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自覺地和路邇開起了玩笑:“知道了知道了,江燼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第二好行不行。”
“江燼才不是我的好朋友。”路邇嚴肅地反駁了他,并且打算告訴于裴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式地把江燼當作了他的配偶。
雖然江燼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沒關(guān)系,他馬上就會知道,而且他不可以拒絕。
魔王的配偶,何等殊榮!
江燼就等著叩謝王的恩賜吧。
可就在這時,方才還亮堂如白晝的天空忽然又一次烏云密布。
眾人齊齊抬頭看去。
這次,不再只是單純的陰沉了下來,黑暗中還伴隨著陣陣悶雷。像是有什么東西藏在烏云后面,現(xiàn)在正兇悍地撞擊著天幕,即將沖出來。
當一道閃電像長刀撕破了天際時,路邇感受到了一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能量正在洶涌地傾瀉。
而他也終于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忘了什么——
那個維度錯亂的裂口,他還沒補呢!
之前集訓的時候,路邇在一起客機失事的地點,發(fā)現(xiàn)了一個錯維的裂口。他當時就感覺到對面是一個能量高于這里的異世界。
那會兒,路邇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魔力,于是借著第二個愿望的力量,把天裂暫時堵上了。他本想著等自己完全恢復(fù)魔力時,再把裂口徹底補上。
但后來他就一直沒有機會恢復(fù)魔力,而且還一度以為自己無法完成契約,導(dǎo)致漸漸把這事兒給拋在了腦后。
如果只是這樣,那么裂口還不至于這么快沖破,問題就出在,幾個月前路邇離家出走,當時江燼難過了一下,心中失去了家的感受,于是路邇的魔力暫失了幾天。
想必就是那幾天,本來堵著的天裂,終于又找到了機會重新開始聯(lián)結(jié)。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現(xiàn)在,這個通道似乎有了徹底打通的跡象——
或許不是似乎,是已經(jīng)。
對面的能量開始不計后果地大范圍滲透,這說明在今天之前,那邊的生命體就嘗試過進到這里,有了經(jīng)驗和試探,才會在今天這么大膽地打算“大遷移”。
但這件事并不能怪路邇。他只是魔王,又不是這個世界的專屬監(jiān)控攝像頭,不可能隨時關(guān)注這些本來與他無關(guān)的事。
魔王對低等世界的認知,起初只是來源于原文小說世界觀。
如果是與原劇情有關(guān)的一切,哪怕沒有實踐只有理論,路邇都可以頭頭是道。
可是這個天裂,完全與原文無關(guān),它是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
魔王雖然厲害,但這畢竟不是他創(chuàng)造的世界,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感知到這里的所有變化。當初發(fā)現(xiàn)它也只是一個巧合。
但路邇可以感覺到,這個天裂,絕對不是他所處的這個世界的問題。
想來應(yīng)該是對面的異世界發(fā)生了戰(zhàn)爭,有些東西為了逃亡亦或者別的什么原因,意外找到了低維的通道,便闖了過來。
對面的生物雖然對路邇來說依舊低等,但對這里的人類來講,就已經(jīng)是跨越維度的存在了。它們不僅比人類強大,甚至高于本世界的天道。
路邇見過一些高維向下侵略的例子,但極少極少。
就像人類不會去霸占老鼠洞來生存一樣,高維生命根本看不上低等世界的那一星半點兒的能量。
可是不排除就是有那么一些世界,它也不算很強,但資源枯竭,面臨滅亡,于是就欺軟怕惡地向下侵略。
忽然,路邇覺得頭頂落了一顆雨滴。
與此同時,不遠處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一個比籃球大不了多少的物體,吧唧在他們幾米之遠的花壇墜落。
“啊!這什么東西!”
拿著電棍的保安驚聲尖叫,他終于從于裴清身上爬了起來。而于裴清也順勢從魏耿初身上翻下來。
除了路邇以外,他們?nèi)硕季o張地抓住了對方的手。
雖然在不久前他們還相互看對方不順眼,不過現(xiàn)在他們只對面前那個掉落下來的古怪物體感到驚奇。
它起初的形狀是一坨濃稠的扁,然后慢慢地在石磚上聚集,拉長,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橢圓。
再之后,它長出無數(shù)尖細的觸角,再由觸角全面生長。
它柔軟的表面隨著生長的過程開始變硬,最終觸角成了長長的尖刺,然后它就變得好像……
一個變了質(zhì)的巨大海膽。
海膽的刺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往四面八方伸展,一個籃球大小的身體居然可以長出兩三米長的刺,畫面實在詭異。
但更驚悚的還在后面。
這些刺的頂端上又開始迅速長出圓圓的鼓包,然后又以同樣的速度生成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橢圓。復(fù)制粘貼一般地,開始無限生長!
短短幾秒鐘,它的整個體積已經(jīng)有一輛車身那么大。不難想象,要是給它一天時間,它會不會大到把整個灃城都給占滿!
“我艸!”保安大哥爆了句粗口,“它是活的!它在變大!”
雖然是兩句廢話,但他說的確實不錯。
這保安頗有些虎頭虎腦的生猛,他說完話以后,突然就打開電棍開關(guān),小心翼翼跑過去戳了那個怪物一下。
于裴清壓著嗓子喊:“你不要命了!”
但他喊完才想起,這個保安是普通人,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可能知道那是個怪物。保安只是覺得天上掉了個海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