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江夜:“怎么,嘴大你吃過?”
吳嘴大:“是!有天晚上撞見蓮師姐和小師弟開小灶!”
連江夜輕笑,“這不是相處得挺好!
我一攤手,“碰運氣,看天過活,他高興就好,不高興就甩臉子!
為了吃這頓宵夜,我干脆連晚飯都忍著不吃了,在房里運功打坐,直到餓得肚子叫,外面天黑,我才溜出房。
夜深人靜,門派內(nèi)靜悄悄的。
我拿著蠟燭摸去了廚房,燈火通明的房內(nèi),凌馳正在剖魚,刮鱗去臟的手法快得很,三兩下,那條五斤多的魚就腌起來了。
在窗外偷窺著,疾風(fēng)乍起,我抄手往臉前一抓,是顆被當(dāng)做暗器打來的大蒜。
“想吃就來幫忙!
“可師姐是廚房殺手!蔽野窃诖斑,笑得尷尬。
凌馳將手擦干,過來揪起我的袖子,擺了板凳和簸箕,讓我剝大蒜摘菜洗菜,簡而言之就是打下手,炒菜的勺是不會讓我碰的。
被他摁著雙肩坐在板凳上,少年干脆從我身后靠過來,手把手地教我剝蒜,“會了嗎?”
我連忙點頭:“打下手還是會的,不用教!
被他罩在了懷里,轉(zhuǎn)一轉(zhuǎn)腦袋,就能碰到他臉頰,我不免多想了些。
打住,不能回憶八千兩黃金的夜晚!說好不提了。
不過我并沒有和凌馳獨處太久,連江夜、李寒雨、吳嘴大就陸續(xù)過來幫忙了,尤其是吳嘴大,還帶了家里的米酒。
這一頓宵夜大家吃得很暢快,雖然大師姐沒了,二師兄太忙也不在,可我看著喝了酒有些紅臉的凌馳,恍惚覺得,大師姐并未遠(yuǎn)去。
凌馳做的很多菜,味道都與大師姐的相似。
以至于連江夜與李寒雨第一口下去,都是驚愕滿臉,然后飛快扒拉菜,都快眼中含淚了。
他們比我更熟悉大師姐,自然清楚這份難得。
李寒雨和我鼻子一酸,一同摟著中間的凌馳,嗚嗚道:“大師姐~~~”
凌馳:“……”
吳嘴大趕緊幫腔:“師姐師兄你倆冷靜點。”
連江夜:“小師弟也累了,一會兒你先去休息,廚房我們來收拾就是。”
“沒事,我與大家一起。”
“可否問一下,小師弟這廚藝從何學(xué)來?味道確實與大師姐很相似。”
“是我娘教的,以后有機會,我會與大家說明!
像是看出連江夜還想追問,凌馳溫和地止住了話題。
收拾了廚房,我和李寒雨是最后走出去的,看著前面的凌馳,我將李寒雨拽到一旁說悄悄話。
“你發(fā)現(xiàn)沒有,師弟左手拿菜刀!
“左撇子唄!
“可是他寫字練劍的慣用手都是右手!
“那不就是兩只手都用咯,是個天才啊!
“……”
我老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何況他廚藝那么像大師姐,但我又著實想不出個名堂。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細(xì)節(jié)?
終于正經(jīng)了一回的李寒雨搭在我肩頭,“小師弟的來歷,師父一定清楚,現(xiàn)在不說,可能是有原因的,沉住氣等等吧!
“哦。”
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聲,換來李寒雨地揉搓腦袋。
走在前面的凌馳許是發(fā)現(xiàn)我和李寒雨故意落單,回頭瞧了一眼,面有不快。
我一點也不怕他的臉色,都要習(xí)慣了,心里默數(shù),三二一,他果然對我翻白眼了。
回房洗漱躺下,夜里一覺睡到大中午,這實在不該,我連忙跑去找李寒雨,剛巧他吃了飯就要下山,有一堆同門相送。
隨手從廚房順了塊饃饃,塞嘴里后,我跑去送行。
跳起一個翻滾,從眾人頭頂越過,我落在李寒雨身前,“走走,我送你下山!
“舍得起來了?還以為你忘了我今天要走!
“哪能呀!”
一路相送,終究是要分別的,頗為不舍。
但我和李寒雨一肉麻煽情就會渾身不自在,所以我只叮囑道,“有大生意了,記得撈我一把,缺錢著呢!”
“是是是!
“一路順風(fēng),快點找個媳婦!
“師兄也祝你覓得良緣!
“不!你要祝我一直都是門派第一!”
“我看懸吶~”
“滾!”
送走李寒雨,我有些意興闌珊地回了門派,正巧好幾日沒馴馬了,我跑去找凌馳。
剛探出腦袋,就瞧見師父在凌馳的房內(nèi),側(cè)耳一聽,發(fā)現(xiàn)在考他功課,是背劍招。
誅邪八十一式我早已背得滾瓜爛熟,我以為凌馳天賦極佳,又勤學(xué)苦練,前面三十六式怎么也該熟了。
沒想到這小老弟背得磕磕巴巴的,尤其到了三十式后,更是開始連猜帶編。
“胡鬧!”
師父這一聲呵斥,嚇得門外的我都抖了一下。
凌馳陡然跪下,學(xué)著我的樣子平舉雙手過頭頂,儼然一副甘愿受罰的樣子。
“你自己想想,怎么現(xiàn)在背不出來了!如此懈!”
這要是換作我當(dāng)年背不出來,師父的戒尺或者藤條就招呼過來了。
不愧是被偏愛的小師弟。
師父哼了一聲跨出門檻,我縱身輕盈落于屋檐上趴伏,避開了師父,雖說可能他已經(jīng)知道我在門外了,但看見與沒看見是兩回事。
若是氣頭上被他看到我,說不定更生氣。
待到師父的背影出了院門,再也尋不到,我才一手攀住屋檐落下來。
沒想到凌馳還跪在地上,我好奇地進(jìn)屋,“哎,師父罰你跪了?”
好似才聽到我的聲音,凌馳肩頭一顫,緩慢抬頭,玉顏怒容,眉頭緊鎖,眼神從羞惱到憤恨的過渡是如此明晰。
感受到他對我的厭煩了,雖說也是習(xí)慣他的陰晴不定,可被這么盯著,還是有點心頭犯怵。
我這樣跑來,好像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
“師姐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是想約你下午練馬!
“怎么,李師兄走了,你就想到我?”
這話怎么怪里怪氣的,我一時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那般。
哦!記起來了,在采風(fēng)館的時候,會被別的哥哥弟弟打趣,只有頭牌許慕?jīng)]什么空陪我嘮嗑時,才想起找他們彈琴跳舞。
不過采風(fēng)館的男子們那樣說,是帶著一絲嬌嗔情趣,我可不敢覺得小師弟也這樣。
明明是生氣。
“得,我還以為這些天,咱們關(guān)系還可以了,看來又是師姐自作多情,那我此刻就不礙你的眼了!
我怕我再待下去,小師弟要跳起來咬我,準(zhǔn)備麻溜兒地撤退。
剛要邁步轉(zhuǎn)身,胳膊被拉住,我驚疑地瞧著他,“走也不行?你到底要干嘛?”
凌馳保持著跪姿,卻一手拽著我的小臂,愣是沒讓我走成。我問他留我做什么,他卻比我還糾結(jié)。
“吃壞肚子了?”
感受到小臂又被捏緊了幾分,我不掙脫,只看他想如何。
我從來都拿捏不準(zhǔn)這小師弟的心思,他若是能自己剖白一番,那再好不過,我倆關(guān)系也不用叫師父操心。
腦子里閃過《如何取悅心上人》里的內(nèi)容,雖然不是心上人,但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吧?
我也不急著走,反而半蹲在他身前瞧著。
軟化了神情,與凌馳對視,我柔柔地安撫著:“小師弟,你遠(yuǎn)道而來,怕是只能年關(guān)回一次,若是有什么難處,你說,師姐一定幫你!
呃,怎么越捏越緊了,感受到小臂上不斷收緊的力度,少年眼里的炙熱讓我看不明白,卻能真切地感受到濃烈的情緒變幻。
“懷蓮,我為什么總是想到你?”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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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煩躁
出乎意料的發(fā)展。
根本沒料到小師弟會問出這樣奇怪疑惑的話語,還帶著對自己的冷靜審視,也不是招架不住這問題,就是覺得莫名其妙。
看我許久沒有回應(yīng),他不免又惱起來,從地上起身,語氣里多了幾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