件事兒，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嗎？”
霍玨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他怎么會生氣呢？
他那時候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知道，若是他易地而處，他會和穆晴嵐作出一樣的選擇。
穆晴嵐一聽頓時更開心了，蹦蹦跳跳像個山里的小兔子，躥到霍玨身邊，抱住他的手臂朝下墜。
霍玨微微抬手，很輕松便讓她穩(wěn)穩(wěn)吊住。
“霍郎，你真好！”穆晴嵐不吝夸獎。
霍玨微微偏頭，玉質(zhì)金相的眉目微彎，伸出另一只手捏了下穆晴嵐的臉蛋。
兩個人都沒有用什么法器，也沒有加快速度。
他們一前一后走在湘君山，走在這一百五十四年前，他們慘烈錯過的山林里面。
只是這一次沒有豺狼虎豹，沒有陰陽相隔。
只有錯位了許久，又重新回歸的彼此，似是終于重新咬合的齒輪，慢慢地前行。
夕陽斜斜地照射在兩個人身上，他們走在大雪覆蓋的山林之中，身著單薄的衣袍，卻一樣的桃腮粉面，腳下如履平地——正似一對剛剛自九天下凡塵的神仙眷侶。
第47章 嫉妒
兩人準備去附近城鎮(zhèn)上轉(zhuǎn)一轉(zhuǎn), 因為都不是尋常人，倒也不會饑餓因此也就不著急，慢吞吞地在山中走。一堆精精怪怪尾隨, 膽子大的小動物甚至攔路。
這些精怪都是看霍玨的，穆晴嵐有種帶回姑爺回娘家的心情, 抓著霍玨的手輕輕晃著說：“霍郎, 你別介意,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讓它們不出現(xiàn)�！�
“它們雖然是妖精, 但都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穆晴嵐到現(xiàn)在都沒有忘了霍玨本身是個種族歧視的事情。
她竭力地為這些精精怪怪說好話：“他們還會幫著來山上打獵砍柴的柴夫和獵戶引路, 為凡人驅(qū)逐外來的大型猛獸�！�
“哦對, 那個山雞，就那個花里胡哨的山雞一家, 在山下鬧蝗災(zāi)的時候，還舉家出動去捉蟲，讓百姓的收成不至于被毀�！�
“那個小松鼠，你別看它小，它以前在一個山下百姓家里撿地上花生粒吃的時候, 那家的孩子差點掉進井里, 是它大聲示警，那家人才及時趕來沒釀成慘劇的！”
穆晴嵐說個沒完, 每一個小東西在她這里都是有名號, 有作為的。
湘君山的氛圍一直都是這樣，他們這群妖魔鬼怪的聚在一起, 炫耀的就是平時都干了什么好事兒。功德大的, 穆晴嵐會額外照顧。
霍玨絲毫也不意外這些小東西親近穆晴嵐, 她是霍玨此生遇見的最心思純澈純善之人。
就連當(dāng)年她還只是個凡人之時, 能引得人三尸暴動的夢魘獸，在她的夢境之中，也只是個無害的小東西。
霍玨靜靜聽著。穆晴嵐一路走，一路說得口干舌燥，沒發(fā)現(xiàn)霍玨對這些沒眼色總是到處亂竄的精怪不耐煩，這才隱隱松了一口氣。
穆晴嵐不說了，霍玨才問：“山中怎么會有這么多開智的精怪？”
這件事實在是不同尋常，這湘君山并非什么靈山，同雪松山那樣聚靈千年不散的靈山，實在是沒法比。
這樣一座山上，斷然不該出現(xiàn)如此多的開智生靈。要知道凡物開智極難，連雪原驪鹿在北松山雪原出生長大，受靈氣經(jīng)年浸潤，大多也是沒有靈智的。
穆晴嵐聽到霍玨沒反感這些精怪的意思，本來就很開心，霍玨這么一問，她就一臉神神秘秘。
用胯骨拱了下霍玨，道：“這可是個大秘密，算是一種修煉的捷徑，我們一般不告訴外人的。”
“當(dāng)然了。”穆晴嵐一張小臉露出驕傲神色，“你現(xiàn)在也不是外人，但我也不能白白告訴你。”
她眉飛色舞地看向霍玨，挺起胸，輕咳了一聲，抬手對著自己側(cè)臉點了點：“親一下，我就告訴你修煉秘訣�！�
周圍跟了一路的精精怪怪都露出頭，嘰嘰哇哇看熱鬧。
穆晴嵐其實是逗霍玨玩的，畢竟霍玨的性子不太可能大庭廣眾之下同她親近。
他之前可是被摸一下手都要面紅耳赤的。
穆晴嵐搞到他有多么不容易啊，那可真是用盡渾身解數(shù)，臉皮跟節(jié)操都不要了。
但她也想逗逗霍玨，看看霍玨羞惱的模樣，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到了。
他現(xiàn)在雙眼明亮，同之前目不能視雙眸晦暗的樣子大不相同，若是羞澀起來，定然別有風(fēng)情。
穆晴嵐說完之后，就點著自己的臉，斜眼看著霍玨，尤其是盯著他的耳根，等著看熟悉的紅。
片刻，穆晴嵐果然看到霍玨的耳根紅了起來。
她就又笑了，聲音格外清脆，正要說“我逗你的”，就感覺到霍玨突然湊近，屬于他的氣息再度同昨夜一樣，籠罩了過來。
接著穆晴嵐只覺得自己面頰上微微一熱。
震驚的笑都僵在了臉上。
周圍此起彼伏的精怪叫聲不絕于耳，穆晴嵐瞪大眼睛看著霍玨，像個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