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路邇閉著眼拍開江燼的手,說:“你好好開車!
江燼:“……”
他失笑,乖乖收回手,放回方向盤上。
路邇對他們即將要面對的一切一無所知。
他仍舊是天真可愛的,無憂無慮的。他每天最大的困擾就是怎么不靠江燼就在歡樂斗地主里抓一手好牌,他日思夜想的不過就是一塊草莓蛋糕。
當(dāng)江燼擔(dān)心他遭遇不測的時候,他會天真無邪地說自己在當(dāng)“街溜子”。
他不會知道世界正在崩塌,也不會提心吊膽地活在命懸一線的恐慌中。
這是江燼以及聯(lián)盟所有異能者,正在做的事的唯一意義。
他們不知道以他們的能力,究竟可不可以挺過這一關(guān),但他們正在用盡全力,維持住所有人安穩(wěn)的現(xiàn)狀。
如果可以,江燼愿意犧牲一切,去保護(hù)路邇此時此刻的快樂。
其實江燼沒有告訴路邇,他今天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但聯(lián)盟向他提出了一個新的指令——
他們希望江燼向路邇說明真相,并且務(wù)必說服路邇,加入到他們這一次的行動中來。
在這場世界級的危機(jī)中,任何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極其寶貴的戰(zhàn)斗力。多一個異能者,就多一分希望。
路邇的異能雖然從未接受正式的檢測,但與他接觸過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的能力在輔助作戰(zhàn)上很有優(yōu)勢。聯(lián)盟希望江燼能夠放下私心,把路邇拉進(jìn)來。
江燼自然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
可以說他極度自私,無道德感,不夠善良,偏執(zhí)冷漠,哪怕說他是個對社會無益的壞人也可以。但他絕對不會接受把路邇卷入危險的做法。
他和聯(lián)盟的人無法達(dá)成共識,于是離開。
他怕聯(lián)盟政府的人萬一不講道義,偷偷派人來告知路邇一切,打破江燼特地為路邇編織的安全網(wǎng)。所以他要守在路邇身邊。
這樣有意義嗎?
如果世界即將毀滅,那保護(hù)一個人剩余的天真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說實話,江燼也沒有很好的答案。
他只是舍不得讓路邇?nèi)ッ鎸δ切┦。也舍不得讓路邇(yōu)榱巳祟惪谥械乃^大義去犧牲自己保全他人。
這種事江燼可以做,路邇不行。
更何況,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誰說世界末日要來了?也許他們最終可以挺過難關(guān),路邇可以一直開開心心當(dāng)他的小街溜子。
“江燼!
路邇的聲音忽然喚回了江燼的思緒。
江燼揚眉,對他露出一個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笑:“嗯?”
“你的第三個愿望……”路邇說到這里,頓了頓,沒能說下去。
江燼有些好奇,他怎么突然又提起了這件事:“第三個愿望怎么了?”
路邇已經(jīng)許久沒有催江燼許愿了。
雖然之前,路邇跟他說過第三個愿望的事,但每次都是隨口說起又戛然而止,而且還總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說江燼“許了個根本不能作數(shù)的愿望”。
因此江燼一直以為,這事兒在路邇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起初所謂的三個愿望,是路邇留在江燼身邊的唯一理由。但江燼愿意相信,現(xiàn)在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們也并不會分開。
可是路邇既然提了,江燼也好奇,就問:“是要我現(xiàn)在重新許嗎?”
路邇看著江燼,驀的一笑。
江燼:“嗯?”
“對,你重新許。”路邇說,“這次你要好好想清楚。這可真的是你最后的機(jī)會了!
畢竟他馬上就要換一個契約對象了。
江燼這次沒有再推脫,他甚至都不用多作思考,便給出了答案:“邇邇,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約會吧!
“好……”路邇蹙眉,“好無聊的愿望!
江燼笑了起來。
江燼想,路邇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這是一個多難實現(xiàn)的愿望。
難的不是忙完這段時間,不是去約會。難的是“我們”。
這一次,他能活下來嗎?他們能活下來嗎?
江燼的笑藏住了他所有的不安。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車,朝路邇湊近。
卻被路邇一把擋。骸皠e親了啊,到家了!
“邇邇……”江燼可憐地望著他。
路邇看了他一眼,然后嘆氣,主動靠過去親了江燼一下:“好了。”
江燼這才心滿意足地把車開進(jìn)停車場。
上樓的時候,江燼在計劃他們要去哪里約會,路邇一直露出神秘莫測的笑。
江燼被他笑得也放松下來,問他:“你有想去的地方?”
路邇挑了挑眉:“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反正以后你也去不了了!
江燼一怔,沒能說出話來。
他心跳有些快,當(dāng)然不是因為興奮,而是他在怕。
他以為路邇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過很快江燼就松了一口氣,因為路邇笑得很開心,還在掰著指頭數(shù)有哪些地方值得去逛逛?雌饋聿幌袷侵朗裁吹臉幼。
晚上,江燼做了一大桌子菜?吹寐愤儍裳鄯殴狻
路邇伸手去抓一塊糖醋小排,指尖還沒碰到,就下意識地看了江燼一眼。以往每次這種時候,江燼都會捉住他的手,用濕紙巾給他擦一擦,再給他戴上手套。