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過后,貝珠的意識逐漸恢復清醒,雙臂懶洋洋地搭在枕邊,呈伸懶腰的姿勢,頭依舊昏,少女扭過腦袋,不想起床,打算繼續(xù)瞇會兒。
哪知寂靜的房間里卻傳來翻動報紙的嘩啦聲,還有誰在?
睡意去了大半,少女迅速從枕頭下掏出槍,用槍管按住軟被緩緩往下壓,同時支起手肘撐起上半身查看,原來是顧覺欽。
“二殿下……”
少女睡眼朦朧地打了聲招呼,聲音沙啞輕盈,隨后頭重腳輕地向后倒回床上,她還是困,只能用指尖按壓眼眶,強迫自己快速清醒。
“醒了?要再睡會兒嗎?”顧覺欽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報紙,裝作沒看到少女手上的槍支,將桌上還沒喝的咖啡遞給少女。
貝珠遲鈍得搖搖頭,對二皇子擅自侵入自己空間有些不滿,她接過咖啡,擰緊眉頭如同灌酒般兩叁口喝完,接著迅速下了床,后退幾步和男人拉開距離:“您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她這才注意到男人穿了卡羅皇室的制服,胸前佩戴了鳶尾花徽章,看起來貴氣逼人,遙不可及。
“昨晚給你發(fā)了郵件,看樣子你還沒查看,”顧覺欽也注意到不妥,向后坐回壁爐邊的沙發(fā)處:“馬上就是祝神節(jié),他們已經安排好了過冬物資,分發(fā)地點就定在帕爾瑪劇場前,你作為慈善活動的主要承辦方,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露個面!
其實還有另外的原因沒說,顧覺欽發(fā)現(xiàn)貝珠作為難得的女性政治面孔,支持者眾多,其中大多數為女性,這倒是一反常態(tài),畢竟在這之前,很多人認為女性是情緒化的象征,無法應對棘手詭譎的政治環(huán)境,雖然現(xiàn)在這么想的人依舊很多。
但殊途同歸的是,大家都挺樂得看到她代表部門發(fā)言,有她的鏡頭都快成了新的流量密碼,顧覺欽及時捕捉到了這一點,出行曝光都會帶上貝珠。
二皇子說話的功夫,少女已經簡單洗漱完畢坐在化妝鏡前,同時,他帶來的造型團隊魚貫而入,開門的功夫少女注意到房門前還站了兩名衛(wèi)兵,貝珠暗暗咋舌,嘆服顧覺欽的小心……
給面向公眾的女性政治官做造型真是門學問,貝珠年紀小,本來就夠幼態(tài)了,長相還天真魅惑,化妝師哪樣特點也不敢放大,只能往成熟方向捯飭,盡量打造出親和可靠的氛圍。
顧覺欽撐著腦袋等候在一旁,誠然,等待女人化妝是件很無聊的事情,但似乎因為這個人是貝珠,每一個步驟都顯得格外有樂趣。
她的長發(fā)被滿頭的卷發(fā)筒夾在腦后,露出那張完整的艷光四射的臉龐,如果臉能殺人的話,想必他已經死了無數次……
臉上的妝容已經進行到最后一步,化妝師抬起少女的下巴,她放棄了明媚的珊瑚色唇蜜,選擇了一支較為暗淡的玫瑰色口紅,專注地為少女唇部上色。
只有在這時候,顧覺欽才能放縱自己的目光黏著在少女身上,她本就卷翹濃密的睫毛被刷成根根分明的太陽花,垂眸的時候就已經足夠勾魂攝魄,因為勾勒唇線的緣故,她的雙唇自然分開,微微嘟起,像在索吻……
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疑心在場的人注意到他的沉溺,顧覺欽猝不及防地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去車上等你,”就匆匆離開了。
由于頭被化妝師固定住,少女不能點頭,只能疑惑地看著男人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趕他,真是搞不懂男人。
顧覺欽的離開,自然也帶走了他的衛(wèi)兵,方斯萊趕緊見縫插針地溜進少女的房間,手里還拿著松餅,他一見貝珠超級加輩的妝容,不由樂出聲:“二皇子哪找的化妝師,一下子給你漲了十歲,還不如叫我給你畫!
少女懶得和方斯萊打嘴仗,她示意化妝師不要在意,余光瞧見他手上的松餅,味道聞著還怪熟悉的:“你哪買的松餅?”
“你媽今天大清早過來做的,來,嘴巴張大點,我喂給你塊!
為了食物不擦到周圍的妝容,少女張大嘴巴接受方斯萊的投喂,這才想起來媽媽是提到這幾天要回來和她一起過祝神節(jié),她都給忙忘了。
見少女慢條斯理地咀嚼完,方斯萊又捏了一小塊準備繼續(xù)投喂,喉嚨卻竄出癢意,趕緊撇過腦袋同用帕子捂緊嘴巴,隨即爆發(fā)出連續(xù)的咳嗽,那架勢,仿佛命不久矣的絕癥病人。
“你怎么了?”少女果然發(fā)問,雖然語氣聽起來沒多關切就是了。
問到這個,方斯萊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吐,還沒等男人告狀,化妝師的一句“好了”就打斷了他的施法。
貝珠迅速對男人的回答沒了興趣,她站起身,對著鏡子檢查儀容,最后佩戴上象征皇室的榮譽勛章,對化妝師道了聲謝,便拎起皮包準備下樓,方斯萊不死心地緊跟少女到了樓下,非要和她說清楚他昨晚有多凄慘。
貝珠從未在自己家里見過這么多人,客廳、花園全是人,她站在客廳的功夫,已經跑過來好幾個小孩,揪住少女的衣擺玩躲貓貓的游戲,貝珠不著痕跡地握住小女孩的小手,將人輕輕推開。
“這都是誰?”
方斯萊哪敢說這都是自己粉絲帶過來的弟弟妹妹。
她們儼然將貝珠的屋子當成了什么粉絲俱樂部,今天貝阿敏過來,看到她們在屋外坐著,熱情地招呼人進來坐,再加上她們嘴甜會來事,把貝阿敏哄得合不攏嘴。
現(xiàn)在好了,她們得寸進尺,鬧哄哄地就差把房頂掀了,說是他的粉絲,也不拿他的話當回事,暗搓搓地以貝珠馬首是瞻,方斯萊嚴重懷疑她們就是拿自己做跳板,偷偷接近貝珠。
見男人支支吾吾,貝珠也沒在意這個問題,她探了探腦袋:“阿秀呢?”
“哦,她啊,在院子里鏟雪!
“那你幫我問下她去不去現(xiàn)場發(fā)放物資,去的話就要趕緊走了!
“就知道使喚我!痹掚m這么說,方斯萊還是邁動步子,心甘情愿地幫她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