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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妙手邪醫(yī) > 成為美強慘男主的早死娘親 第84節(jié)
  少年謝劍白為小鳥做了窩,他捧著受傷而奄奄一息的小鳥,將它放進窩里,然后按照自己曾經(jīng)在書中看過的理論,開始自學治愈之術(shù)。

  他不忍心拿動物試錯,便一次次割開自己的手臂,再治愈自己。如此兩天后,他竟然真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治愈之術(shù)。

  少年救治了小鳥,小鳥傷好之后卻不愿離開,它在院外的大樹筑巢,只要他一吹口哨,鳥兒就會飛向他。

  他悉心照料的小貓小狗都已經(jīng)長大,還把兔子和魚養(yǎng)得肥肥胖胖,看起來比他還要健康一些。

  少年已經(jīng)很乖很聽話了,他生活在如此艱苦的環(huán)境下,每日都要學習遠超年齡的課程,練劍練到手心磨出厚厚的繭子,虞承衍看得心驚肉跳的。

  虞承衍想到他自己的小時候,怪不得那時謝劍白會毫無人性地為他制定恐怖的學習計劃,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樣程度的學習修煉對于孩子而言是不人道的——畢竟他自己就是這么長大的!

  他甚至從未看見少年謝劍白哭過一次,哪怕是委屈。少年真的已經(jīng)很吃苦、很努力地做到師父師叔們的要求了。

  直到有一天,郭正誠來了后院。

  男人一般都在主屋里見他,很少來少年日常居住的院子里。

  少年本來抱著小貓,忽然看到郭正誠過來,他有些吃驚,有些畏懼,但也很高興。

  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問好,“師父!

  這些年來,少年被教了很多規(guī)矩,從書本再到每日的課程,無時無刻都對他灌輸著尊師敬師,尊重長輩的思想。

  哪怕郭正誠徒有威嚴,對他只是嚴厲,卻從不關(guān)心。可是對于小小的少年而言,討好長輩、希望得到他的認可已經(jīng)深入骨髓,卻從未意識到自己一直被虐待。

  這一日,郭正誠第一次對少年如此和藹可親。

  “劍白,過來!

  他擺了擺手指,讓拘謹?shù)纳倌昕拷,然后攬住他的肩膀?br />
  少年從未被師父如此親近地對待過,他更緊張了。漂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

  “你很優(yōu)秀,劍術(shù)的基礎(chǔ)已經(jīng)打得很扎實了!惫\和藹地說,“也到了你該入道的時候了。劍白,高興嗎?”

  少年聰明的腦筋在大人的和顏悅色下宕機,他甚至沒有思考,便跟著師父的話點頭。用下意識的認可和贊同,想要將師父的關(guān)心和注意留得更久。

  幕外的虞承衍腦中卻響起警鈴,這老東西忽然這么和顏悅色,絕對沒有好事!

  不待他想明白,郭正誠卻忽然抬起頭,看向院外的大樹。

  “那是你救的鳥兒?”郭正誠和藹地說,“讓師父看看!

  少年聽話地吹起口哨,樹梢間,一只鳥兒展翅飛來,落在少年的手臂上。它抖了抖翅膀,歪歪腦袋,在他的手上跳了跳。

  “真漂亮啊。”男人贊美道。

  “這是……”

  少年剛要開口介紹,郭正誠卻拍了拍他肩膀,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殺了它!惫\平靜地命令道。

  少年驚愕地抬起頭,郭正誠淡淡地說,“想要入殺戮道,必須要以血為引,最好是至愛親朋、重要之人。可惜你沒有親人,這些畜生倒是可以勉強一用!

  “不、不要、不要!”

  少年慌亂地向后退去,他想要趕走靈鳥,可是鳥兒在半空中盤旋一圈,又飛了回來,被孫正誠一把扼住喉嚨,提在手里。

  “來,乖徒。第一次為師幫你!惫\攥住少年的手腕,他淡淡地說,“你是個乖孩子,不要讓師父生氣。”

  虞承衍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他沒有想到謝劍白竟然是這樣進入殺戮道,更沒想到,郭正誠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才將那些動物送給他,讓少年日夜照料,產(chǎn)生感情。

  他甚至有一瞬間懷疑,郭正誠是不是后悔將謝劍白的全家人殺光,卻忘記留下一個讓他能夠痛下殺手好入道的親朋。

  瘋子……真是個瘋子!

  夜幕落下,后院一片死寂。

  少年跪在黑暗當中,雙手上的鮮血已經(jīng)不再滾燙。

  他低垂著頭,神情灰敗而麻木,黑色的瞳孔看不見底。

  天空上雷云翻滾,紫電隆隆作響——這是金丹期的雷劫!

  郭正誠和其他四個師叔都出現(xiàn)在后院,郭正誠捋了捋胡子,滿意地說,“好啊,時間正好,劍白,專心地渡過雷劫,為師和你的師叔助你護法!”

  然而,謝劍白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他垂著頭,任由一道紫電劃過蒼穹,劈向他的脊背!

  這一下讓所有人都心下一驚,五個修士合力出手,才堪堪抗下這一擊,然而少年的后背仍然被雷劫劈得皮開肉綻。

  在其他四人展開法寶的那一刻,郭正誠怒氣沖沖地走向少年,拽住他的衣領(lǐng),伸手便是一巴掌。

  “謝劍白,你在做什么?為了幾個畜生,你不想活了?”郭正誠冷冷地說,“師父的話,你也不放在心上了?!”

  少年緩緩轉(zhuǎn)過臉。

  郭正誠對上他雙眸的時候,心中忽然閃過不祥的感受。

  那不該是一個孩子的眼神,孩子會傷心,會恐懼會哭會鬧,可不該是這樣木然又冷淡。

  郭正誠松了手,他向后退了幾步,聲色俱厲地說,“愣著做什么,快點打坐!”

  他心中有些不安,直到看著少年謝劍白像是終于回過神來,開始抵抗雷劫,郭正誠才勉強按下不安。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怎么會忽然畏懼一個孩子?絕對是他太緊張了。他這樣寬慰自己。

  修仙者渡劫從筑基巔峰期到金丹一向是個坎,這也是修真路上的第一次問心劫,這也正是郭正誠挑選這個時機讓少年入殺戮道的原因。

  從那天開始,郭正誠開始教導(dǎo)少年修殺戮道。殺戮道修煉進步猶如神速,更何況是謝劍白這般天才。只不過殺戮道必須定期見血,不然初期很容易不進則退,甚至走火入魔。

  和過去相比,少年變得沉默了,他不再養(yǎng)動物,修煉殺戮道兩個月后,身上的血氣讓原本親近他的靈獸們也不再靠近。

  郭正誠那日從少年身上感受到的畏懼似乎只是幻覺,少年仍然很聽話,從不違抗他的命令。

  修煉殺戮道的一年后,郭正誠終于帶著少年離開了后院。

  這次出行除了郭正誠,其他四個師叔也陪同在旁。很像是監(jiān)控他的意味。

  郭正誠以為少年會對出門而十分高興或者好奇,他曾經(jīng)那么想出來玩?墒巧倌瓿伺紶枌W⒌乜粗麤]見過的景象,竟然看不出高興或者不開心。

  很快,郭正誠展露了他真正的意圖。

  他們跟蹤一個筑基期的男修三天時間,確定他的行程之后,郭正誠對少年下達了命令。

  “用你學過的東西,殺了那個人。”

  “什么?”少年總算有了情緒波動,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郭正誠,而后明確地拒絕,“師父,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我做不到。”

  “他是個惡人,你可以沒有心理負擔!惫\說,“殺了他,是在為民除害!

  “我不想,我不要!鄙倌晔挚咕,“他的生死對錯我無權(quán)評判,我不想殺人,師父!”

  他求助而示弱地抓住郭正誠的手臂,郭正誠卻只是冷冷笑著。

  “好啊!彼f,“你當然可以不殺人!

  少年松了口氣,卻沒有料到,一切沒有結(jié)束。

  他們一直跟著那個惡人,看著他欺凌弱小,搶奪其他修士的儲物袋。

  幾天后,他將奪來的東西換了酒,喝得酩酊大醉,來到一個平民的村莊,只因村民阻攔問詢身份,便用劍柄重傷了那人,然后便準備大開殺戒。

  少年謝劍白被師父師叔壓在暗處,他們不讓他離開,也不出手相助,只是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最終,堅持了數(shù)日的少年還是妥協(xié)了。

  他不想殺人,可是他從未與外人交過手,潛意識里將所有大人都看得很強,嚴重地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那惡修甚至沒有在他手里招架過三次,便被謝劍白殺死。

  少年低著頭,他看著男人的鮮血向著自己的腳邊蔓延,血腥味撲面而來,惡心得他大腦不斷眩暈。

  他治好了幾個受傷的村民,村民千恩萬謝地送走除惡揚善的小仙長,世上又少了一個壞人,似乎一切都皆大歡喜。

  可是謝劍白不喜歡。

  他討厭這一切,他不想殺人,他討厭血腥味?墒菂s一次次被師父師叔強行帶離去‘做善事’。他終究無法漠視那些壞事發(fā)生,在一次次鮮血之中,他的殺戮道逐漸精湛高深。

  少年越長大越陰郁,郭正誠卻對此很滿意。磋磨一個未來成就會遠高于自己的天之驕子,讓男人的心理得到了隱秘的快感。

  少年仿佛真的是那頭被細小的鎖鏈束縛長大的小象,在漫長的打壓中變得逆來順受。

  每次殺人回來,他就會躲在暗處面無表情地自殘,看著自己的鮮血滾落地面。

  可是,他仍然是那個聽話的徒弟,到了后來,少年已經(jīng)不再進行無畏的對抗,師父讓他殺惡人,他便殺惡人。

  就像郭正誠所期待的那樣,少年逐漸被煉化成他手里的一把刀。

  直到謝劍白十五歲那年,郭正誠因為他長年的隱忍順從而飄飄然,早在一年前,少年的修為已經(jīng)超過他?杀M管如此,少年仍然和小時候一樣乖巧聽話。

  在一次任務(wù)回來之后,郭正誠捋著胡子,自得地笑道,“哼,剛開始還那般抗拒,如今也不得乖乖聽話嗎?老夫想要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你最后都要雙手奉上!

  少年跪在他的身邊,對這些話語毫無反應(yīng),一如既往安靜聽話。

  郭正誠又說,“這么些年過去了,你知道你自己殺了幾個壞人,又殺了幾個好人嗎?”

  聽到這句話,少年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緩緩地抬起眸子,看向師父。

  郭正誠卻哈哈大笑道,“好人和壞人的血,都一樣滾燙吧?他們沒有區(qū)別,不是嗎?乖徒弟,有個不長眼的老東西和我對著干許久了,你去幫師父解決掉他……”

  在他看來,這是進一步馴化少年的好時機,可是郭正誠卻沒有想到少年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少年猛地站了起來,他的陰影驟然籠罩郭正誠。

  “我殺了好人?”少年謝劍白啞聲道。

  郭正誠已經(jīng)被謝劍白長期的馴服蒙蔽了眼睛,他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呵呵笑道,“自然有我隨便指認的,為師哪有時間次次給你找惡人?不過,這亂世之中,哪有清清白白的好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少年謝劍白死死地看著郭正誠,他聲音沙啞地說,“我殺了無辜的人?”

  “不是說了嗎,亂世之中,沒有真的……”

  郭正誠正不耐煩地重復(fù),少年忽然抓住他的肩膀。

  “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讓我殺害無辜的人?”少年嘶啞地說,“你是我的師父,師父是道高德重的,師父應(yīng)該引導(dǎo)弟子做對的事情……”

  和年少時一樣,郭正誠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跪下,沒大沒。 惫\冷聲道,“為師做的都是對的事情,你聽話就好了,哪條訓誡里告訴過你,可以違抗師父?”

  少年謝劍白卻仍然站在那里,他緊緊盯著郭正誠,喉嚨里發(fā)出細碎的音節(jié),似乎在說著什么無人聽得清的話。

  這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有些魔怔,甚至盯得郭正誠后頸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