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打打地跑出房間,門外要進(jìn)來的米甜兒差點撞上凌馳,哭腫眼睛的少女后退幾步站穩(wěn)。
她一手拿劍,一個肩頭還挎著包袱。
凌馳落回我身側(cè),看她這架勢,說道:“你這是要提前回藏秀峰?”
努力擠出一個笑,米甜兒沙啞著聲音說,“已經(jīng)打擾你們太久了,我是該回去啦!
凌馳:“要放棄了嗎!
米甜兒被說得一愣,將劍捏得緊緊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確還不夠格,我太弱了!
凌馳:“可這種事,與強弱無關(guān)的。”
米甜兒一驚,臉色更是凄涼了。
如果喜歡,你是弱是強又如何呢?如果不喜歡,那強弱也同樣不重要。
作為昨天聽到了這一切的觀眾之一,我一手?jǐn)堖^少女的肩頭。
“先回去也好,練好武功比什么都重要,畢竟咱們混江湖嘛。像師姐,早年專心學(xué)武,現(xiàn)在才是孤狼!來來,送你一些餞別禮,喜歡哪個拿哪個!”
米甜兒:“可是師姐!孤狼會不會孤獨終老!”
我:“……”這是連我一塊攻擊了是吧!
凌馳噗嗤笑出聲,我剜他一眼。
米甜兒知道說錯話了,連忙轉(zhuǎn)開話題隨我進(jìn)屋,然后驚呆,“哇!好多珠寶首飾啊!好多錢。熃阍陂T派里挖到寶藏了嗎!”
我哈哈笑著拍她臉蛋,“朋友送的!
挑花眼的米甜兒短暫地開心了會兒,到底是小姑娘,對這些亮閃閃的東西抵擋不了。
她也不貪心,就算難過,也只挑了一支珠釵。
那是梅花形狀的釵,楚山孤是挺喜歡梅花的。
哎,或許米甜兒也沒意識到,自己挑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按照了愛慕之人的喜好去選。
這一對就這么沒了嗎,我只能讓吳嘴大努力了嗎!
戴上了這支釵,米甜兒打起精神,說道:“我會努力學(xué)武的!以后一定還來蒼山派玩!”
太乖了,我忍不住慈愛地摸摸她的腦袋,“師姐師弟都在這里等你。”
想了想,我讓凌馳先去送米甜兒,轉(zhuǎn)頭就去找了楚山孤。
“二師兄,甜兒要回藏秀峰了,好歹照顧你那么久,送送她也行吧!”
踹門就進(jìn),一點都不廢話地表明來意,楚山孤看我這猴急的樣子,也不怪罪,只說,“她未必想見我!
“我覺得她還是想見的!”
“……”
并不信任我的眼光,楚山孤還是坐著沒動,我開始活動筋骨,準(zhǔn)備將他扛過去。
“二師兄,你打不過我的,自己去還是被我扛著去?”
“師妹你……”
楚山孤被我請過去了,只不過這一次晚了。
我倆過去時,只看到山門口翠竹似的凌馳,那個嬌小可愛的少女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凌馳回頭看我一眼,只說道:“對不起,我沒留住!
我快走幾步望著下山路,確實找不到人影了,惋惜地嘆口氣,“哎,不怪你,師姐應(yīng)該早點把二師兄扛過來的!
凌馳:“……”
既然錯過了,那就算了吧,再想也無用,除非楚山孤追上去。
看了眼木樁子似的師兄,他只是站在門口望著遠(yuǎn)處,一貫寡淡的臉上也沒什么神情。
我踮腳靠在凌馳肩頭,他乖順地側(cè)腰,將耳朵貼過來。
“小師弟,你說二師兄有沒有點后悔?”
“不知道,不喜歡就不會吧!
“我要是知道有人這么努力地喜歡我,一定感動死了!”
“……”
少年直起身體,默默地盯著我,還以為自己說錯什么話了。
“怎么了?師姐沒開玩笑,認(rèn)真的!
“但這只是感動,不是心甘情愿地喜歡,師姐遲鈍就算了,可不要濫情!
“瞧你說的!我才不會!
凌馳哼了聲,不是很相信我的話,嘿!他使什么小性子!
送走了米甜兒后,楚山孤一切如常,貫徹著師父的那種孤獨終老的氣質(zhì)。
將我們幾個要一起去東海的人召集起來開了個商討會,決定明天就下山。
現(xiàn)在已是深秋,入了冬可不好出海,畢竟天氣太凍也不便行動。
我也邀請了李寒雨,但是他的鏢局最近接了大單,他實在走不開。
不過他家的總鏢頭是號稱“白鯊”的莫芬芬,東海土生土長的大妹子。
妹子順手送了我們東海的地圖,還講解了一下各個出海的船只,她認(rèn)為只要按照藏寶圖去找,并不難。
以前是有一些沉船寶藏,還有那種遭遇海難的貨船、海盜船之類的。
東海的本地人這么些年,確實有不少挖到金銀財寶。
若不是莫芬芬也要跟著李寒雨押鏢,我都想把她拐過來一起尋寶。
我回屋收拾了東西,想著要去給師父打個招呼,我最近總是來去匆匆的。
輕快地跑去院子,卻看到師父的門窗都緊閉著。
想著師父是不是在午休,我輕手輕腳地走去了窗戶邊聽動靜。
很意外,我聽到了凌馳的聲音,還有師父的笑聲,說著承諾什么的。
不等我再細(xì)細(xì)去聽,哐一聲,窗戶打開了,我嚇得往后一跳。太專注聽墻角,以至于被當(dāng)場抓包。
撐開窗戶的凌馳嘴角抽搐地看著我,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好笑,最終都化為無奈。
“師姐是聽墻角有癮嗎?”
“沒有,我就是想著明天又要下山了,和師父來講一聲。誰知道被你捷足先登,哎~你也來和師父道別?說什么了?”
撐著窗臺就靈便地翻窗進(jìn)去,凌馳看我這野貓一樣的行徑,只是放任。
“我也是來與師父道別的!
“哦~我可聽到什么承諾之類的。”
“師姐來晚了,這墻角沒聽全!
凌馳淺淡一笑,并不與我爭執(zhí),早上還甩我白眼呢,說我濫情,這會兒又高興了。
師父看我和凌馳如今這般自然地相處,臉上的笑意就沒散去過。
卷起袖袍,老人家往椅子上落座,平和道:“去吧,幫你們師兄找找寶藏,多經(jīng)歷一些事,如今你二人關(guān)系親近,為師很放心!
“師父,你剛剛說什么承諾?”我也沒顧忌,好奇地問。
師父和凌馳異口同聲地說沒什么,這遮掩的樣子反而讓我更想知道,不過很快我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師姐,我接到北漠的傳信,我爹娘來中原了!
“什么!”
激動地扣住凌馳的胳膊,我激動地問:“大師姐是要回來門派嗎!”
“嗯,是師父親自寫了信。我想,爹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中原了!
隔了這么多年,師父總算是重新接受了大師姐,對于狂海妖刀這個拱白菜的豬也放下成見了。
可能年紀(jì)大了,確實會有些改變。
我懂了,難怪師父心情好,是因為大師姐要回來了。
“可惡!我們明天就要下山,我想等大師姐回來!”
“沒關(guān)系,娘到了門派也會住一陣,等我們從東;貋硪材芤姟!
“啊啊!我好激動!小師弟!”
克制不住心里的一腔熱情,看著這相似的面容,我情難自禁地又一把抱住凌馳薅了一頓。
凌馳弓著腰被我摟在懷中薅,只低聲道:“師姐,師父還在看!
被提醒了一聲,我哈哈笑著松開他,又愛不釋手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瞥了眼師父的反應(yīng),居然是一臉慈祥,那應(yīng)該是不在意我這毛手毛腳的行為。
“我要看到大師姐啦,事不宜遲,我們明天趕緊出發(fā)去尋寶。”
真是恨不得今天就出發(fā),興高采烈地從師父的房間退出,走了幾步,我忽然想起吃了窩邊草的事。
登時,面上的笑容定住,我急忙回頭去找凌馳。
看到他也從師父的房里出來,我飛快揪住他袖子。將人拉到了無人的角落里,我心急如焚地告誡。
“小師弟!你千萬千萬,不可以對你娘說采風(fēng)館的事!”
“爛在肚子里,可以嗎!
“說好了,你不可以忽然來了脾氣,就威脅我,你陰晴不定的,以前時不時拿這事刺我,是個慣犯!”
“師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我好虧,我好怕,大師姐知道我拱了你,肯定會生氣的。不要啦!小師弟求求你!”
雖然以前也是這么與他交代的,但當(dāng)時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見到大師姐。
眼下是有機會見面了,我一定要與凌馳好好講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