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玨在即將出院子的前一刻,感覺到那傀儡低頭,幫他弄輪椅,又沒有聽到秦妙言出來的聲音,迅速從儲物袋里面摸出了一個(gè)小瓶子。
這小瓶子正是之前段琴軒給穆晴嵐的傷藥,清靈醒神,療愈內(nèi)傷。
霍玨倒了兩粒丹藥出來,回手看似也在弄輪椅,實(shí)則循著那傀儡低頭的間隙,碰到他的下巴,飛速給他塞嘴里了。
霍玨猜想秦妙言是能通過傀儡,知道他跟傀儡說話的。所以霍玨什么都沒說,自然那傀儡也根本說不出話。
他全身上下能自己控制的大概只有呼吸和吞咽,他幾乎沒有遲疑地把丹藥吞咽進(jìn)去了。
他當(dāng)然不是對霍玨有什么信任,而是他現(xiàn)在的處境不能更壞了。如果他能選擇,死都是讓他愉悅的。
霍玨順手塞了藥丸之后,就很快離開。
秦妙言花名遍布修真界,要跟這傀儡結(jié)為道侶,這般拴著帶著,親自上雪原來獵驪鹿,應(yīng)當(dāng)是有真心的。既然有真心,還要篡改人家的記憶,實(shí)在不應(yīng)該。
霍玨向來不多管閑事,但是這一次就算回敬秦妙言幫他修復(fù)大陣……修屋頂?shù)那榉帧?br />
免得她到時(shí)候真的鑄成大錯(cuò),追悔莫及。
霍玨被等在觀雪閣外面的弟子推回了藏書閣。
秦妙言把小傀儡招回去,手指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別急,很快就給你好吃的。然后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卿卿我我,恩恩愛愛!
秦妙言又對著小傀儡感嘆:“我以為湮靈仙尊和她的魔靈道侶已經(jīng)是特殊,沒想到這世上的癡男怨女可真多啊。連霍玨這種木頭疙瘩都有人愛的玩命!
“不過那木頭都不知道他的小美人快被他吸干了!鼻孛钛詽M臉興味道,“我還真想看看,霍玨知道真相之后,他那萬年不變的送葬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傀儡的表情盡是木然,他看著秦妙言,不說話,也不動。
秦妙言看著他這樣子,回想起他從前的百般溫情,眼中又閃過幽怨,操縱著他去了床上,恨恨地騎上去。
一對怨偶放下床帳,滿室幽怨。
不同于他們,回到了藏書閣的霍玨,去了二樓,又開啟了重生池。
整個(gè)藏書閣陣法再次充斥濃郁精純的靈氣,藏書閣一樓大廳之中的弟子們,包括段琴軒和曲雙,都在借由這些靈氣,抓緊時(shí)間恢復(fù)身體。
而霍玨在封鎖的二樓,鉆進(jìn)了重生池之中。
他已經(jīng)能緩慢行走,到了重生池的邊上,嘴里喊了一聲:“晴嵐!
就被穆晴嵐給拉扯著跌入了重生池。
霍玨從水里鉆出來,渾身都濕透了。
穆晴嵐也濕漉漉的,她摘掉霍玨的遮眼白紗,游到霍玨身邊,抱住了他的脖子。
“霍郎,我恢復(fù)了不少,我好想你,你怎么這么久了才來看我?”
霍玨臉熱,他們才分開不到半天。
他摸著她的臉,靠著池邊回抱住她,兩個(gè)人濕漉漉地相擁。
重生池四周是茂密的仙花靈草,正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兩個(gè)人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總之嘴唇碰到了一起,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們一開始在水上親近,很快霍玨被穆晴嵐吊著脖子雙腿盤在他腰上,帶到了池底。
四周的一切都被池水隔絕,仿佛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gè)。
霍玨勾著穆晴嵐的后頸輾轉(zhuǎn)不修,腦中不知為何,閃過了一個(gè)完全不同于這種環(huán)境的畫面。
是他們滾在稻谷堆里面,扎人的稻草卻無法阻斷兩個(gè)人滾來滾去的熱情。
霍玨猛地睜眼,腦中的畫面卻又不清晰起來。
兩個(gè)人幾近窒息,才自池水之中鉆出來,依偎著彼此,靠在池邊喘息。
穆晴嵐別提多開心,她終于達(dá)成所愿,讓霍玨整天把她帶在身上了!這可比鎖在床上更加親密,穆晴嵐恨不得一輩子都這樣待在霍玨身邊。
兩個(gè)人休息了一會兒,又都浮在水中,趴在池邊,靠在一起說話。
穆晴嵐想起來問霍玨見秦妙言的事情:“那個(gè)秦谷主,有沒有打重生池的主意?”
“她不是為奪法器而來,她是要獵雪原驪鹿。”霍玨說,“放心,她說了很快就會走!
穆晴嵐微微松了一口氣,又道:“雪原什么鹿?雪原里面還有鹿啊?”
“是有一種鹿,食雪蓮長大,卻通體漆黑,食了它的肉會失去一些記憶。”霍玨說,“秦妙言身邊有個(gè)傀儡,還有自己的意識。她說要同他結(jié)為道侶,驪鹿肉就是給他吃。”
“這……”穆晴嵐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強(qiáng)取豪奪啊?”
“什么?”霍玨沒聽過這等虎狼詞匯。
穆晴嵐嘿嘿笑著,又跟霍玨簡單說了一些話本子里面關(guān)于強(qiáng)取豪奪的情結(jié)。
霍玨越聽越皺眉,說道:“這等行徑絕非君子所為,再者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那不一定!蹦虑鐛拐f,“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打算強(qiáng)取豪奪來著!
霍玨:“……”
“我扭的瓜肯定甜!蹦虑鐛跪湴恋馈
“要是真的那樣,那你會不會殺我?”穆晴嵐興奮地問霍玨,“我給你下了藥,你會不會忍不住要了我?”
“我們生米煮成熟飯,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盈盈,你還會離開我嗎?”穆晴嵐嘖嘖道,“你這樣的正人君子,肯定不會不管孩子,那到最后是不是就會跟我將就著過?”
霍玨越聽耳根越熱,這些混賬話要是從前他聽了,連點(diǎn)反應(yīng)都是不會給的。
可是放在他和穆晴嵐的身上,他便聽著聽著,就覺得若對象是她,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們有了盈盈,他真的會嘗試跟她培養(yǎng)感情。
穆晴嵐說:“到時(shí)候我生一堆你的孩子,叫盈盈、英英、穎穎,你還舍得不要我這個(gè)孩子娘嗎?”
霍玨聽到這里,“噗”地笑了。
穆晴嵐循循善誘,把手伸到水中。
“霍郎,我們現(xiàn)在就生個(gè)盈盈好不好?”
霍玨渾身一抖,而后迅速在水中站起來,穆晴嵐也站起來,朝著霍玨懷中鉆。他們很快站在池邊,面對著面,呼吸纏著呼吸。
“松手。”霍玨低聲道。
“霍郎,我等不及了。真的,我想跟你歡好,我聽說雙修治百病……”
穆晴嵐確實(shí)急,供生陣成的時(shí)候,她或許就再也維持不住人形了。
到時(shí)候她還怎么跟霍玨雙修。
霍玨抓著她手腕,雙眸微微泛紅,垂著睫羽,竭力壓制著情動。他將穆晴嵐扯過來,發(fā)狠地親吻,抵在池邊,傾身籠罩。
一雙微微發(fā)顫的手捧在她的后腦,撫摸她的側(cè)臉,卻始終沒有再過分。
喜歡一個(gè)人,是藏不住的,什么都藏不住,也壓抑不下去;臬k只能放縱自己的失控,將最真切的情動,展示給穆晴嵐看。
他被逼到欲海的邊緣,失去白紗遮蔽的雙眼,藏不住其中翻滾的情愫,連眼尾都紅成一片。
他修行多年,從未體會過這等單純來自身體的欲念。沒想到身為人,最簡單的情欲,卻是最難自控的。
他難耐伏在穆晴嵐肩頭,弓著脊背連呼吸都帶著顫抖。并非正的不想,只是不能。
“我們還沒結(jié)為道侶。”霍玨道。
關(guān)子石他見過了,重生蓮在湮靈仙尊手上,關(guān)子石并未帶回來。
他還沒有尋到重塑身體的重生蓮,怎能不管不顧?
“我不在乎什么道侶之名,反正你早晚要娶我嘛!”穆晴嵐?jié)皲醯拿佳弁钢d奮的薄紅,像一只小鹿,姝麗靈動。
她濕透的長衫勾勒出曼妙的身軀,霍玨雖然碰過,卻來不及仔細(xì)感受的美妙,此刻纖毫畢現(xiàn)地展露著。
只可惜這番美景,盡付一個(gè)瞎子,霍玨看不見。
他抬手,再度將穆晴嵐緊緊擁入懷中,卻不是情難自禁準(zhǔn)備放縱自己,而是將穆晴嵐困在他懷中,不讓她再亂動。
“晴嵐,我……我也很想!边@句話從霍玨的口里說出來,實(shí)在太艱難,可正因?yàn)槠D難,也格外的真摯。
“可我還未尋回重生蓮,而且……”
霍玨有些羞恥地再摟緊一些,貼著穆晴嵐耳邊,很小聲地說:“樓下那么多弟子,都是修行之人,若我這時(shí)候沒了初陽,他們會發(fā)現(xiàn)。”
門派遭難將傾,身為門中少掌門竟然沉溺情欲,這種事情實(shí)在難堪。
穆晴嵐聽了之后頓時(shí)歇了心思。她雖然萬分期待和霍玨共赴巫山,卻絕不肯陷霍玨于難堪境地。
她遺憾地嘆息一聲,然后說:“那好吧。”
穆晴嵐手指從霍玨肩膀上滑向他胸前,無聊的在他身上打圈圈。
一圈接著一圈,好半晌她歪頭看了霍玨一眼,問他:“那你怎么辦?”
“這么久了也沒好,不難受嗎?”
霍玨嘆息一聲,喉嚨發(fā)緊。他表情有些無奈,甚至是無措,也有些羞恥。
微微蹙著眉,其實(shí)是很不能接受他竟然連自己的反應(yīng)都控制不住。他從前驅(qū)邪除祟,碰到這種事情,總覺得很丑陋。
這點(diǎn)事到底有什么忍不得?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人?他只覺得不堪入目,即便是不慎看了,便也是心如止水。
可現(xiàn)在他懷中抱著心愛的人,再怎么念清心咒,也滿腦子都是如何與她糾纏不休的幻想。
這些幻想包括這水池,但也不限于這水池;臬k半點(diǎn)不敢透露,生怕穆晴嵐知道了,要覺得他淫邪無恥。
他捉住穆晴嵐在他身前畫圈的手指道:“你別畫了。我一會兒就好。”
“哦!蹦虑鐛共粍恿,乖乖靠著霍玨肩膀。抿著唇笑,一雙眼睛水波蕩漾,比這一池的靈泉還要纏綿悱惻。
這般又是好久。
霍玨也還沒好。他覺得自己在飲鴆止渴,可是他舍不得放開穆晴嵐。
穆晴嵐更是喜歡死了這樣和霍玨貼著,緊緊摟著他。每隔一會,就會冒出一句例如“你胸膛好好靠啊”“你腰好細(xì)啊”的直白情話,要將霍玨淹沒溺斃。
霍玨忍了忍,忍了忍。忍無可忍捏住穆晴嵐的下巴,將唇覆上去。
他用唇宣泄無處施放的滿腔邪火,兇得很,將穆晴嵐的腰身壓成一張弓,上半身都躺在池邊。穆晴嵐?jié)皲醯拈L發(fā)蛇一樣攤開在池邊草地,像一只勾人性命的妖精,哪怕霍玨看不見,也要沒了魂魄。
他知道自己在欺負(fù)她,可是穆晴嵐真的不知死活。被欺負(fù)成這樣,還在唇分的間隙夸霍玨:“別停下,繼續(xù)啊,我好喜歡你這樣。我腿都是軟的,你抱著我再緊點(diǎn)嘛,我要滑進(jìn)水里了……”
霍玨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