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之地是個奇特之地,無數(shù)大小部落星羅棋布地座落在這個地方。大多數(shù)族長的祖先是來自主大陸被逐出家族的中低階貴族,或被家族欺壓的私生子。他們曾流亡北大陸,卻因種種原因過不下去,又逃來夾縫之地,過著艱辛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說總算安了家,讓后代子孫得以繁衍下來。
很多年過去,一小部分部族的實力逐漸增強,成為夾縫之地的領(lǐng)頭部族,還有極少數(shù)族長進一步蛻變,能修建城堡或豪宅,成為大領(lǐng)主,比如原來的黑城堡領(lǐng)主的祖先。
如今十幾個領(lǐng)頭部族的族長和精英全都死于爆炸,憤怒的族人們自然會聯(lián)合其他部族找他們算賬。但她估計事情應(yīng)該過不多久就會結(jié)束,因為利益談判就快開始,一定會有野心勃勃的族人們會借此表現(xiàn),明面上為族長復(fù)仇,實際上拼命謀利,或為族長之位,或鞏固自己族內(nèi)地位。所謂煽動鬧事,應(yīng)該只是一種施壓手段,為的是拿取更多,讓利益最大化。
房門輕輕敲響,她喚了一聲“進來”。
以為進來的是侍女,誰料對方關(guān)上門后一直不說話。
她轉(zhuǎn)過身,看清來人后,腦子有過瞬間空白——
一個穿著深黑連衣長帽的美貌男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緩緩地,他放下了長帽,露出美得令人窒息的絕色。
白得發(fā)光的肌膚,綠得璀璨的寶石眼睛,柔順閃亮的金黃細發(fā),完全就是造物主的杰作。
“你……安希倫,”兩人對視很久,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你怎么進來的?!”
安希倫向她微微一笑,邁開大步走到她面前,“你還好嗎?”
聲音微磁迷人,透著蠱惑力。
“你來這兒湊什么熱鬧呢?”她說道,“這兒已經(jīng)夠亂了。”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干嘛?我和你早就完蛋了!
“我很高興,你離婚了!彼牟粚︻}地說道,還笑得歡快。
“我又結(jié)婚了!彼f。
“但沒有婚書,”他笑得更歡快,“我很高興。”
“滾出去!”她冷冷道。
他收斂笑容,凝視著她,她轉(zhuǎn)過臉不看他,正要去開門讓他滾蛋時,整個人被他猛地一拉,一下不穩(wěn)地摔落在地。
她痛呼出聲,七手八腳地想爬起來,卻被他整個身體壓住。
“你、你快放開我!”她不敢大嚷,只能低怒道。
“不放!彼f著就吻上了她的唇,還是卡住她的脖子吻住她。
力度雖然不重,卻也卡得她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索予。
奇異的是,這種卡住喉嚨的感覺非但沒讓她不適,還讓她的腳底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感。
或許是他卡的手勢巧妙,或許是他的食指會不時輕撩她的耳垂。
他吻得又狠又深,與她唇瓣死死貼著,瘋狂地卷著她的舌尖,與她津液交流,狂野纏綿,纏得她的舌頭毫無招架之力。
兩人吻了很長時間,唇舌交流,輾轉(zhuǎn)糾纏,直到纏得沒有了力氣。
氣喘吁吁地躺在地毯上,她問他:“你現(xiàn)在有幾個兒子了?”
“六個!
“那不是只差四個兒子了?”
“你幫我生兩個好嗎?”
“你做夢!彼,“做你的白日夢去!”
“為什么不肯跟我?”他翻身壓在她身上,把臉埋在她柔軟胸口。
她氣急敗壞,用力捶打,“喂,快滾開!
可他紋絲不動,還埋得更深,含糊著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她憤怒盯著他,隨口回道:“跟你在一起沒有漂亮衣服,也沒有昂貴首飾,我才不跟你!
“你要什么我給什么,可以嗎?”
她猛地噴笑,“那我要皇后的待遇,比皇后還風(fēng)光呢?”
“給我時間,我就能做到!
“滾你媽的蛋。”她抬手用力掐一把他的屁股,痛得他差點跳起來,“你真舍得用這么大力?”
雖然沒推開他,但他的頭好歹不在她的胸上了。
“滾!”她罵道,“我遇到最糟糕的男人就是你,希律亞和軍火大佬都比你好,我選你的話豈不是腦殼被門夾了?”
他的臉漸漸陰沉,極其不好看,眼神也漸漸風(fēng)雨欲來。
她忽然記起他是皇帝,大概還沒被人這么侮辱過。
“你總覺得我對你不夠好,”他緩緩地,字字有力地說道,“即使我跟你解釋過無數(shù)次,我是為了保護你,你仍然聽不進去。再退一步,我雖沒送你昂貴珠寶,可我把提塔爾百分之四十的管理權(quán)贈送給了你,其他男人有這樣做嗎?你為什么還不滿意?”
她的面色也不好看,聲音更冷,“你大可把這百分之四十收回去,我不稀罕你的!
“你究竟是憑借什么在我面前高高在上?是前三世的情緣嗎?”
“不是,是憑借不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說謊,只是有種撕裂般的痛苦從心底躥起;蛟S是前三世求而不得的愛情,還有他對她的視而不見,使她覺得今生再也承受不起同樣的痛苦。
何況她覺得他這一世對她的好還是有限的。她不能讓自己越陷越深,否則會受傷更多,痛苦得四分五裂。
“我憑借著不愛才能在你面前高高在上。”就像前三世他憑借著不愛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一樣。
那時的他,是她無法觸摸的神祇。
她是那樣卑微,卑微得連給他做奴仆都不夠格。是了,她那時只是運尸的、要飯的和吃低保的。
這一世,她不想再卑微,哪怕他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她也不想再卑微。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36章
“你是真的要同我絕裂?”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寒冷。
她藏在衣袖的手指顫抖得厲害。
她多么害怕他從此不再愛她,若她說出一個“是”字。
可她把指甲掐進肉里,還是回答了一個“是”字。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眼微閉,呼吸極度不穩(wěn)。
半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似是下定某種決心般,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我并非死纏爛打的那種人,你若執(zhí)意不肯與我一起,我也不勉強!
她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冷漠。
他被深深地刺傷,神色漸漸森寒。
甚至不愿與她再說話,甩門就離開。
她癱倒在地,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
這一次,他與她是徹底分手。
從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行為可以看出。
她沒有流眼淚,只是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整夜。
或許眼淚已在前三世流干,也早已消失在那個奔出皇宮的飄雪冬季。
清晨,進來服伺的侍女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雙眼紅腫,領(lǐng)頭侍女還貼心地問她是否沒有睡好,她回答沒有,“我還以為您做噩夢,”領(lǐng)頭侍女笑道,“被嚇得哭了!
她看向鏡子,竟真的雙眼紅腫,還腫得厲害。
明明以為沒有哭,臉上淚痕卻似沒有干。
“誰說我哭了,”她的聲音卻分明帶著哭腔,“沒哭,一點都沒哭!
領(lǐng)頭侍女沒再說話,只是招呼其他侍女快點服伺,“手腳麻利點,領(lǐng)主還等著夫人一起吃早餐呢!
兩天后,她的情緒才微微好了點。出乎意料地收到希律亞的信,還是很光明正大地由侍女主管遞過來的,而以往,全是由多娜鬼鬼祟祟地遞進來。
拆開看完,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希律亞居然要她支付每月一萬金的撫養(yǎng)費。
“你雖執(zhí)意離婚,但兒子仍是你的,你須承擔(dān)為人母的責(zé)任,每月一萬金的撫養(yǎng)費吧!
猶記得,這片大陸上如果單方提出離婚,得放棄全部財產(chǎn),還得每月分給前妻或前夫一部分錢,這種單人簽字的離婚書才能生效。
她頭痛欲裂,倒在床上,“這個殺千刀的!”
還一萬金?她一分錢沒有。
帶出來的錢幾乎全花光了。
半個鐘頭后,她起床回信,只回了三個字:“我沒錢。”
來回在房內(nèi)走了幾圈后,又添上一行字:“你把兒子交給我撫養(yǎng)吧!
把信交給侍女主管,她又開始翻看城堡賬冊,看能不能摸出什么賺錢的門道。
看了一會兒,一襲華麗衣袍的艾德諾推門而入,手中拿著的竟是她的回信。
她愣了一下。
“重寫一封吧,”他說,“我來付這一萬金。”
“這是一萬金,可不是一千金,”她合上賬冊,“他簡直是獅子開大口!
“你聽我說,寶貝!彼麃淼剿砗,擁住她說道,“與君王離婚本來就很難,此前先例也很少,能用一萬金解決已算不錯。”
“可我憑什么被他訛?”她憤憤不平,“我不信他養(yǎng)兒子能月花銷一萬!
他笑起來,“君王的顏面可不是能用一萬金擺平。”
“我與他談?wù)劙,”她說道,“我想試下壓價!
他沉默了半刻,說道:“也不是不能見面,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不能接吻,二不能上床。”
她驚呆了,回應(yīng)道:“你瘋了,這怎么可能?”
事實證明,還真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