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閻魔宗地盤上發(fā)展的勢力,各種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千絲萬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多少都能跟閻魔宗扯上關(guān)系。
“所以,這就是你這個少宗主親自出馬的理由?”洛星痕一挑眉頭,“你們閻魔宗不是忙著內(nèi)部自查,攪得各處人仰馬翻,風聲鶴唳。作為少宗主身上要忙的事情應(yīng)該很多,根本沒空搭理這種小事情吧,閻魔宗都沒人了嗎?”
“你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行為有多么囂張嗎?底下人的人拿你沒辦法,告狀告到閻魔宗,明里暗里的懷疑你是別人派來專門搗亂的。要平時的確輪不到我出馬,可這種時候突然冒出個刺頭,四處瞎招搖,難免懷疑是不是針對閻魔宗的陷阱!鞭闪铌枦]好氣道,目光落到蘇文意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很隨意,顯然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把蘇文意看的心頭直蹦跳。
這些天的經(jīng)歷說起來真要抹一把辛酸淚,洛星痕這牲口看起來笑瞇瞇的,身上還有種鄰家小弟弟一樣的純真氣質(zhì),但下起殺手來一點都不手軟,手起刀落,殺得血流成河,凡是來找茬的一個都沒放過。
他在享受殺戮,殺人的時候殺氣強的能嚇死人,人殺完了就好似什么事都沒有,收發(fā)自如。
蘇文意深深覺得,洛星痕肯定有個大病。
魔道有大病的修士多了去,洛星痕有病多正常,但他落入了洛星痕手里,這就很有問題了。
蘇文意很擔心哪天洛星痕殺得收不住手,把自己順手給咔嚓了。
天知道這些天他有多么的提心吊膽。
怕洛星痕,怕來抓他的修士,作為一個柔弱的煉丹師,他真的承受了太多。
現(xiàn)在居然驚動了閻魔宗。
洛星痕這個殺星居然跟閻魔宗的少宗主認識,難怪這么囂張,一點都不忌憚。
“就算這樣,也不至于驚動少宗主吧,魔道奇怪的家伙多了去!甭逍呛壅f。
奚令陽嘆一口氣,臉色有點疲倦,“你說的對,閻魔宗的內(nèi)部自查其實已經(jīng)到尾聲,接下來的事我插不上手,暫時可以休息!
“這么快?”洛星痕吃驚。
奚令陽一臉郁卒,“宗門里的老祖都被驚動,親自下令嚴查,能不快嗎!我忙的都沒空休息,就算是修士也要吃不消,忙的跟陀螺一樣團團轉(zhuǎn)。”
他頓了頓,歉意道:“說好了若是審問出有用的消息及時告訴你們,但因為老祖插手,只能食言!
洛星痕了然,“你們老祖肯定非常重視這件事,嚴令禁止消息外傳,以免節(jié)外生枝,并勒令你們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查清楚,不準有任何差錯。”
奚令陽點頭,“雖然我是少宗主,但也不能違抗老祖的命令,只能抱歉了!
洛星痕當然不會因此怪罪他,“那你現(xiàn)在……”頓了頓,“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差不多,所以才跑出來?”
奚令陽也不容易啊,聽起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際上也沒那么自由,說句不客氣的,閻魔宗底蘊深厚,掌門都只是個給宗門打工的,沒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決定所有事情。這些個修為高深,平日里閉關(guān)修煉的老祖發(fā)話,掌門不得不聽從,拳頭大的是大爺,宗門里拳頭最大的就是這些老祖了。
內(nèi)部自查進展到收尾階段,奚令陽找理由跑出來歇口氣。
只能說緣分吧,又撞上了。
看到是熟人,奚令陽也松一口氣,以閻魔宗來說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但他既然領(lǐng)了事情出來,總要把事情辦妥。
“你成天帶著煉丹師到處招搖做什么?難道是無聊了,故意把他們騙出來?”奚令陽好奇問。
“練劍!甭逍呛垩院喴赓W的說。
奚令陽想到洛星痕那些奇怪的劍法,忽的一個激靈,身后一起的狗腿子們也都下意識一哆嗦,心理陰影太大了。
嘴角抽抽,奚令陽果斷轉(zhuǎn)移話題,“難得看你一個人出來啊!
蘇文意:???
他不是人嗎?這么大一個人沒有看到嗎?
想到奚令陽的身份,蘇文意覺得沒有被放在眼里也挺好,那些個三教九流的勢力就那么麻煩了,要是被閻魔宗注意上,他感覺自己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于是乖巧的當個壁花,安靜如雞。
這是他多日來學(xué)到的經(jīng)驗,總之閉嘴就對了。
“姐姐在研究你給的那副畫卷,我閑著無聊,又恰好撿到這個煉丹師,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練練劍。我修習(xí)的功法需要經(jīng);顒樱恢贝糁焕谛扌!甭逍呛垭S口道。
奚令陽沉思。
“怎么了?”
奚令陽抬眼,不由自主微微壓低聲音,“這次的事情觸目驚心,牽涉非常大,具體的現(xiàn)在不方便透露,加上合歡派傳來的消息……估摸著接下來魔道會有大動作。我聽老祖的意思,正道那邊或許也要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
洛星痕不動聲色,用詢問的眼神看他。
不論魔道是否有大動作,理論上來說,都該跟他這個無門無派的散修沒有關(guān)系。
奚令陽瞅了瞅他的表情,聲音更低,神神秘秘,“宗門已經(jīng)派人聯(lián)絡(luò)摧明殿和血蓮教,殿主和教主都答應(yīng)親自來閻魔宗相談!
洛星痕的眼神變了。
奚令陽看他神色就知道對方懂了,接下來不需要他講太多,提個醒,意會到就夠了。
洛星痕低聲道:“謝了!
然后隨手把旁邊假裝自己是背景板的蘇文意提到面前,“破障丹的煉丹師,送你!
蘇文意傻眼,滿臉不可置信。
奚令陽嘴角抽抽,瞅瞅蘇文意那滿臉呆傻的樣子,倒沒有拒絕。閻魔宗是不缺人才,但也不會拒絕人才加入。
“要來我們閻魔宗嗎?”他干脆利落的問。
蘇文意沉思三秒,果斷回答:“要!”
反正都已經(jīng)暴露身份,與其被搶來搶去不得安寧,甚至還可能在過程中慘遭池魚,不如找個金大腿抱,閻魔宗可以說是他目前接觸到的最大的金大腿了。
被閻魔宗當成麻煩注意到,和被少宗主親自邀請入閻魔宗,那是兩碼事。
洛星痕用完就丟,隨手處理掉蘇文意,然后往回趕。
他用最快的速度飛回養(yǎng)豬場,剛落下,立馬感覺到有外人在。對方絲毫不介意暴露自己,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隱藏收斂,堂而皇之的散發(fā)著氣息,就待在凌端葉的書房里。那氣息甚至有點熟悉,是不死血神訣,但又十分陌生,一身血氣屬于不認識的外人,張揚,霸道,宣示自身存在。
“教主,已經(jīng)把所有的豬都處理掉!
“嗯,很好!
凌端葉發(fā)出鬼哭狼嚎的聲音,“我的小豬豬。∧銈兯赖煤脩K!”
“閉嘴!”
“我的養(yǎng)豬場,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就是開養(yǎng)豬場?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以后叫人說血蓮教養(yǎng)豬放血修煉,老子的臉往哪里擱!
“你們誰啊突然闖進來,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還殺我的小豬豬!”
“老子是你爹!”
“放屁,我爹才不長這個樣子!他可騷包了,每天都穿紅色,花里胡哨的,畫紅色的眼影,眼線特別長,一看就不正經(jīng)!”
“……等等,這什么奇怪的招數(shù)?狗屎的,給老子住手!你個不孝女竟然對你爹出手!”
“大小姐,教主可是您爹!有什么沖我來!”
“孽女,眼里還有沒有你爹!”
“呵呵,求我!”
書房里一陣兵荒馬亂,洛星痕回來正好趕上收尾。
一眼瞧見地上橫七豎八渾身發(fā)軟畫面看起來不太正經(jīng)的陌生人。
“姐姐,他們是?”洛星痕高度警惕,小心的問。
“星痕回來了啊!绷瓒巳~一手畫卷,興奮的告訴他:“我知道這個畫卷該怎么用了,之前的思路都是錯的!
她一手揪住一個人的衣襟把他提起來,嘲諷道:“小樣的想冒充我爹,也不照照鏡子!”
然后,在大家的矚目之下,這人臉上的皮膚剝落了,露出另外一張臉。
凌端葉表情僵了。
對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眼里都是嘲諷。
凌端葉默默松開揪住他衣襟的手,小心翼翼扶著他坐到椅子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翻臉比翻書很快,一臉誠懇道:“爹啊,您是不是被打個半死傷還沒有好,身體有些虛啊,不如燉兩頭豬給您補補身子?”
作者有話說:
第八十四章
要說凌端葉最怕遇到誰, 毫無疑問是血蓮教主凌不染。
冷不丁突然遇到,別提心理壓力有多大,卻只能觍著臉假裝親熱。所幸剛才沒認出對方犯了點錯,就算表現(xiàn)的有點不對勁也能說成是沒認出親爹還對親爹用了不可描述技能的心虛。
看她心虛中透著尷尬的表情, 凌不染重重哼一聲, 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座椅上, 冷笑:“怎么不繼續(xù)狂了?老子看你在外面待的很開心啊,連家都不肯回。”
左邊的護法立馬道:“圣女, 您不知道您失蹤后教主有多么擔心。聽說您可能已經(jīng)死了, 當場吐血,傷勢加重,叫摧明殿的老東西抓到機會……”
“閉嘴!”
左護法噤聲。
凌不染斜著眼,目光落在洛星痕身上幾番打量, 身為魔道教主的威懾力不容小覷, 僅僅是淡淡幾眼, 就能帶來強大壓力。洛星痕不卑不亢的任由他打量,神色如常。
他哼笑, 陰陽怪氣, “這誰?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親熱, 你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個好弟弟,別不是個情弟弟吧。”
凌端葉不回答, 眼觀鼻鼻觀心, 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洛星痕正色,一板一眼的拱手,“在下洛星痕, 見過前輩!
凌不染神色淡淡, 看不出喜惡與否, 他揉揉太陽穴,似是已經(jīng)放棄追究女兒明明還活著為何不愿回家,“行了,別擺出這副心虛的呆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似的;钪秃茫献又荒氵@么一個女兒,就算傻不拉幾也是個寶貝蛋!
感覺膝蓋中了一槍,莫名被diss,來自親爹的嫌棄總是直擊靈魂。
凌端葉擠出一個笑臉,“您來閻魔宗的地界做什么?”
凌不染鄙夷,“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凌端葉:“……”
凌不染繼續(xù)輸出,“讓你修煉不死血神訣,成天想著養(yǎng)豬,念叨著豬血人血都一樣,養(yǎng)豬致富。血蓮教差這點錢?就算豬血和人血差不多,豬血飛升老子面子往哪里擱。不讓你在教里養(yǎng),寧可躲在外面開養(yǎng)豬場也不肯回家,存心想氣死我!”
凌端葉:“……”
凌不染持續(xù)輸出:“還找了個一看就矯情的小白臉,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隨便忽悠兩句就被詭計多端的野男人給騙了,真以為他是個楚楚可憐的小白花,需要你憐愛關(guān)心。這套老子早就用過了,都是你爹我當初玩剩下的,想當初你爹走在外面,那是一點都不比合歡宗的弟子差,上哪兒都受歡迎。”
凌端葉:“……”
凌不染高頻輸出:“兩個小毛孩子蹲在臭氣熏天的豬場里玩發(fā)家致富的游戲,是不是感動的涕淚橫流,感覺人生找到了希望,特別有盼頭?笑死老子!你爹我小時候也覺得血蓮教膩歪的很,看膩了想去瞧瞧不一樣的風景,體驗不一樣的人生。叫人敲悶棍拉去賣給富婆,還是靠使的美人計才逃出來,順便騙了富婆的家當財富,報仇雪恨,從此以后出門身邊必帶下屬,絕不落單!”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