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起來,“嗨,伊麥伯,我問你,你覺得我當(dāng)上皇后的希望大不大?”
“您想當(dāng)皇后?”伊麥伯竟還有些驚奇,似乎是覺得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怎么,你也覺得我不配?”她不悅。
“不是,只是我覺得……恕我斗膽說一句,像您這樣出身貧苦人家的女孩是從不敢奢想自己成為皇后的,因為與貴族女孩的差距太大了。不僅僅是家世的差距,還有眼界、格局等,而一個真正優(yōu)秀的男人是需要一個優(yōu)秀女人來為他培育后代的,如果沒有出身良好的貴族女子做正妻,很難保證后代也優(yōu)秀!
“說白了,就是你們覺得我不配,連給你們生孩子都不配!彼行┥鷼。
伊麥伯扯唇一笑,“就算做不成皇后也不是壞事,在所有國家里最受君王寵愛的永遠(yuǎn)是情人,不是正妻!
“情人只是玩物,再受寵又有什么用!彼f。
“既然如此,那您為什么會做陛下的情人呢?”伊麥伯問得有些大膽,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了他的情人!
是美少年皇帝一步步接近她,她才落入他的手中。
伊麥伯的笑容迷人,“看來是您的魅力吸引了陛下,也許有天真的能成為皇后呢!
她撲哧笑出聲,“你的嘴真跟抹了蜜一樣甜。”
遠(yuǎn)遠(yuǎn)地,兩個全身裹得厚厚的侍女飛快奔來,“海心小姐,您在這兒啊”“我們找您好久了”。
“我該走了,下回再聊!彼騼蓚侍女的方向走去,回頭對他笑,“也許還能再給你講一個故事!
“好!币聋湶男θ菀茶步k爛。
年終舞會結(jié)束后,與提塔爾的戰(zhàn)事告急,一連三封戰(zhàn)敗信送到了美少年皇帝手中。另外就是皇后人選正式確立,伊麥伯沒說錯,正是首相的女兒阿里婭。
阿里婭所在的家族屬于新興貴族中的首領(lǐng)貴族,經(jīng)過五十年的發(fā)展,勢力極為強大,新繼位的美少年皇帝想獲得他們的支持,最好的方式莫過于聯(lián)姻。
當(dāng)然,老派世襲貴族的勢力也不容小覷,財務(wù)大臣是世襲貴族中最出色的后代之一,其家族中還有兩位世襲伯爵,因此其女兒簡妮順理成章地成為第一王妃。
海心聽大殿主管細(xì)細(xì)說起這些,感慨萬分。前三世她的地位極低,長年處于社會底層,根本無法接觸上層社會的這些東西,自然也是一無所知;实鄣幕橐龈緹o法屬于皇帝一個人,而是整個國家的。只有最大利益化的聯(lián)姻,才有利于國家和王位。
海心在這個世界只是貧苦人家的女兒,自小生活在村里,父母早逝,由叔嬸養(yǎng)大,無兄弟姐妹。系統(tǒng)給她安排的是徹底的灰姑娘身份。在童話里,灰姑娘可是貴族之后。
海心想起前段時間給伊麥伯說自己識字,還會講故事的事,他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但幸而系統(tǒng)為了防止她們被懷疑,往往會特意安排幾個有文化的近親。她的近親便是村里最有名的教書匠叔叔,和出身教師世家的嬸母。
這日是探親日,半年才逢一次。海心接到了叔嬸的探親函。
擁擠的探親小廳里,叔嬸一把拉住海心,絮絮叨叨。
“海心,你在這里一切可好?要是有不自在的話,就跟著我們回家吧。”頭發(fā)白了一半的叔叔說道。
“是啊海心,雖然我們不富裕,但還是可以讓你平平順順地過日子!眿鹉刚f。
海心微蹙眉,“嬸母,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否則怎么開口就是她過得不順心。
叔叔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臉不再說話。
嬸母愛憐地摸了摸海心的臉龐,“下巴都尖了,肯定是過得不順心!
“你們到底聽說了什么?”海心又問。
嬸母才說道:“小美寫信給她父母,說你……”聲音頓時低了很多,“做了皇帝的情人,可……皇帝對你極吝嗇,分文不給,只是把你視為玩物。”
成為權(quán)貴的情人后,不但可獲大量財物,全家也會因此受益。但如果情人沒有獲得任何利益,就會被視為隨時被棄的玩物,所有的吃喝玩樂都是暫時的。自然,也會有不少窮苦女孩愿為這些吃喝玩樂做臨時的玩物情人。
在現(xiàn)代社會,這個叫做約p,或一夜、幾夜情人。
“你聽我說,海心,你雖然馬上二十三歲,但回了村里還是可以找個人嫁了。”嬸母和藹地說。
叔叔這時也說話了,“海心,不要怪叔叔說你,一個人有多少實力自己得看清。如果實力不夠,就不要夠那些摘不到的果子!
叔嬸是真的關(guān)心她,不會因為那個情人是皇帝就想從她身上索取更多。
海心說道:“其實我也打算合約到了就回家,還有兩個月!
招募進(jìn)來的侍女的第一次合約都是八個月。
嬸母喜出望外,“你真這么想?那太好了!
叔叔也松了一口氣,“我就說海心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不會為了那些盈頭小利出賣自己。”
接下來一番噓寒問暖后,海心便同叔嬸告了別。
外庭院的狹窄小道上,海心追上剛同父母告別的小美,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生氣問:“你為什么對你父母說起我在宮里的事?”
小美甩開她的手,“你把我都抓疼了,”摸著手腕怨懟道:“我說什么不需要你批準(zhǔn)。”
“可你不要在背后說我的小話。”
“說了又怎么樣。”小美本來就嫉恨她,憤怒道:“你不要以為你是誰的情人就了不起!
海心也很憤怒,她最煩的便是讓叔嬸操心,“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讓我叔嬸擔(dān)心,我饒不了你!
“呦,你怎么饒不了我?”小美尖刻地笑起來,“找男人出頭?你也只有這個本事,只能躲在男人背后!
第19章
小美笑得刻薄。誰都知道那男人對她一般,連條最便宜的項鏈都沒送過她,出席年終舞會穿的都是沾染污漬的侍女服,虧她還洋洋得意。
海心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扇了兩巴掌過去,小美尖叫著跳起來撲打她,她又扯住小美的頭發(fā),兩人打作一團(tuán),從地上打到地下,還用雪球互扔對方,又打到庭院的天井旁,要不是被人拉住,全都會滾落到井里頭。
正值探親結(jié)束的時辰,圍觀的侍女?dāng)D得里三層外三層,只當(dāng)是看熱鬧。
海心的臉被劃了四五道血印后,十幾個侍從趕來將她們分開。小美還不甘心,張牙舞爪地大叫,“你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別仗著……”話還未完,她的嘴被一個侍從用力堵住……
海心也被幾個侍從不由分說帶走。
大殿主管帶著醫(yī)師趕來為海心療傷?粗t(yī)師用棉簽給海心的臉敷藥,大殿主管只覺頭痛,“怎么打起來了呢?”
海心不作聲。
大殿主管給她遞過一杯熱茶,“這天寒地凍的,很容易感冒的!
海心接過熱茶,“不用擔(dān)心,我以前經(jīng)常和她在雪地里打架!
小美說話尖酸刻薄,又喜欺老實人,海心從前就為了保護(hù)老實人表弟,也就是她叔嬸的獨子,和小美打過多次。
“現(xiàn)在可不比從前,”大殿主管看著她臉上的傷,“你又傷在臉上……”她搖了搖頭。
“怎么了?”海心感覺話中有話。
“你要是不想置人于死地,就不要輕易動手。”大殿主管頗有深意地說。
“我又打不死她……”海心驀地悟到什么,臉色微白,“不會吧?”
海心匆匆趕去御書房,正好碰到伊麥伯和幾個華袍貴族出來。
“你的臉……”伊麥伯上前一步,臉色微變,“怎么傷成這樣?”
海心沒空與他解釋,直接奔進(jìn)御書房。
美少年皇帝正好從內(nèi)室出來,扶住橫沖直撞的海心。
“你……不會真要置小美于死地吧?”海心微喘問。
他的白皙手指撫過海心受傷的臉,“你上完藥了嗎?”
海心嗯了一聲,握住臉上的這只手,“我以前就經(jīng)常和她打架,小事!
“她的事還用不著我來處理,自有人在做,但你這么說的話,”他停了一下,“就先關(guān)起來吧,你的傷什么時候好,她就什么時候放出來!
她暗暗松口氣,算是解決了吧。
初春來臨,積雪融化,天氣變得更冷,地龍仍在燒。美少年皇帝在收到第四封敗北提塔爾的信后,決定御駕親征。
這一天,美少年皇帝還差兩個月才滿十八歲。
也是這一天,海心的合約正式滿八個月。
在人人紛贊皇帝少年有為時,海心奔去御書房,請求離宮。
“可以!泵郎倌昊实鄢龊跻饬系赝饬。
海心頗感意外,還以為要費不少唇舌。
“她可以和你一同回去!贝┲返罔偨疬呴L袍的美少年皇帝指向落地窗外說。
海心震驚得看到滿臉污垢的小美被兩個衛(wèi)兵往外拖,哭著喊著,但隔窗聽不到她在喊什么。
“她不是早被放出來了嗎?我的傷早好了。”她驚問。
“嗯,早放出來了,只是在后院做苦力,F(xiàn)在你想回去,我就放她一起回去。”
“什么意思?”
“凡是犯了錯的苦力回家,可以斷雙腿回家,君王特赦。”
“你會讓我樹敵太多!”她緊盯著被哭喊著帶走的小美。
美少年皇帝粲然一笑,“只有庸人才不會被嫉,唯一的辦法便是讓自己變強,強到他們不敢報復(fù)。”
“萬一他們報復(fù)了呢?”
“那就斬草除根!
她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她是否能適應(yīng)這種生存哲學(xué),或者說能否做到。
她最終沒有出宮。小美也被拉回后院。
她寫了封信給叔嬸,說了下自己沒回家的原因,不是想做情人,而是在宮中賺錢。嬸母很快回信,對她的決定表示尊重,盡管叔叔有點不高興。信末,嬸母還提到她最近寄回家的錢他們都收到了,要她留點錢給自己,不要都寄給他們。
她感到詫異,她并沒有寄錢回家。不是不想寄,而是沒有渠道。王宮發(fā)信的地方禁止寄錢。
三日后,美少年皇帝正式御駕親征,在偌大的王宮廣場點兵。隨同前往的她坐在馬車內(nèi),衛(wèi)兵們高呼勝利的陣陣齊吼聲,震耳欲聾,氣勢驚人。
此時天氣再也不像積雪初融時那樣冷了,但美少年皇帝還是在點兵后進(jìn)入馬車,陪她同坐。
“是你往我叔嬸家寄錢的嗎?”海心問。
“是的,省得被外人誤會我們是短期關(guān)系!弊兟暺谠缫呀Y(jié)束,美少年皇帝的聲音微磁性感,迷人至極。
“寄了多少?”
“不多,但對他們來說比較多。”
“那為什么不多寄一點呢?”
“太多的話他們會守不住,引來災(zāi)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