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放水的時候,于時宣是猶豫的,畢竟大多數(shù)貓咪似乎都不喜歡洗澡完,更何況太還是讓陌生人洗,小白貓可能會鬧得厲害。
但看著濕漉漉的貓頭可憐巴巴地模樣,他決定還是嘗試一下。
把小白貓輕輕放在溫水里,輕輕擦拭,沒想到的是,貓兒自始至終都很乖巧,不掙扎不拍水。
像是知道自己是在幫它清理一樣。
在擦洗的過程中,于時宣理所當然地看到了棉花糖項圈上印刻的電話號碼。
他把烘干的貓兒抱在懷里,一邊擋著胖球想要跳起來舔貓的動作,一邊拿起手機把剛才自己看到的號碼撥過去。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qū),請稍后再撥……”
于時宣皺眉,再次打過去。
對面依舊是冰冷的女聲。
看來是聯(lián)系不到小貓兒的主人了,于時宣嘆了口氣,想著就先把貓留下,畢竟是自家傻狗叼回來的。
可渾身清爽的小白貓卻明顯沒有這個意思。
它綿軟地“喵”了一聲,然后從男人懷里跳出來,走到門口,又回頭叫了一聲。
謝謝,我走了喵。
本來棉花糖還想再貼貼這個人類的。
但下一秒,它就看到了汪汪著要沖過來的胖球,不由身子一僵急匆匆跑開了。
天色漸暗,棉花糖幾乎把這條街看過來個遍,也沒見到眼熟的招牌,最后只能垂著尾巴離開。
小白貓已經(jīng)把回鏟屎官家的路記得非常清楚了,它摸回家,熟練地在門上撓來撓去,然后乖巧坐好等著鏟屎官來開。
一分鐘,兩分鐘……大門一點動靜也沒有。
想到今天陸續(xù)生出門時,走得特別匆忙,棉花糖認為臨時鏟屎官估計是有什么要緊地事處理吧。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所以棉花糖并不慌張,它淡定地趴到門口的墊子上等鏟屎官回來。
但大概是因為今天運動量太大了,不知不覺棉花糖直接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它好像感受到了寒風凌冽,那似是直接把風送進骨髓的涼,真的太冷了。
棉花糖忍不住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睡意逐漸被驅散,就在它快要被凍醒時,腦袋突然被一雙大掌覆蓋,身上的冰冷緩慢褪去。
熟悉的力道,灼熱的溫度,即使棉花糖正處于半夢半醒地狀態(tài),也依舊靠本能認出這就是它的臨時鏟屎官。
棉花糖下意識用腦袋頂了頂那只手,然后睡得更熟了。
第二天,金燦的陽光從樓道窗戶里擠進來,暖洋洋的讓棉花糖睜不開眼睛。
它動了動尾巴,打了個哈欠,身子用力向兩邊伸展,拉成一個不可思議的長度,然后一個咕嚕從墊子上爬起來。
“喵唔?”
棉花糖慢半拍地看著空蕩蕩的樓道,滿眼疑惑。
昨天它明明察覺到了鏟屎官的氣息啊,它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抱進屋,一覺醒來就回到自己的專屬貓窩里了。
但現(xiàn)在——大門還是緊緊關閉,棉花糖仍舊睡在門口的墊子上。
是夢嗎?其實昨天鏟屎官并沒回來?
夜不歸宿。
鏟屎官以前可從來沒有的情況,是遇到的問題太棘手了,沒辦法回來嗎?
直到現(xiàn)在棉花糖才開始有點焦慮。
但它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畢竟男人的家就在這。
樓道里面枯燥乏味,又等了一天,沒有食物,精神不振。
棉花糖等得整只貓都要萎靡了,男人還是沒有回來。
這下,就連自信的棉花糖也不由開始懷疑。
自己是被鏟屎官拋……了嗎?
貓兒毛茸茸的尾巴不停拍打著墊子,躁動不安的情緒一覽無余。
不可能不可能,鏟屎官那么喜歡它,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還一點預兆也沒——不對,是有的。
最近,鏟屎官非常頻繁地把它趕去客廳的沙發(fā)上睡,從前都是一起睡臥室的。
難道他從那時候就已經(jīng)有這種想法了?
但現(xiàn)在人沒回來,它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答案的。
——
烏玉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小白貓快要餓死的。
那天離開棉花糖家前,它被小貓纏著黏著一定要讓它去看小男孩,原本它并不打算去。
但從幾次任務從那里經(jīng)過,它都忍不住留意兩眼,然后突然就想起小白貓撒嬌似的叫聲和懇請的目光,于是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進去。
那孩子見了它很激動,又哭又笑,抱著它嚎了半。
很吵,但它還是耐著性子留下來待了一會兒。
準備離開時,那孩子說:“大黑,是你的朋友們幫我把消息帶給你的嗎?就是眼睛顏色不一樣的白貓,還有一只……一只!毙『⒆硬惶偦ㄘ埜脑趺葱稳荩葎澋:“身上有很多條條,看起來黑黑的,但又不是黑色的貓!
不等“大黑”做出反應,小男孩又笑道:“我就知道!”
男孩回屋拿了一小袋魚干,又找了跟繩綁到烏玉身上:“大黑可以幫我謝謝它們嗎?我真的好高興!”
小孩子過于純真,他沒想過如果貓聽不懂他的話,自己把魚干吃了,魚干掉到半路上,或者繩子幫身上貓咪取不掉該怎么辦。
他只想著要好好謝謝那兩只貓。
而烏玉也沒有阻攔,任由男孩捆綁。
抱著只是幫小男孩送謝禮的心理,烏玉再次來到了陸續(xù)生住的居民樓。
想到小白貓,看到自己驚訝地樣子。
烏玉豎在身后細長的尾巴忍不住晃了晃。
結果讓它沒想到的是,才剛上二樓就看來小白貓了,只是一天沒見對方就居然瘦了一圈,無力爬在門口的墊子上,看起來蔫了吧唧的,情況顯然不太對勁。
作者有話說:
謝謝喜歡,啵啾!
第11章
棉花糖正爬在墊子上郁郁寡歡時,突然聽到了“嘩啦嘩啦”的聲音,它扭過腦袋,就看到脖子套著奇怪塑料袋的黑貓。
那響聲就是塑料袋隨著黑貓的走動帶起來的動靜。
白貓眼睛亮了亮:“您怎么來了?”
它想站起來湊過去,但卻因為近兩天都沒吃東西,身體虛弱無力,實在沒有動彈的欲望。
烏玉快步走過來,它體型高大,現(xiàn)下近乎居高臨下地看著棉花糖:“你快餓死了!
棉花糖細細感受了一下,說道:“沒有吧,雖然肚子空空的很難受,身體也很虛,但卻并不是太餓!
烏玉沉默,分明是餓過頭了。
它實在懶得搭理這笨貓,一言不發(fā)直接過去叼著小白貓的后頸,輕松把貓拎起來,然后扭頭就走。
“喵?”棉花糖疑惑臉。
烏玉嘴巴占著不方便說話,也沒心情講話
只覺得對方能把自己作成這樣,真是夠蠢的。
“等等!”棉花糖意識到烏玉要帶自己離開,連忙掙扎道:“我不能離開,我還要在這等……”
棉花糖這么點力氣在烏玉這比自然是不夠看的,它的掙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烏玉動作干凈利索,即使嘴里噙著一只貓也絲毫不妨礙它矯健的身姿。
迅速跑出居民樓,耳邊的風刮得咧咧作響,塑料袋的嘩嘩聲如影隨形。
第一次見面棉花糖就覺得對方像是獵豹,現(xiàn)在也算是體驗了一把黑貓真正跑起來的視角。
上能蹬屋檐,下能鉆窄縫。
不管是多難走的地方,烏玉的速度始終沒有緩下來過,所有障礙對它來說都輕而易舉,棉花糖像是坐了一輛刺激的貓貓過山車車。
這和跟著小斑點時的艱難攀爬,以及金毛叼著時的平穩(wěn),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棉花糖也不知道黑貓帶著自己跑了多久。
但不管它如何說,如何求,烏玉一直沒有反應。
直到它們來到了一棟別墅跟前,黑貓輕車熟路的跳進院子從落地窗擠進去,然后徑直噙著小白貓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前。
輕輕把貓放下,然后伸出爪子撓啊撓。
門打開,出來一個帶著眼鏡,穿著板正襯衫的男人,烏玉低頭,用腦袋把虛弱的小白貓往男人跟前推了推。
男人眉毛一挑:“你這是……”
烏玉伸出爪子在小白貓肚子上拍了拍,柔軟的潔白毛發(fā)上突兀地陷進一只黑色大爪子,異常顯眼。
男人是做情報的,身為特調(diào)局情報科的科長,他腦子轉得活,幾乎是在看到白貓的瞬間就把白貓的情況整合了起來。
長毛鴛鴦眼,獅子貓。
體型不大,可能沒成年或是剛成年不久。
帶有項圈,項圈上有電話,毛發(fā)干凈,是有主的寵物貓。
四肢無力,肚子干癟,像是沒吃東西。
被遺棄的?走丟?
雖然喬水孟腦子已經(jīng)劃過無數(shù)信息,但這個過程其實只進行了不到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