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神色冷淡的說完就拱了拱手,繼而漠然轉(zhuǎn)身。
其實他在忍著笑,也不知道這郡主哪里來的自信認(rèn)為殿下一定會娶她。
別的他不敢說,如今瑞王斷臂,大勢已去。
殿下何時登上帝位只看神醫(yī)姑娘何時能治好殿下雙腿,何須多此一舉與太傅這個孫女結(jié)親?
倒是張?zhí)档男乃加行┒嗔恕?br />
龍溟容下朝之后便前往乾德殿面見諸多有事相商的朝臣。
事務(wù)繁多,一時就耽誤到下午才回府。
鹿靈走了她倒是不意外,他知曉她對看診行醫(yī)之事上心。
意外的事是另一件。
龍溟容長睫低垂,端著一杯散發(fā)著裊裊清香的茗茶,僅是端著,久久未品。
“神醫(yī)是這么說的,當(dāng)時清河郡主給氣的要將姑娘送去大理寺處置,屬下也沒想到神醫(yī)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絕代臉上略有些笑意。
現(xiàn)在想想,神醫(yī)姑娘這性子,著實厲害,與她的性子太不像了。
“你覺得她是在戲謔清河?”
龍溟容眼皮輕掀,淡淡的看了絕代一眼,將手中的茶杯擱置到桌上,眸底神色不明。
“總不能說的是真的吧,雖然神醫(yī)姑娘身份不明,但不會是王孫貴族吧?”
一旁抱劍冷著臉的風(fēng)華跟著開口,他也沒能聽懂主子話里的意思。
神醫(yī)姑娘言行舉止,談不上粗劣,但的確沒有貴人應(yīng)有的規(guī)矩,不可能是某個調(diào)查不出來身份的皇室貴族。
“她不會說假話,更不是狂妄自負(fù)的人...”
龍溟容搖了搖頭,似乎陷入深思,輕聲自語。
“真會折壽?若真的會折壽,她何必冒著風(fēng)險去刺殺瑞王,朝著瑞王行禮磕頭,可不就能要了瑞王的命!
絕代也就心里想什么直接說了出來,帶著濃濃的玩笑意味。
若是鹿靈在這倒是能告訴他,瑞王雖然并非正道紫氣君主,但也的確身負(fù)陰煞帝星。
受得起她一拜。
若是放在鬼界,瑞王這樣命格說不定能做一方鬼王。
只不過在人間,人間崇拜紫氣神佛道。
他終究乃是邪魔鬼道,為人間天道排斥,讓他做了皇帝才是民不聊生。
“她何時走的?可有派溟衛(wèi)跟著?”
龍溟容忽然開口問道。
絕代背脊涼了涼,他剛剛就沒敢說是被那少年叫走的。
至于溟衛(wèi)派是派了,但是....沒跟上。
少年輕功太高了,出了城之后便了無蹤跡,若是被殿下知道了,跟著姑娘的溟衛(wèi)責(zé)罰是少不了的。
絕代正欲赴死回答。
正廳的門被侍衛(wèi)敲響了。
“殿下,清河郡主上門求見,正在偏廳候著!
絕代求救般的朝著風(fēng)華遞了個眼神,風(fēng)華心里隱約猜到了,他這是辦事不力了。
默契的跟著問了句,
“這郡主殿下見不見?”
絕代連忙將早晨清河郡主朝他說的話完整的補充給龍溟容。
龍溟容長眉微蹙,嗓音微寒,
“鹿靈她可聽見了?”
“神醫(yī)姑娘走的遠,該是沒有聽見!
絕代垂頭想了下,認(rèn)真回道。
但是鹿靈耳力極好。
龍溟容在心中喃喃自語,心下頓生不安。
他將手臂擱在桌上輕揉發(fā)脹的眉心,寒漠的嗓音里帶著些怒氣,
“讓她滾!
連續(xù)兩日未眠,龍溟容此時腦袋酸脹發(fā)痛,心下更是煩躁難忍。
他想鹿靈了,想將她抱在懷里,細(xì)細(xì)清嗅她的幽幽香氣。
風(fēng)華和絕代兩人都跟愣了下,這話直接轉(zhuǎn)達不大好吧??
清河郡主好歹是張老太傅的嫡親孫女!
“滾?這便是容王殿下對小女的態(tài)度?”
“真當(dāng)北唐國無人,本郡主非嫁你容王不可嗎?”
裝扮的雍容華貴的清河郡主從偏廳中走了出來。
此刻正站在侍衛(wèi)身后,她嗓音嬌蠻,帶著不小的火氣。
讓誰滾呢,以為她稀罕嫁給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
她是先帝親封的郡主,又是輔國大臣嫡出孫女,身份貴不可言。
眼下容王登基八字還沒一撇就這般輕視于她,憑她的身份還進不得王府正廳?
王府侍衛(wèi)被清河郡主的兩個丫鬟擠得退開,愣是給囂張跋扈的清河郡主讓出一條道來。
龍溟容放下?lián)卧谧烂嫔系氖直郏箝T敞開,刺目的日光讓他一時難以睜眼。
他纖長濃黑的睫毛輕輕顫動,猶如脆弱的黑色蝶翼。
清冷如玉的臉龐淡漠如水,讓人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
“殿下.....”
清河在見到龍溟容后就略有錯愕的愣住了。
爺爺竟然不是騙她的!
【殿下脾性溫和,容姿更是風(fēng)光霽月,俊美不凡,君瑜可放心!
“清河郡主張君瑜以下犯上,交由大理寺處置,徐輝清知道該怎么做!
龍溟容薄唇輕啟,將清河郡主早上說的話,淺淡的復(fù)述了一遍。
....
絕代心中驚異,上午清河郡主僅是說說而已,眼下殿下是真的要辦她啊,但君無戲言。
絕代氣勢森冷,闊步走到清河郡主面前,淡淡說道,
“得罪了。”
說著就將反應(yīng)不及的張君瑜雙臂反扣,以犯人的姿態(tài),押給一旁的侍衛(wèi)。
一股從未有過的屈辱從心底爆發(fā)。
張君瑜使勁兒掙脫,可她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哪里是男人的對手。
她一邊不肯屈服的憤怒掙扎一邊忿忿不平的朝著龍溟容喊道,
“小女是先帝親封的一品郡君,殿下尚未登基,何來的以下犯上?再者,小女根本沒有輕蔑殿下的意思!”
說著她氣極冷笑,
“若殿下不公,徇私枉法,爺爺定會為我主持公道!”
兩個丫鬟都被驚在原地,想要去拉郡主,但又畏懼跟前的絕代,慌了心神哭喊了起來。
龍溟容恍然勾唇笑了,如曇花綻開,優(yōu)雅清冽。
“本殿的雙眼尚未痊愈,見不得光,朝中大臣無人不知。也不知道郡主是不是有心之人派來行刺本殿的刺客。”
“如此,就更要讓大理寺好好查查了!
矜貴低醇的聲線里帶著刻意為之的嘲謔。
如今的龍溟容再也不復(fù)三年前那般君子潤澤,謙和溫順。
他從地獄里爬出來,之所以還活著,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里,僅因一人。
因此他的溫潤柔和僅會傾盡獻予一人。
女人不甘憤怒的哭喊聲漸漸遠去。
清河郡主等人被絕代親自押往大理寺。
良久。
風(fēng)華失神的站在院中。
只因殿下方才特意添了一句,
“將碧挽,拔舌處死”。
主子連看都沒看眾人,根本不知道碧挽是誰。
主子是聽絕代說的,他是在為姑娘出氣!
一股冷意從他脊背蔓延全身,趁著主子頭疼午睡,他得趕緊找到神醫(yī)姑娘。
清河郡主金枝玉葉哪里能真的關(guān)在監(jiān)牢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