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衍動作一頓,他轉過頭,安撫道,“明天去看,好不好?現(xiàn)在快晚上了,做什么都來不及了!
虞惟看看外面下午仍然正曬的陽光,再看看一臉認真嚴肅的虞承衍,她有些遲疑地說,“可是……我們已經(jīng)在路上耽誤好幾天了,阿寧都消失兩個月了,真的不著急嗎?就算去酒樓聽聽消息也是好的呀。”
“現(xiàn)在不能保證寧家是敵是友,做事也要更加謹慎。”虞承衍緩聲道,“更何況,你才剛剛學會使用力量,我們還是穩(wěn)妥點好!
虞惟沒有什么人生經(jīng)驗,她雖然心中有些擔憂,可是看到虞承衍如此篤定,便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
看著虞惟坐在桌邊,漂亮的細眉微微蹙起,似乎仍然有些憂愁的樣子,虞承衍薄唇抿起,他猶豫半響,才終于靠過去。
“阿惟,你吃了這個!
虞承衍拿出一粒丹藥,還不等他解釋,虞惟看都沒看,拿過來便吃掉了。
等到吃完之后,她才慢半拍問道,“這是什么?”
面對小貓妖的全然信任,虞承衍喉結滑動,他僵澀道,“一個能夠讓你睡得更好,更加集中精力的丹藥。”
“噢。”
虞惟被青年投喂慣了,她本來也是隨口一問,沒放在心上。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模糊。
“我好像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有點困……”她揉了揉眼睛,困倦道,“我先打個盹……”
虞惟變回貓貓,它從椅子上向著床鋪跳去,將自己窩成一團,便沉沉睡去了。
它不知道的是,虞承衍在客廳里站了許久,神色變幻莫測。待到小貓妖完全睡著之后,青年離開了客棧。
其實這幾日越靠近清風城,虞承衍心中便越煎熬難安。
他并不知曉寧素儀和家族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反正結果最終是不太好的。虞承衍知道他親娘和義母之間感情很深,虞惟恐怕不會愿意乖乖地等在客棧里,等候他先去調(diào)查線索。
可虞承衍實在受不了這個樣子,將虞惟帶在身邊,就好像將他的致命弱點擺在外面,他的神經(jīng)無時無刻都緊繃著。
最終,他決定讓虞惟好好地睡一覺,遠離所有危險,和寧家潛在的風險。
一晚就夠了,虞承衍對自己說,他一定要趁著這一夜查到線索。
他先來到酒樓,清風城不愧是整個仙州最大的仙城,連酒樓的規(guī)格都十分龐大。一層門廳中心是音修表演的舞臺,整個酒樓中心鏤空,從一層至六層都可以觀看到節(jié)目。
虞承衍一進去,無數(shù)人紛紛擾擾的聊天聲頓時從四面八方傳來。
如此大規(guī)模的酒樓里幾乎爆滿,不論在哪里坐下,只要坐直身體,就會和身后桌子的客人碰到后背。
虞承衍卻沒有立刻坐下,有些沒花錢的普通居民和低階修士們站在酒樓大門附近的墻邊遙遙觀看舞臺上的音修們。他也跟著站著一旁,看起來并不顯眼。
他沒有在酒樓里放出神識,而是將注意力全部凝聚在聽力——這讓他能夠將整個酒樓所有人的聊天都聽得清清楚楚,無數(shù)雜亂的聲音紛紛涌入虞承衍的耳朵。
在無數(shù)無效信息的干擾中,虞承衍目光微沉,搜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很明顯,寧家丟了一位小姐,如今正在全力以赴尋找的消息是清風城如今最熱議的事情。寧氏花重金懸賞線索的同時,也在招募能人異士加入搜尋寧家小姐的行列,獎賞同樣豐厚。
虞承衍沉思半響,他轉身離開酒樓。
走到無人處,虞承衍拿出天級易容符,易容符在他的雙手之間發(fā)出淡淡的光芒,很快根據(jù)他的意愿捏出了另一張面皮。
天級易容符是最高階的易容符箓,效果果然不同凡響,虞承衍將面皮貼上,瞬間變成了一個俊美儒雅的青年——蕭瑯。
沒辦法,作為一個劍修,虞承衍認識的人實在太少,想來想去,竟然也只有這個他名義上的上司的臉是清晰的。
做好準備,虞承衍徑直前往寧氏主宅。
如今的寧家疑團重重,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最好的辦法便是去實地一趟。夜闖或許會有風險,畢竟如今的他才金丹巔峰期,或許會被寧家的高手發(fā)現(xiàn)。
既然如此,那不如正大光明地前往。
寧氏主宅所在的位置,正是剛剛虞惟指明煞氣聚集的方向。越往寧家靠近,路上的人越多?磥韺幖邑S厚的獎賞確實吸引了不少修士前來幫忙。
虞承衍排在隊伍里,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后,他終于踏入寧家高高的大門。
一進門檻,他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
修真界比凡間更講究風水,畢竟風水是切實存在的?蓪幖业母s很奇怪,從位置到院中擺設,這個地方本該是極其標準的好風水,可怪就怪在這么好的風水,整個宅子給人的感覺卻很陰冷。
虞承衍看到前面的人一路排到門廳,那里有幾個世家弟子在登記想要幫忙尋找小姐蹤跡的修士姓名。
有一些修士被引入后面的長廊,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更大部分的修仙者記名領取聯(lián)絡玉牌之后便被直接請了出去。
等虞承衍到了近前,坐在桌后面的弟子客氣道,“請道長留下便于聯(lián)絡的稱呼。”
“蕭瑯!庇莩醒艿馈
青年的聲音冷清又磁性,讓埋頭記名的世家弟子抬起頭。
他似乎被蕭瑯俊雅的面容驚了一下,停頓了一下,隨后更加客氣地說,“蕭瑯道長,請您穿過長廊,我們家主想與您細談!
作者有話說:
大家久等了,我終于寫完了嗚嗚嗚嗚嗚
最近過的有點難,大家可能發(fā)現(xiàn)我更新時間越來越晚,雖然只是日三,但經(jīng)常寫到凌晨三四點,因為這段時間我家88歲的老人摔倒骨折了,我一直在醫(yī)院陪護,結果陪的腰突犯了,好疲憊,累到昏古七_(:3」∠)_
其實我也認為雙更日六劇情更通暢,但我確實沒有余力了。幸好這本不長,差不多30w左右完結,日更我會努力繼續(xù)保持的
這本真是一天都沒雙更過,我自己都很慚愧,哎,真的謝謝大家的包容qwq如果作者不是我,我都想養(yǎng)肥(等等)
看看我的前車之鑒,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腰和頸椎,不然真的越忙越拖后腿!!
第50章
虞承衍走過長廊,拐過房角,背后那些被獎賞吸引而來、擠在門外的修士們消失不見,耳邊一下清靜了不少。
在通往正屋的門外,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修士。看到虞承衍,他十分有禮地抱拳。
“這位道友,里面請!
虞承衍跟在他身后走進屋中,在桌邊坐下,這中年修士一邊斟茶,一邊開口道,“在下寧長東,是寧家的管事。道友如何稱呼?”
“蕭瑯!庇莩醒艿。
“蕭道友,幸會幸會!睂庨L東一邊將茶杯放在虞承衍的面前,一邊呵呵笑道,“您既然來到這里,一定也是聽聞我家小姐的事情了吧!
虞承衍不知道門口那世家弟子篩選人的標準是什么,不過既然他進來了,便代表他身上一定有寧家需要的東西。
只有欲望明顯的人才更好拿捏,虞承衍裝作很熱切地說,“我本是路過蒼云仙州,在酒樓聽聞只要找到和寧家小姐有關的線索,就有重金酬勞,可是真事?”
“沒錯,正是如此!睂庨L東笑道。
“那……那我算是贏得資格了嗎?”虞承衍說,“只是不知酬勞到底是什么,能不能配得上我停留在此地的時間。”
青年這副窮酸又計較的嘴臉一出來,頓時將蕭瑯那儒雅俊美的好皮囊拉低了幾個檔次。
虞承衍自己本身雖然是劍修,但因為天賦異稟,運勢驚人,哪怕過去三千年的歲月里沒靠過謝劍白,憑自己也總是得到許多機緣法寶,說實話,除了母親早逝與父不和之外,虞承衍在修道上過得很順。
可世上大部分修士沒有他的機緣,比如有些修仙者本身無門無派,修為一般,沒有天賦。身為散修過得窮困潦倒,拆了東墻補西墻,過得也不得志,久而久之精氣神都被磨平了,變得圓滑世故,游蕩在仙城之間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人,湊湊合合的過日子。
虞承衍假裝的就是這種人,寧長東面上仍然和顏悅色,心中卻沒有剛見他時那么敬重客氣了。
“酬勞當然是有的,只不過也得看蕭道友您值不值得!睂庨L東笑著說。
虞承衍手中的茶杯剛舉起,聽到他的話,又砰地在桌面上,茶水都灑了出來一點。
“你這話什么意思?”他蹙眉道。
越聲色俱厲,越能看出是個假把式。
寧長東客氣道,“道友莫急,在下的意思是,既然誠心合作,自然要多了解你一些。敢問道友如今什么修為,師從哪門哪派?”
“我可是金丹期!”虞承衍冷冷地說,“無門無派。”
“散修想要修煉到金丹期可不容易,看來道友氣運纏身,在下佩服!睂庨L東笑道,“蕭道友這一路游歷辛苦了,不然今日就在這里休息吧,明日跟隨我們集結的隊伍一起除非!
虞承衍表面上哼了一聲,心中卻微沉。
他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個沒什么天賦、只有一張臉能看的草包廢物,寧長東應該能夠發(fā)現(xiàn),‘蕭瑯’這個人的金丹期虛得很,很大可能是他靠這俊美的面容蹭來的丹藥,強行上的金丹期,實力都是虛的,說不定真實修為只有筑基巔峰期、甚至筑基中期。
可盡管這樣,寧長東竟然還好聲好氣地留宿,他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恐怕,明日的那個要出行的隊伍也是留住他的借口吧。
借此機會留在寧家內(nèi)部自然是好事,可是虞惟還在客棧。她就像是他的心病,哪怕已經(jīng)有層層結界保護,可是一想到在陌生的地方留她一個人過夜,虞承衍心中就不踏實。
虞承衍幾經(jīng)猶豫,最后還留了下來。
他跟著寧家弟子在主宅里的路上繞來繞去,逐漸走進寧氏的深處。
越往里走,四周便越安靜。天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像是壓在人背上的一塊石頭。
世家保留了凡人家族的傳承,主宅應該最為熱鬧,可是寧家卻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面積又很大,讓人瘆得慌。
走了許久,世家弟子在一間院子停下,客客氣氣地請虞承衍進去。
虞承衍走進來,他打量著屋內(nèi)的設施,看似隨意地問道,“明天隊伍的其他人都住在哪里,我怎么沒聽到身影?”
“為了讓各位道君休息得舒服,所以將每個人都安排在了不同的住處!睂幨献拥芸蜌獾,“天快黑了,您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弟子轉身離開,門也被關上。
虞承衍來到門邊,他拽了拽,門把手絲毫不動。這屋子也是奇怪,竟然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只有燈點亮著屋里,讓這房間不像是住所,更像是牢籠。
對于這些,他倒不是很吃驚。到處排查之后,虞承衍基本可以確定,這座院子的地下隱藏著陣法,應該是元嬰期以上修士的手筆,足以困住筑基期或金丹中期以下的修士了。
除此之外,屋里還隱藏著幾個窺探的法寶,能讓人遠程看到屋中的情況。
虞承衍發(fā)現(xiàn)了,但假裝沒看到。
他來到床邊躺下,閉著眼睛,心事沉沉地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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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客棧。
月亮升上天際,透過窗戶灑落在窩在床上的貓貓。
小白貓困倦地打了個滾,才慢慢吞吞地睜開眼睛,一時有點斷片。
“睡醒了?”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桌面的玉牌中響起。
貓咪頓時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它伸直身體,后腿蹬著床邊,前爪搭在桌沿,緊接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桌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